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間,山東章丘縣有個張家莊。莊子里住著一戶姓張的人家,當家的叫張老實,是個本分巴交的莊稼漢。這年臘月里,張老實媳婦一胎生下兩個大胖小子,接生婆王嬸子抱著孩子直咂嘴:"哎呦喂,我接生三十年,頭回見這么稀奇的事兒!"
您猜怎么著?這哥倆生得一模一樣不假,可一個眼睛大得出奇,活像兩個銅鈴鐺;另一個耳朵大得離譜,活像兩把小蒲扇。莊里老秀才捋著胡子說:"此乃天降異象,此子必非凡人。"張老實愁得直搓手:"這模樣,將來可咋說媳婦???"他媳婦倒想得開:"能養活就成,模樣丑點怕啥?"說來也怪,兩個孩子滿月那天,莊里來了個游方道士。這道士盯著兩個孩子看了半晌,突然拍腿大笑:"妙哉!此乃千里眼與順風耳轉世也!"說完留下兩個銅錢就走了,連口水都沒喝。張老實給大兒子取名張明,小兒子取名張亮,意思是盼著他們心眼明亮。說來也怪,兩個孩子三歲那年,還真顯出了神通。
那年夏天,莊里李老漢的獨苗孫子在河邊玩耍時失蹤了。全村人打著火把找到半夜,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張明突然扯著嗓子喊:"在柳樹灣!小栓子卡在老柳樹杈上呢!"大人們將信將疑跑去一看,果然見那孩子掛在離地兩丈高的樹杈上,正哇哇大哭呢。事后李老漢問張明咋知道的,四歲的娃娃眨巴著銅鈴大眼說:"我看見的呀,從咱家院子里就看見了。"眾人驚得合不攏嘴——柳樹灣離張家足有五里地呢!
沒過幾天,張亮也露了一手。西村王鐵匠家丟了個祖傳的鐵砧,急得滿嘴燎泡。張亮蹲在自家門檻上聽了半晌,突然說:"王叔,您家鐵砧埋在村口大槐樹往東十步的亂草堆里。"王鐵匠跑去一挖,果然找著了。問他咋知道的,小娃娃揪著蒲扇似的耳朵說:"我聽見鐵砧在草里哼哼呢。"這下可了不得,張家莊出了兩個神童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不出半月就傳遍了十里八鄉。有來求找失物的,有來問姻緣的,還有專門來看稀奇的。張老實把著門框直嘆氣:"這倆娃子,怕是不得安生了。"
轉眼兄弟倆長到十八歲,模樣越發奇特。張明站著能望見三十里外濟南府的城門樓子,張亮坐著能聽見鄰縣集市上的討價還價。兄弟倆靠著這本事,沒少幫鄉親們排憂解難。這年開春,縣里新來個知縣,姓趙名德才,生得白白胖胖,笑起來眼睛瞇成兩條縫。上任頭一天就聽說治下有這等奇人,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來人啊,去把張家莊那對兄弟給我傳來!"趙知縣摸著八字胡吩咐衙役,"就說本官有要事相商。"衙役到張家時,兄弟倆正在幫東村劉寡婦找她跑丟的老母豬。張明站在土坡上望了望,指著東南方向說:"在周家莊的玉米地里啃青苗呢。"張亮側耳聽了聽,補充道:"還帶著七只小豬崽,哼哼聲可歡實了。"
聽說知縣召見,張老實急得直跺腳:"壞了壞了,官老爺找上門準沒好事!"張明卻笑道:"爹別急,我方才望見那知縣正在后堂數銀子呢,看著不像要為難我們。"張亮也點頭:"我聽見他跟師爺說'巡撫大人要來巡查',估摸是想借咱們兄弟露臉。"果然,兄弟倆一到縣衙,趙知縣就堆著笑臉迎出來:"哎呀呀,早就聽聞二位小兄弟有通天徹地之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明瞄見知縣袖子里藏著個鼓囊囊的錢袋,張亮聽見他后槽牙咬得咯咯響。兄弟倆對視一眼,心里明鏡似的。"不知大人喚我兄弟有何差遣?"張明拱手問道。趙知縣搓著手說:"過幾日巡撫李大人要來巡查,本官想請二位在接風宴上展示才藝。若能讓巡撫大人高興..."說著壓低聲音,"本官重重有賞!"張亮耳朵動了動,突然說:"大人,您袖袋里的銀子怕是不夠賞。"趙知縣臉色一變,尷尬地干笑兩聲。原來他袖子里確實只裝了二十兩銀子,本打算糊弄鄉下人的。
三日后,巡撫大人的官船到了碼頭。趙知縣早早帶著衙役和兄弟倆在岸邊等候。這位李巡撫五十出頭,面容清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接風宴設在縣衙后花園。酒過三巡,趙知縣起身拱手:"大人,下官治下有對奇人兄弟,能觀千里之事,聽八方之音,特喚來為大人助興。"李巡撫捋須微笑:"哦?本官走南闖北,倒要見識見識。"張明上前一步,突然指著園外說:"稟大人,東街'醉仙樓'二樓雅間,有位穿褐色綢衫的客官正往酒里下藥。"滿座嘩然。李巡撫使個眼色,隨從飛奔而去。不多時押來個商人打扮的男子,果然從他袖中搜出包白色藥粉。那商人面如土色,連連磕頭:"小人該死!小人是想藥翻對頭..."李巡撫眼中精光一閃,又問張亮:"你可能聽見此刻濟南府衙門的動靜?"張亮閉目凝神,突然睜眼:"回大人,濟南知府正在罵師爺,說'趙德才這個馬屁精'..."話一出口,趙知縣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滿座官員想笑又不敢笑。李巡撫卻哈哈大笑:"好!好!果然名不虛傳!"轉頭對趙知縣說,"德才啊,你這次倒是辦了件正經事。"宴席散后,李巡撫單獨留下兄弟倆,突然換了副面孔:"二位小兄弟,本官微服私訪多日,發現章丘縣有樁蹊蹺命案..."
原來三天前,本地富商鄭百萬暴斃家中,縣衙斷為突發心疾。但鄭家小姐堅稱父親是被毒殺的,苦于沒有證據。"本官懷疑此案另有隱情。"李巡撫壓低聲音,"想請二位暗中查探。"張明張亮對視一眼,齊聲道:"愿效犬馬之勞!"
第二天一早,兄弟倆來到鄭府吊唁。靈堂里,鄭小姐一身素縞,哭得梨花帶雨。張明趁人不注意,仔細端詳棺中尸體,突然瞳孔一縮——死者指甲縫里泛著詭異的青黑色。
"二弟,你聽聽鄭家管家在說什么。"張明低聲道。張亮豎起耳朵,臉色漸漸凝重:"管家在賬房跟人說'等風頭過了,那批貨就能出手'..."正說著,趙知縣帶著仵作來驗尸。那仵作裝模作樣檢查一番,仍堅持是心疾猝死。張亮突然扯扯哥哥袖子:"哥,我聽見仵作跟知縣說'銀子今晚送到府上'..."
當夜,兄弟倆蹲在縣衙后墻根。三更時分,果然見鄭家管家鬼鬼祟祟地溜進角門,懷里揣著個沉甸甸的包袱。"看清了,是鄭家庫房的銀錠。"張明瞇著眼睛說。張亮補充道:"他們在商量怎么分鄭家的綢緞莊..."
五更天,兄弟倆敲響了巡撫行轅的大門。
次日升堂,李巡撫突然提出重新驗尸。趙知縣額頭冒汗:"大人,這...這不合規矩..."
"本官就是規矩!"李巡撫一拍驚堂木。新來的仵作從死者胃中驗出砒霜,又在指甲縫里找到同樣的毒物。"傳鄭府管家!"李巡撫厲聲喝道。那管家一上堂就癱軟在地,還沒用刑就全招了。原來他早與趙知縣勾結,在鄭百萬的參湯里下毒,圖謀鄭家萬貫家財。趙知縣面如死灰,突然指著兄弟倆咆哮:"都是這兩個妖人作祟!大人明鑒,此等異類留不得??!"李巡撫冷笑:"德才啊,你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倒怪起揭發之人?"說著扔下一疊賬本,"這些年來你貪墨的銀子,本官早查得一清二楚!"衙役扒去趙知縣的官服時,他還在嘶吼:"千里眼順風耳必遭天譴!"張明卻朗聲道:"天賜異能,當為百姓張目。大人明鏡高懸,才是真正的千里眼順風耳!"
案子了結后,李巡撫要帶兄弟倆進京面圣。張老實嚇得直哆嗦:"使不得使不得,莊稼人見皇上,要折壽的!"兄弟倆商量一夜,第二天對巡撫說:"大人,我們兄弟就想在鄉里幫鄉親們找找丟的牛羊,聽聽誰家老人需要幫忙。京城...太遠了。"李巡撫嘆道:"難得你們有這般本事卻不慕榮利。"當即題寫"明察秋毫"、"耳聽八方"兩塊匾額相贈。后來有人問張明為啥不去京城享福,他眨巴著銅鈴大眼說:"我望見皇宮的墻有十丈高,憋屈得慌。"張亮揪著蒲扇耳朵接茬:"我聽見那些大官天天說場面話,累得慌。"
兄弟倆活到九十九歲無疾而終。下葬那天,有人看見兩道金光沖天而起,往泰山方向去了。如今章丘縣還有"千里眼順風耳廟",香火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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