2024年5月,菏澤南站的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游客和網紅蜂擁而至,只為聽一個叫郭有才的年輕人唱一首《諾言》。他的嗓音帶著復古的沙啞,在短平臺刷屏,粉絲從幾十萬暴漲到千萬,直播間在線人數一度破百萬,菏澤也因他成為網紅打卡地。
然而,短短幾個月后,質疑聲、版權糾紛和人設爭議如潮水般涌來,郭有才從流量巔峰跌落,直播間人氣滑至十幾萬。
如今,他的生活回歸平淡,守著燒烤攤和偶爾開播的直播間,試圖在流量的余波中找到立足之地。他的故事,是一場關于夢想、現實和網絡生態的真實寫照。
郭有才,1999年出生于山東菏澤,成長在一個普通家庭。早年喪母,父親重組家庭后,他跟著姥姥和三姨生活。童年時期,他喜歡聽老式收音機里的鄧麗君和費翔,哼唱著那些老歌,培養了對音樂的熱愛。十三歲輟學后,他開始打工,干過汽修工、洗浴中心迎賓,生活艱辛但從未放棄音樂。2020年,他與女友蘇暢一起在菏澤南站附近擺燒烤攤,晚上直播唱歌,靠著復古造型和懷舊歌曲吸引少量觀眾。
2023年,他注冊了山東郭中道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注冊資本300萬元,試圖通過制作和推廣創業,但生意不佳,2024年4月公司注銷。這段時間,他的直播間粉絲不過二十多萬,收入僅夠維持生計。
2024年5月,郭有才的轉機來了。一首《諾言》在短平臺爆火,他的復古西裝、大背頭和沙啞嗓音擊中了無數網友的懷舊情懷。
短短兩周,粉絲從19萬漲到1000萬,直播間在線人數從幾千飆升至百萬,禮物特效鋪滿屏幕,傳言他一場直播打賞收入高達百萬。菏澤南站因他成為旅游熱點,單日客流最高達98萬人次,當地政府緊急修路、加裝公廁,志愿者免費發水,城管從早忙到晚。
郭有才被聘為菏澤市文化旅游推薦官,商演邀約和品牌代言接踵而至。他從街頭燒烤攤走到聚光燈下,成了“草根逆襲”的代名詞,激勵著無數普通人。
然而,流量的狂歡背后,隱患早已埋下。5月中旬,網友挖出他曾注冊的公司,質疑其“草根”人設。300萬元的注冊資本和公司注銷的時間點,讓許多人懷疑他在炒作形象。
緊接著,他直播中一句隨口的話被解讀為“鼓吹不勞而獲”,引發網友批評。更嚴重的風波來自版權問題。《諾言》是翻唱歌曲,他未經授權通過直播盈利,被原作者公開指責。
律師指出,這種行為屬侵權,需支付報酬。接連不斷的質疑讓郭有才的形象受損,粉絲開始流失,直播間人氣從百萬跌至幾十萬。5月20日,菏澤南站因中高考暫停文娛活動,直播舞臺被拆除,廣場恢復冷清。
輿論的漩渦并未停歇。5月18日,自媒體爆料“北大邀請郭有才深造”,稱招生老師“于一凡”聯系了他。消息登上熱搜,引發熱議,但北大迅速辟謠,稱查無此人。這條謠言進一步重創郭有才的公信力,網友嘲諷他“連北大都敢編”。他試圖澄清,但觀眾已不再買賬。
6月初,他轉向帶貨,賣襪子、T恤等廉價商品,卻因人設崩塌導致信任危機,銷售額遠低于預期。粉絲失望地離開,覺得他從“草根偶像”變成了普通主播。
菏澤南站的燒烤攤搬到新址,占地十畝,但生意冷清,僅剩老顧客光顧。
2024年7月,郭有才開始全國巡演,跑遍26個城市,從縣城廣場到三線城市商場,觀眾多是本地居民,收入僅夠開支。8月,他回到菏澤,守著燒烤攤,晚上直播唱歌,在線人數穩定在15萬到20萬,禮物收入遠不及巔峰時期。
12月,他與另一網紅“曉華”聯動,在理發店直播,試圖制造話題,但人氣未見起色。2025年3月,菏澤南站的游客早已散去,站牌在風吹日曬下褪色。
郭有才的直播間依然開著,背景是堆滿貨物的房間,銷售額低迷,收入僅夠維持生活。
2025年7月,郭有才的生活徹底回歸平凡。他和蘇暢經營著燒烤攤,晚上直播幾小時,唱老歌、賣點小商品。在線人數不過幾千,彈幕稀疏,偶爾有老粉絲留言鼓勵。他的故事在網絡上漸漸淡出,菏澤南站的熱潮成了回憶。
有人說,他是流量時代的幸運兒,抓住了短的風口;也有人說,他是流量的受害者,被算法推上高臺,又被迅速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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