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野鳥
詞:陳光平
野鳥穿林帶晚暉,
生涯聚散總難期。
榮枯代謝自有時。
風雨幾番驚客夢,
悲歡一笑付流澌。
順隨天意任東西。
【注】此詞依《浣溪沙》正格填制,雙調四十二字,上片三平韻,下片兩平韻。上片以野鳥暮飛起興,暗喻人生聚散無常;下片借風雨、悲歡等意象,寫世事起伏中應順隨天道的心境。
"榮枯代謝""順隨天意"等句緊扣"順天緣、循天道"的主旨,以自然景象喻人生情態,融感嘆與釋懷于淺語之中。
這首以野鳥為引,將自然景象與人生感悟相融,既藏著對世事無常的輕嘆,又透著順應天道的釋然,解讀可從三層遞進:
一、起興:以鳥喻生,藏無常之嘆
開篇“野鳥穿林帶晚暉”,以野鳥在暮色中穿林的靈動畫面起筆,既寫自然之景,又暗喻人生如飛鳥般奔波不定。“晚暉”既點明時間,也帶一絲時光易逝的悵惘,為“無常”埋下伏筆。
“生涯聚散總難期”則直抒胸臆,由野鳥的“穿林”聯想到人生的相聚與別離——如同飛鳥不知下一站停在何處,人與人的緣分也往往難以預料,道盡對世事不由人的感嘆。
二、轉悟:觀物知理,明天道之常
“榮枯代謝自有時”一句,從對“聚散難期”的悵然轉向對自然規律的觀照:草木有枯榮,四季有更迭,萬物的變化都有自身的時序,人生的起伏又何嘗不是如此?這既是對“無常”的接納,也是對“天道有常”的頓悟。
三、釋懷:以心應世,守順應之境
下片“風雨幾番驚客夢”,用“風雨”喻人生中的波折,“驚客夢”則寫出困境對人心的擾動,呼應前文“聚散難期”的無常感;但緊隨其后的“悲歡一笑付流澌”,以“一笑”的灑脫將悲歡榮辱歸于流水(流澌),顯露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通透。
結句“順隨天意任東西”,是全詞的主旨收束:既然世事如自然般有其定數,便不必強求,不如像野鳥順應時節、順應風向那樣,坦然接受命運的指引,隨遇而安。這里的“天意”并非消極宿命,而是對自然規律與人生節奏的尊重,是歷經世事后的從容選擇。
整首詞以小見大,從野鳥、晚暉、風雨等尋常意象中,提煉出“無常中見有常,有常中守本心”的哲思,將感嘆與釋懷熔于淺淡筆墨,余味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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