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去世,雍正繼位的那晚,隆科多迎來了他的人生高光時刻——拿著康熙的傳位詔書,幫老四徹底敲定勝局。
隨后,為了表明立場與站隊向老四示好,在老八、老九、老十拒不向老四行叩拜之禮時,隆科多用一句“你們難道真的不想做大清的臣子了嗎”,強逼八爺黨俯首稱臣。
可問題來了,明明都是康熙留給雍正的托孤重臣,為何隆科多不如張廷玉受雍正重用,甚至有時話語權和地位,連那晚什么都沒做的馬齊都不如?
從表面上看,隆科多是因為舉薦諾敏一事受了牽連,進而失了圣心。
可實際上,就算沒有諾敏一事,隆科多的仕途成就,也不可能達到張廷玉,以及他六叔佟國維的高度。
至于原因,不是前期的隆科多忠心不夠,而是他用錯了力,使錯了勁。
今天這篇文章將揭開的就是隆科多不受雍正重用的真實原因隆科多的三個職場錯誤示范。
過場?
雍正登基之后,隆科多順理成章的成了上書房的大臣,“上書房三巨頭”再次湊齊。
從排名上看,隆科多排在張廷玉、馬齊之后,這樣的安排既符合按資排輩的“官場規則”,也與三人的業務能力強弱相匹配,畢竟隆科多是武將出身,而上書房文字工作偏多。
隆科多具體分管哪一部分工作,劇中沒有明確指出過,但從隆科多與雍正商討召見各州縣官員一事,我們可以推斷出,負責官員任免的吏部,應該是在隆科多的分管下。
而隆科多的第一次職場錯誤示范,就與引見州縣官一事有關。
那天,隆科多按流程跟雍正確定引見外放官員的時間。
對此,雍正的意思是:
“這次引見州縣官,朕要一個一個的見。”
聽雍正要一個一個的見,隆科多顯然有些意外。
按照康熙朝的情況,像州縣這樣的芝麻小官,康熙雖然會見,但大多都是一見見一批,走走過場就完事了,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也因此,隆科多想都沒想就回道:
“皇上,有二十七個。不過都是應景的事,您就一次都見了吧。”
隆科多的意思很明確:二十七個小官,別說您有沒有時間挨個見,就算有這個時間,您有必要如此嗎?本就是走過程,您不必太較真。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隆科多的想法沒有錯——
見州縣官確實就是走個過場的事。畢竟官場有“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說法,州縣官都是聽上司令行事的,上司指哪他們打哪。
況且,一個志存高遠的好官,不會因為雍正沒單獨接見而放棄理想,反之,一個只求榮華富貴的貪官,也不會因為雍正敲打了幾句,就變成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也就是說,雍正見與不見,是挨個見還是一起見,其實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想法沒錯,但說法有錯,這便是隆科多的第一個職場錯誤示范。
他的這句話犯了兩個職場“大忌”:
其一:有挑戰領導權威之嫌。
雍正前一秒剛表示要“挨個見”,下一秒隆科多就說“沒必要”,雖然隆科多的本意不是為了駁雍正,但雍正會怎么想?只會認為隆科多不聽指揮,在挑戰他的領導權威。
其二:提建議要講究方法。
以隆科多的視角,作為大清朝的最高決策者,雍正的時間更應該花在刀刃上,用在大事上,確實沒必要挨個接見州縣小官,一來沒有實際作用;二來太消耗時間精力。
作為上書房大臣,隆科多自然可以就此給雍正提建議,但提建議的方式卻有講究。最忌的就是隆科多這種,直接駁斥領導的決定,即便建議是合理的,也只會適得其反,惹領導不悅。
關于這一點,可以參考后續張廷玉得知此事時的“正確示范”
“皇上臣以為勤政固然重要,但是把行省天下之大,全國各省實缺州縣都在百名以上,如果您,一個一個地接見考試,實在繁累。”
先肯定雍正勤政的想法,然后再基于實際情況,用數據闡述這一決定的難度與不可操作性,最后站在為雍正著想的角度給出自己的建議。
從這個角度來說,隆科多的段位跟張廷玉比,確實差了一大截。
我們再回到劇情,見隆科多對州縣小官如此輕視,雍正先是反問了一句:
“哦?應景的事兒?你這么看?”
隨即開始“教育”起隆科多:
“你是武功出身,說錯了呢,朕不怪你,這些州縣官雖小啊,卻是親民的官,廟堂的旨意,要靠他們向百姓布達實施,而百姓的疾苦呢,又要靠他們向朝廷奏聞。他們吶,既要辦差,又要充當朝廷的耳目,所以這一次官那,最要緊。因此引見,不能像往常一樣,一大群人進來磕頭訓話走人,朕要一個一個地見,一個一個的考。”
從這段話中不難看出,雍正雖然沒有怪罪隆科多的意思,但在他的心中,已經給隆科多下了一個定義:一個不懂管理,不懂民間疾苦,不懂我心思的武夫。
有了這種評價,隆科多要是能受到雍正的重用才怪。
不合時宜的發聲
隆科多的第二個職場錯誤示范,發生在孫嘉誠直諫“新錢弊病”的時候。
當時,對于老八牽頭鑄造的新錢,雍正是一百個滿意。
可雍正前腳剛表揚完老八,后腳孫嘉誠就鬧到了雍正的面前,并直言戶部堂官阿靈阿提高鑄制新錢的銅鉛比例,是為了粉飾太平,于國于民都不利。
從張廷玉口中確認了“新錢弊病”一事后,雍正一臉溫和的將問題拋給了老八:
“廉親王,這事兒你看如何呀?”
而老八早就想好了說辭:
“有些事情本來就難以兩全,皇阿瑪在世的時候,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弊病,可是為什么一直按半銅般鉛的含量鑄錢,因為半銅半鉛是古制,也只有這樣錢上面的字跡才會清晰。制錢就是一個時代的臉面,銅的含量低了字跡模糊,流傳后世成何體統,皇上新登大寶,臣弟等在第一批新錢上提高了一成銅的含量,就是為了宣揚新朝的氣象。”
論詭辯,老八絕對算是個高手。
先抬出祖制與康熙,將錢法弊病一事合理化;然后從事實與利弊的角度出發,解釋銅含量較高的原因;最后以“為了宣揚新朝氣象”結尾,美化自己的目的與初衷,撇清鑄制新錢過程中私自提高銅含量的責任。
老八話音剛落,耿直的孫嘉誠就懟道:
“臣不贊同,減低銅的含量,也只是字畫上稍微模糊了些,卻杜絕了錢法上的一大弊政,于國于民都是有利無害的,何必,何必粉飾氣象嘛。”
對于孫嘉誠的直言,雍正內心是滿意的。
一來,只要是有人跟老八過不去,他就開心;二來,孫嘉誠的說法確實有理,符合他整頓吏治、充實國庫的大方向。
但考慮到剛剛收服老八,為了朝局的穩定暫時不宜與老八撕破臉,所以雍正佯裝生氣的訓斥了孫嘉誠,免去了孫嘉誠的云貴主事之職,命其回去待選。
就在孫嘉誠被打發下去之后,隆科多發言了:
“孫某雖然放肆,但是奴才以為他并無私意,倒是一心為朝廷著想,所議錢法也不無道理。愿圣上能夠棄其非而取其是,把他的奏議下到六部,集思廣益似乎更為妥當。”
注意!隆科多的這段話,很明顯是在支持孫嘉誠,質疑老八。也就是說,隆科多的這次發言,是完全站在雍正這一邊,為雍正搖旗吶喊的。
可沒成想,隆科多的表態不僅沒能得到雍正的認可,反而讓雍正有些不悅,敷衍的回了句:
“朕乏透了,今天不議這事兒了。滿口銅臭,言不及義。”
問題來了:明明隆科多是站在雍正這邊的,說的話也符合雍正的想法,為何雍正不僅不高興,反而更不悅了?
原因很簡單:隆科多的表態有些不合時宜。
隆科多之所以會為孫嘉誠發聲,是因為看出了雍正對孫嘉誠的袒護,以及對“錢法弊病”一事的不滿。這是隆科多的優點,能聽懂領導的話外之音,言外之意。
可問題是,他只看到了這一層,卻忽略了雍正的顧慮。
雍正剛剛登基,根基不穩,為了朝局穩定,雍正啟用了八爺黨的領袖老八。如今孫嘉誠當面頂撞老八,為了大局,雍正不得已要裝出憤怒的樣子,呵斥孫嘉誠,以維護老八的顏面。
雍正處置孫嘉誠,并將讓其退下,目的就是為了暫時叫停“新錢弊病”的這一話題,畢竟,話題要是繼續下去,雍正就得給出個明確的結果。
也就是說,雍正的本意是話題到此結束,至于后續怎么辦,他另做安排。這樣既不至于當眾拂了老八的臉面,也給自己留了足夠的操作空間。
而隆科多的發言,等于把雍正剛剛叫停的話題,再次拉了回來,雍正能高興才怪。
而這便是隆科多的第二個錯誤示范。
發言表態是要注意時與勢的。
所謂“時”,是指時機;所謂“勢”,是指局勢、形勢。當時機與局勢都不合適的時候,即便你的表態是完全站在領導這一邊的,領導卻未必會高興。
第一巡撫?
隆科多的第三個職場錯誤示范,是諾敏一事,也是這件事,讓隆科多徹底失了圣心,雖然依舊在上書房行走,可已經被邊緣化了。
為了盡快做出些政績,讓大位坐的更穩,雍正一繼位,就下大力度整頓吏治,要求各省清理藩庫虧空,限期兩年,并決定從山西開始。
同樣急于表現的隆科多,順勢舉薦了諾敏出任山西巡撫:
“這諾敏在戶部的時候,因為頂撞了八爺,因此被冷落了多年,但是就是這個諾敏機敏練達,實在是個理財的能手。”
一聽諾敏頂撞過老八,雍正當即將其劃為“自己人”,采納了隆科多的建議。
而諾敏也“爭氣”,僅用半年就追回了山西十幾年的虧空。為了表彰諾敏,雍正親自題寫了“天下第一巡撫”的匾額賜給諾敏,并明發上諭將諾敏作為正面典型宣傳。
只不過,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打臉來的永遠是那么的及時。
諾敏與山西幾百名官員,上下其手欺瞞朝廷的事很快就暴露了,以至于雍正的顏面掃地,“天下第一巡撫”更成了一個笑話。
而在這件事中,隆科多最大的問題,不是舉薦了諾敏,而是給山西官府出了昏招。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隆科多才是整個欺瞞事件的始作俑者。
當時,山西官員帶著孝敬,求助到隆科多府上,而隆科多給出的建議是:
“這銀子是死的,那人是活的嘛,你只要把數兒對上了,為天下的督撫都做個榜樣,也就行了。”
為了讓諾敏配合,隆科多還特意寫了封信。
這里涉及一個問題:隆科多為什么要暗示山西官員欺瞞朝廷呢?
原因有二:
其一,為了自己的臉面,鞏固自己的地位。
諾敏是他擔任上書房大臣之后,舉薦的第一個封疆大吏,如果諾敏沒能做出點成績,那么就很容易給雍正留下一個識人用人不明的印象,進而影響他在雍正心中的份量。
也因此,當得知山西的虧空難以追回的時候,隆科多才會想出“只要數對上就行了”餿主意。
其二,對雍正心思的錯誤解讀。
在隆科多看來,雍正只是想立山西這個榜樣,進而讓其他省盡快清理欠款。至于這個榜樣是真的還是假的,雍正應該不會在意。
畢竟從大局的角度,只要山西成了,那么其他省份的欠銀就更好追討了。
也就是說,隆科多以為,這件事的重點,在于如何把榜樣立起來,而不是如何切實的解決問題。
而這個想法不僅與雍正的想法有偏差,還違背了雍正的初衷。
作為一個“實干派”,雍正與老八不同,他是真的想整頓吏治,想為百姓減負,想改變國弱民貧的狀態。所以雍正根本無法接受山西的“面子工程”。
而這便是隆科多的第三個職場錯誤示范想拍馬屁,卻不懂領導的心思與喜好。
結語
從上述三件事可以看出,前期的隆科多一直在積極向雍正靠攏,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為雍正分憂。
奈何段位不夠,能力不足,既不會審時度勢,又心懷投機取巧之心,還弄不清領導的心思與意圖,以至于越走越偏,最后徹底被雍正邊緣化。
而這也說明了一個道理:在職場上,方向比努力更重要,勁與心思要使在恰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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