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心內外科首席專家,救回過無數瀕死病人。
卻在為我們的雙胞胎做心臟手術時失手了。
我抱著孩子的骨灰哭到虛脫,他卻拎著行李匆匆離開。
他說有一臺外地飛刀手術等著他趕過去。
“明月,孩子先天心臟有缺,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回。更何況我不是神仙。”
“節哀,好好調養身體,我們還可以再要孩子。”
可當天晚上,他帶的實習麻醉醫生喬霜發了朋友圈。
九宮格照片,迪士尼煙花,以及跟男人十指相扣的照片。
第一次跟臺手術,麻醉劑量搞錯出了醫療事故,差點影響我轉正,煩死人了。還好有我的心上人踩著七彩祥云救了我。
下一條,是她踮起腳親吻男人下頜的照片。
點贊破十就跟心上人告白。
男人下巴上的那道疤,和祁連澈當年為我擋刀時留下的一模一樣。
我已經被撕碎的心,終于徹底冷了。
我動了動手指,回復:
不用十個,我這個心上人的老婆同意你們在一起了。
下一秒電話打進來,祁連澈向來冷淡的聲音帶著惱怒。
“只是小姑娘玩大冒險發的朋友圈,你至于留這種丟人現眼的評論?”
“她才剛進醫院,你這樣會毀了她的前程。”
“你要發瘋自己發,別禍害別人。十秒,刪掉,不然我們就離婚。”
我掛斷電話,在醫院高層遞來的發配非洲分醫院名單上,添上了他跟實習生的名字。
理由:重大醫療事故。
既然你那么想護她,那就一起去吃苦好了。
害死我孩子的人,憑什么笑得這么開心呢?
十秒后,祁連澈給我發來了一個問號。
見我不回他,又發來一句。
“離婚協議書我現在就讓人閃送過去,你要是非要鬧,那我們就離。”
我終于回了他一個:“好。”
那邊不斷地顯示“正在輸入中”,最后他卻什么都沒發來。
我把喬霜那個迪士尼樂園的九宮格,外加醫療事故的消息截圖發過去。
“祁連澈,我們的孩子是她害死的對吧?”
收獲的只有一個紅色感嘆號。
他把我拉黑了。
我回到朋友圈,喬霜的那幾個動態都刪了,只剩一個孤零零的道歉。
“是病患為了感激我們救活了他的孩子,請我們吃飯,大家喝多了玩游戲,我輸了大冒險,病人家屬讓我選一個在場的男性發朋友圈。祁老師怕我受委屈才配合我的。給大家造成不好的影響,我道歉。”
配圖是一只哭著鞠躬的小貓。
祁連澈在下面評論:“別怕,霜霜。有我給你撐腰,某些人別想欺負你。”
底下是一條條留言。
“我們都知道啊,肯定是開玩笑的。家屬開的惡心玩笑,我們不配合也沒辦法。”
“某些人?不會是祁老師的那位吧?祁老師真是可憐,有個瘋婆子的老婆,她孩子沒了那是命不好,結果她天天在醫院鬧事,非要說是祁老師和霜霜害死了她的孩子。”
“祁老師霸氣護短的樣子可真威風。”
我冷笑,記下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統統加到名單上。
當初成立私立醫院,是為了讓祁連澈成為國內頂尖的心內科醫生。
我投入了最多的資金和宣傳。
如今他的確是我們醫院的首席醫生,所有人都捧著他,連帶著他最寵愛的首席大弟子喬霜,也雞犬升天。
而我這個醫院最大的股東,卻被他們用來踩在腳底。
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我愛慘了祁連澈,我的醫院是靠祁連澈才有今天的輝煌。
我不敢惹祁連澈生氣,我跟醫院都怕失去他。
他們忘了,是我的醫院成就了他。
沒有他,我還能培養出許多首席專家。
喬霜在每個人的評論下都發了一個微笑的貓貓頭,
給祁連澈回了一個親親的表情包。
門響了,是閃送。
快遞小哥除了遞給我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還遞來一個袋子。
我問他這是什么。
他支支吾吾地說:“有一位女士讓我給您的,說您快絕經了,更年期脾氣差的老女人,她不跟您計較。”
“這里面是更年期口服液。”
“可您看著也就三十左右啊。”
我平靜地讓他把喬霜用來刺激我的東西扔掉,關上門。
拿出離婚協議書,認真地簽上我的名字。
手機震動了幾下,是醫院人事負責人發來的信息。
“趙總,您要不再考慮一下?其他人倒是無所謂,但您怎么能把祁老師和小霜送去非洲啊。”
“知道您失去孩子心情不好,和祁老師鬧脾氣。但麻煩您公私分明點,別搞這樣的臟手段。您這樣不止害了兩個大好人才,還得讓多少病人失去活命的機會啊。”
我淡淡回復:“你說得有道理,忘了處置你了。你被開除了,我會讓第三方來接管你的工作。”
說完,我立刻給第三方管理集團打電話,讓他們全權接手我醫院的人事和后勤工作。
“只要是給祁連澈和喬霜求情的人,都打包送去非洲。不愿意的,就讓他們賠當初的培養費用。”
我輕輕摸著孩子們的骨灰盒,一字一句地說著。
在評論區支持喬霜的這些醫生,全是我真金白銀資助出來的貧困生。
是我給他們機會,送他們出國學習。
到頭來,一個個只知道討好祁連澈。
全忘了是誰培養他們成為優秀醫生的。
不愧唯祁連澈馬首是瞻,白眼狼的本性都一模一樣。
白眼狼當不好醫生。
該去多吃點苦頭,才知道什么是醫者仁心。
掛了電話,我才發現祁連澈給我連著打了十幾個電話。
到最后,大概是氣極了,竟然又申請了我的好友,備注信息是:接電話。
正在這時,一個新電話進來。
我接通。
一接通,就是他劈頭蓋臉的罵聲。
“你瘋了嗎!我馬上就要評職稱了,霜霜要轉正了,你竟然把我們上報到了非洲分院!”
“趙明月,孩子沒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那是天意!”
“我們的孩子天生有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那是他們命中注定活不久了,不是我,也不是霜霜要害他們!”
“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了,你還非要處處為難霜霜。我不讓你查監控,是不想讓你繼續發瘋!我沒想到你竟然開始給霜霜造黃謠,更沒想到你竟然以公謀私,要把她送去非洲的!”
他平時清冷無比的聲音,此刻因為暴怒而不住喘息。
我只是問他:“你著急離開,是真的為了飛刀手術嗎?喬霜發那條朋友圈,真的是有家屬喝多了逼著你們玩游戲?”
“還是說,你著急飛走,只是為了陪你的小弟子去迪士尼玩呢?”
電話那端,他的喘息突然停了。
靜了兩秒。
“你胡說什么,沒有的事兒。你真是……臆想癥犯了……”
然后,是喬霜的聲音。
“祁老師,煙花要開始了。您好不容易出來放松一趟,我不想您因為我的事情影響心情。等回去了,我會親自去跟師母道歉的,就算讓我下跪也行。”
電話立馬被掐斷。
想必,是怕錯過美好的煙花吧?
我抱著孩子們的骨灰盒,不住地落淚。
“媽媽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不記得什么時候睡著的,只知道自己哭到上不來氣。
第二天醒來,眼睛腫得睜不開。
我干脆戴上墨鏡下樓,卻在樓下看見一個忙碌的身影。
祁連澈端著粥走了出來,看到我愣了一瞬,但很快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起來了?我給你做了早餐,吃點吧。”
“我知道昨天的事你肯定會多想,我顧不得休息了,連夜飛回來。”
我張了張嘴,剛要說不用了,就看到一個輕快的身影穿著我的睡衣,從洗手間沖出來。
她直直撲進祁連澈懷里,嬌憨地說。
“祁老師真是人夫感十足啊,我最喜歡人夫感的男人了。”
祁連澈連忙把她從身上扯下來,語氣慌亂。
“這么大的人了,還把自己當孩子一樣。”
他轉頭解釋。
“我們落地的時候正下雨,把我們淋濕了。我讓霜霜先回家換衣服,她非要跟著我來給你道個歉,我這才拿出你的衣服給她換的。”
喬霜吐吐舌頭,對我說:“師母,我來給您道歉啦。昨天真的是開玩笑啦!您要是不放心,我這個周末就去找人相親,速速嫁出去,絕對不影響你們的感情。”
“喬霜!你別亂來。”祁連澈喊了一聲,察覺到我嘲諷的笑容,又忙補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師母性子一向溫柔善良,她肯定原諒你了,不需要你胡亂結交男人。”
“是不是,明月?昨天的事兒,我們就此打住,就當過去了,好不好?”
我的孩子尸骨未寒,他卻在煙花下與新歡你儂我儂。
現在還要我不追究?當然可以。
我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沒事,我不在意。”
反正,你們很快也要去非洲了。
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一點也不在意。
見我這樣說,祁連澈像是松了口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你能懂事就好。我把手頭的手術都推了,這段時間陪著你。等到你心情好些,孩子們頭七過了,我再上班。”
我平靜地應了聲好。
他是孩子的爸爸,本該守在孩子的骨灰盒旁,陪著他們過頭七。
喬霜的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爽,她眼珠一轉,突然拿過祁連澈手里的湯碗,朝我走來。
“師母,你快嘗嘗祁老師做的海鮮粥。上次我跟祁老師去海邊玩吃過一次,我說好吃,祁老師就說要學著做出來。我剛剛嘗了,跟當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祁連澈有些慌亂地看向我。
他總說他的手是救人的,做飯家務一概不沾。
上個月開始,他下班后開始進廚房,折騰得一團糟。
那時,孩子重病,我心力交瘁。
我以為他是心疼我,想分擔我一點負擔。
我一邊收拾他的殘局,一邊苦澀又甜蜜地期待著,他能再為我和孩子下一次廚房。
原來,只是為了復刻喬霜的海鮮粥啊。
我聞著那股我最討厭的魚腥味,幾乎瞬間泛起紅色的疹子。
我捂著嘴,后退幾步,冷冷道:“我海鮮過敏,拿走。”
喬霜卻突然手一抖,滾燙的粥灑在她的胸口,她尖叫著,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對不起師母,我不知道……嗚嗚嗚……祁老師,我好痛啊……”
“趙明月!你瘋啦!”祁連澈怒吼:“霜霜她又不知道你過敏,你至于這樣把她推下去嗎?!”
“我沒有!”我強忍著干嘔反駁。
“你還不承認?!難道霜霜還能自己把粥打翻?”
他看我的眼神滿是厭惡:“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像個瘋婆子。”
他將喬霜橫抱起來,往外走。
“我警告你,立刻把我和霜霜的名字從名單上撤下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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