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1年的東北,天好像塌了一塊。日本兵闖進村子,槍聲響得跟炸雷似的,原本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人家,眨眼間就散了。
那會兒田仲樵剛二十出頭,是個見了生人都臉紅的姑娘,爹讓干啥就干啥,連句重話都不會說。
抗日女杰田仲樵:從乖閨女到烈火戰士
有天傍晚,她見爹抱著幾個油布包往地窖鉆,包得嚴嚴實實,邊角還滲著藥味。
她沒多嘴,只是幫著把地窖門掩好,順手往門軸上抹了點豬油——爹總說這門軸吱呀響,怕吵著啥。
后來才知道,那些包里是抗聯的信和藥,自家那三間土坯房,早成了藏著秘密的窩點。
"九一八"之后,鎮上就沒安生過。日本兵扛著槍在街上晃,見了雞就抓,見了老人不順眼就推搡。
有回田仲樵去趕集,瞅見個日本兵搶賣糖葫蘆的老漢錢,老漢跪在地上哭,那兵抬腳就踹。她血一下子涌到頭頂,抄起旁邊賣菜的扁擔就沖過去,照著那兵的后腰"咚"就是一下!
那兵疼得嗷嗷叫,回頭要抓她,她早順著人群鉆沒影了。
這事傳開,鎮上都叫她"田瘋子",說這姑娘看著文靜,發起火來敢跟鬼子拼命。可她自己知道,那不是瘋,是心里的火壓不住——好好的日子被糟踐成這樣,再忍下去,人都成泥捏的了。
沒過仨月,她跟相熟的姐妹合計了件大事。那天后半夜,月亮躲進云彩里,她揣著蘸了煤油的棉絮,貓著腰溜進鬼子的軍需倉庫。倉
庫門口的哨兵正打盹,她屏住氣繞到后窗,劃根火柴一扔,"騰"的一下,火苗竄得比房檐還高。
火光照得半邊天都紅了,她拉著姐妹往玉米地跑,腳下的石子硌得腳生疼,可聽著倉庫里鬼子的驚叫,倆人捂著嘴偷樂。這把火一燒,鬼子恨得牙癢癢,畫像貼滿了鎮口的墻,懸賞大洋要抓她。
扮乞婆送情報:刀尖上的日子
懸賞令一貼,田仲樵成了鬼子眼里的"肉中刺"。
她琢磨著,總不能坐以待斃,得換個模樣繼續干事。您猜怎么著?第二天鎮上多了個討飯的老婆婆。
頭發用灶灰抹得灰白,臉上劃了幾道淺淺的口子,穿件補丁摞補丁的破棉襖,手里拄著根磨得發亮的棗木棍。
這正是田仲樵——她把長辮子鉸了,往臉上抹了鍋灰,連走路都學老太太佝僂著腰,一步三晃。
別瞅她這模樣,眼睛亮著呢。每天蹲在鬼子據點門口,瞅著他們換崗的時辰,聽著巡邏兵閑聊的話。有回倆鬼子說"后天晌午送糧食去山神廟",她當天就把這話傳給了抗聯的人。等鬼子扛著糧食到山神廟,早被埋伏的抗聯繳了械。
可家里頭不太平。丈夫荀玉坤總勸她:"咱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好?這差事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她聽了就上火:"安分?鬼子能讓咱安分?你看隔壁王大叔,就因為給抗聯指了條路,被鬼子活活打死了!"倆人吵了好幾回,炕頭上都分了兩邊睡。
危險還是找來了。那天她剛把畫著崗哨位置的煙盒塞給接頭的人,胡同口就竄出幾個特務。為首的翻譯官舉著她的畫像,惡狠狠地說:"田仲樵,別裝了!宋書記都招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宋一夫是黨內的人,這是叛變了!冰冷的手銬銬上來時,她眼角瞥見墻根下荀玉坤的影子,心里那點念想,一下子涼透了。
牢里的硬骨頭:智斗漢奸
被抓進刁翎鎮的大牢,田仲樵才算見了真格的苦。牢房里潮得能擰出水,稻草底下全是虱子,咬得人整夜睡不著。
第一回審她,鬼子把燒紅的烙鐵擱在她臉前,火苗子舔著烙鐵,"滋滋"響。
"說!抗聯藏在哪?"特務吼得臉紅脖子粗。她把帶血的唾沫啐在地上:"不知道!"烙鐵按在胳膊上,燙得皮肉直冒煙,她疼得眼前發黑,嘴里還罵:"狗漢奸!"后來聽牢頭說,叛徒宋一夫剛投敵,說的話沒憑沒據,鬼子沒撈著啥,竟把她放了。
可沒等她喘口氣,又被抓了。這次更狠——荀玉坤站在鬼子面前,指著她說:"就是她!給抗聯送過藥!"灌辣椒水的時候,她肚子像被無數根針扎,疼得在地上打滾,可腦子里就一個念頭:"不能說,山里還有百十個弟兄呢!"
迷糊中聽見荀玉坤跟鬼子數她做過的事,她恨得牙癢癢。等鬼子再舉鞭子,她突然喊:"我招!"鬼子樂壞了,趕緊遞紙筆。她寫的全是去年的老地點,早就沒人了,把鬼子耍得團團轉。
鬼子以為她軟了,把她挪到有窗戶的牢房,還讓她"隨便走走"。她瞅準機會,想除了荀玉坤這個禍害。
那天趁放風,她摸了半截磨尖的鐵條藏在袖管。夜里溜進荀玉坤的牢房,見他醉得像灘爛泥,就在炕洞里塞了張紙條,寫著"明晚在歪脖子樹接頭"——那是鬼子早就盯梢的地方。
第二天鬼子一搜,果然找著紙條。"砰"的一槍,荀玉坤倒了。田仲樵聽見槍響,攥緊了拳頭——叛徒,就該這下場。
四年熬出頭:天亮了
1941年,田仲樵第三次被抓,這一蹲就是四年。鬼子的酷刑她嘗了個遍,灌涼水、釘竹簽,胳膊上的傷疤疊著傷疤。后來她想了個招——裝瘋。
在牢房里忽而哭忽而笑,抓起地上的泥就往嘴里塞,見了鬼子就磕頭喊"太君饒命"。
鬼子起初還疑神疑鬼,派人盯著,可看她整天瘋瘋癲癲,慢慢就松了勁,把她扔在角落里不管了。
可她心里門兒清,知道暗處有特務盯著,盼著她"瘋話"里漏點消息。
她每天故意往糞堆旁湊,走路跌跌撞撞,嘴里念叨著"老天爺下雨吧,別讓鬼子再來了",特務們盯了半年,啥也沒撈著,漸漸就懈怠了。
1945年的秋天,牢房外突然吵吵嚷嚷。有個看守跑進來喊:"鬼子投降了!"田仲樵愣了半天,突然抱著牢門哭起來——四年了,身上的傷早結了疤,可心里的苦,總算熬到了頭。
結尾:
走出牢房那天,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
她摸了摸胳膊上的疤,又想起爹當年往地窖藏東西的背影,突然明白:哪有天生的英雄?不過是有人把怕藏起來,把膽子亮出來,替大家伙兒擋擋風雨罷了。
這就是田仲樵的故事,從聽話的閨女到敢燒倉庫的"瘋子",從扮乞婆送情報到牢里斗鬼子,她這輩子沒享過幾天福,可在咱心里,這樣的人,才是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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