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冬,北京新街口的四合院里,魯迅掏出3675塊銀元交給房主——這筆錢相當于他教育部12個月的薪水。
三年后,他又用稿費在阜成門買下六間房的小院,花費僅800大洋。
當隔壁胡同的黃包車夫還在為每日30個銅板拼命奔跑時,這位穿灰布長衫的先生,正用銀元壘砌著新文化運動的陣地。
今天當我們驚嘆北京房價時,可曾想過:百年前魯迅的300大洋月薪,究竟有多“值錢”?
銀元里的購買力:從四合院到豬肉鋪
1916年魯迅月薪300大洋時,北京物價是這樣的:
最震撼的對比來自房產(chǎn)交易。1919年魯迅與周作人合資購置八道灣胡同四合院,占地4畝的三十間房總價4000大洋,折合每平方米約0.8大洋。而同年上海虹口的地價已達每平方米20大洋。魯迅在日記中調(diào)侃:“京師屋賤,頗宜文士。”
教育部里的金飯碗:碾壓教授的公務員
魯迅的“鐵飯碗”含金量遠超想象:1912年入職社會教育司:月薪60大洋(同期北大預科教授60大洋)1916年升任僉事:月薪300大洋(胡適北大教授月薪280大洋)1924年達職業(yè)生涯巔峰:月薪360大洋(可買4500斤豬肉)
當時教育部實行“年功加俸”制度,每滿兩年加薪40大洋。魯迅在此任職14年,工資漲了整整六倍。更特殊的是公務員的“雙薪制”——每年春節(jié)前發(fā)三個月薪水作年終獎。1923年1月,魯迅一次性領(lǐng)到1080大洋,當即匯錢給紹興老家翻修祖屋。
《狂人日記》1918年發(fā)表在《新青年》時,千字稿酬僅2大洋。但到1923年《吶喊》出版時,魯迅已是文壇頂流:
1924年購置阜成門西三條21號院時,800大洋房款全部來自《苦悶的象征》譯作稿費。他在日記中記載:“午后往西三條看屋,付泉八百。”這所小院如今已成為魯迅博物館的核心展區(qū)。
知識分子的黃金年代:銀元堆起的文化高原
橫向?qū)Ρ雀@魯迅收入之巨:
但高收入群體極為有限。1926年北京《社會調(diào)查》顯示:全城月入超300大洋者不足千人,其中七成是軍閥政客。真正靠文化收入躋身頂層的,不過魯迅、胡適、林語堂等十余人。
銀元消散后的追問
1936年魯迅逝世時,上海公寓書桌抽屜里還鎖著36枚未拆封的銀元。這些帶著袁世凱頭像的貨幣,早已隨法幣改革退出流通。它們沉默地見證著:在那個知識分子能靠思想體面生存的短暫年代,360塊大洋撐起的不僅是四合院的屋檐,更是一個民族的文化尊嚴。
當今天我們站在西三條胡同的小院里,看那株魯迅手植的白丁香依舊盛開,或許該明白——有些價值,從來無法用房價換算。
【參考資料】《魯迅日記》(人民文學出版社)《民國北京城:歷史與懷舊》(董玥,三聯(lián)書店)《銀元時代生活史》(陳存仁,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魯迅經(jīng)濟生活研究》(楊琳,中國文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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