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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 烏克蘭曾經擁有前蘇聯人均最多的列寧雕像，如今，這些陳舊的共產主義“紀念碑”遭受著各種各樣極端的處理方式。

• 切爾諾貝利（Chernobyl）的列寧頭像，攝于2016年 10月6日。

幾年前，一對烏克蘭夫婦，攝影記者尼爾斯·阿克曼（Niels Ackermann，1987）和塞巴斯蒂安·戈貝爾（Sébastien Gobert）開始了一場奇特的尋寶之旅：在烏克蘭尋找弗拉基米爾·列寧（Vladimir Lenin，1870-1924，蘇俄共產主義革命家、政治家和政治哲學理論家，蘇聯締造者，其思想體系根基于馬克思主義并延伸出「列寧主義」政治理論）的蹤跡。更具體地說，他們正在尋找這位前蘇聯領導人的物質痕跡，即在過去十年里，烏克蘭人拆除了許多紀念他的雕像。事實證明，這些石頭和金屬制成的列寧雕像在墜落后遭遇了一系列命運，從搬進博物館到原本形象的徹底改變。

在FUEL出版社出版的一本引人入勝的畫冊《尋找列寧》（Looking for Lenin，2017）中，這對夫婦記錄了他們的大規模搜尋。阿克曼的圖像捕捉了大約45個列寧雕像的當前狀態，它們只代表了烏克蘭現有列寧雕塑中的一小部分：根據牛津大學（University of Oxford）研究員邁羅斯拉瓦·哈特蒙德（Myroslava Hartmond）的一篇文章，烏克蘭曾為列寧豎立了大約5500尊雕像，它代表了前蘇聯每平方公里紀念碑最集中的地區。正如哈特蒙德回憶的那樣，它們開始一波接一波地倒下，而且往往是通過暴力方式進行拆除：在2004年的“橙色革命”（Orange Revolution）及2013-14年的“歐洲廣場”運動（Euromaiden，烏克蘭親歐盟示威運動）抗議期間 —— 世人目睹了近400座紀念雕像被推倒，以及在2015年4月正式通過“去共產主義化”（decommunization）立法之后，這些事態引發了關于民族認同和歷史修正主義的辯論。

• 《尋找列寧》一書封面（160x200 mm精裝，176頁），作者：尼爾斯·阿克曼、塞巴斯蒂安·戈貝爾，FUEL出版社，2017出版。

阿克曼的照片中所展示的列寧雕像有著不同的命運，例證了人們對共產主義時代遺跡的不同態度。從基輔的蘇聯占領博物館（Museum of Soviet Occupation）到這座城市的國家藝術博物館（National Art Museum），博物館內的新基座上矗立著一些完整的列寧雕像或半身像，這些雕塑顯然是由那些了解這段歷史，并認為這些文物需要被保護的人所修復的。而另一些照片，如：雕像的碎片，從鼻子到巨大的手臂，躺在建筑物或荒野里，暗示著抗議者們只是希望這些符號消失。還有一些雕像被隱藏起來：它們被藏在森林里，或躺在建筑物的屋頂上，以保護它們免受民族主義者的破壞，和避免被試圖出售它們牟利的人的盜竊。

• 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Dnipropetrovsk）的列寧頭像被贈送給該市的國家歷史博物館（National Historical Museum），由于該博物館目前沒有足夠的資源展示它，頭像仍被放置在儲藏室中，拍攝于2015年11月13日。

• 哈爾科夫（Kharkiv）的列寧雕像的鼻子殘骸，該雕像高8.5米，曾經是烏克蘭最大的雕像，拍攝于2016年2月5日。

• 在敖德薩（Odessa）地區，一座被涂上油漆的列寧雕像殘骸，，拍攝于2015年11月21日。

還有一些略帶冷漠感的照片，顯示出列寧早已被遺忘或忽視，或是僅僅被視為奇怪的工藝品而已。在某些情況下，一些列寧雕像仍然留在他倒下的地方，茫然地凝視著天空，或者笨拙地靠在基座上。這些照片：列寧躺在森林中，躺在櫥柜里，和日常用品為伴，或者像侏儒一樣站在私人花園中。在其中一張照片中，一個雕像的頭部被推到酒吧的玻璃窗上，作為對路人的俗氣問候的標志。

• 克列緬丘克（Kremenchuk）的一座被推倒的列寧雕像，在荒地上仰望天空。拍攝于2016年3月30日。

還有我們再也認不出的列寧，例如在敖德薩附近的一個雕像，烏克蘭藝術家亞歷山大·米洛夫（Alexander Milov，1979）把列寧變成了達斯·維德（Darth Vader，《星球大戰》的反派黑武士）。在烏克蘭中部城市切爾卡瑟（Cherkasy），這位蘇聯領導人被打扮成哥薩克人（Cossack）的樣子，正在附近一家俱樂部歡迎著游客。還有一些列寧雕塑已經被熔化，他們的材料被重新用于塑造爭議較小的、蘇聯時期的烏克蘭名人，比如奧林匹克運動員弗拉基米爾-戈盧布尼奇（Volodymyr Holubnychy，1936-2021）或詩人塔拉斯·舍甫琴科（Taras Shevchenko，1814-61）。

• 由藝術家亞歷山大·米洛夫改造為達斯·維德（黑武士）的列寧雕像，攝于2015年11月21日。

阿克曼和戈貝爾通過與烏克蘭人交談，并跟蹤任何可能的線索來追蹤這些列寧雕像；讓《尋找列寧》變得特別有趣的是該書包含了這些對話的片段，這些對話分享了人們對“去共產主義化”的想法。大量的敘述來自普通市民，也來自策展人、收藏家、活動家、基層公務員和保安，這些人對塑造列寧死后的生活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無數激烈的觀點表明，將列寧從公共廣場上撤下移除，可能只會放大他在人們心中的存在感。

• 《尋找列寧》一書內頁。

參考文獻：

• 《尋找列寧》（Looking for Lenin），尼爾斯·阿克曼、塞巴斯蒂安·戈貝爾，FUEL出版社，2017出版。

《尋找列寧》 畫冊部分內頁 . 欣賞

在“去共產主義化”的過程中，烏克蘭推翻了所有列寧的紀念雕像。該書記錄了在通常情況下，這些蘇聯雕像被暴力拆除后的命運。攝影師尼爾斯·阿克曼和記者塞巴斯蒂安·戈貝爾在全國范圍內搜尋這些倒塌人物的遺骸。這些列寧雕像往往出現在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花園、廢料場和儲藏室。它們陷入了不同的困境：一些被切成碎片，涂上油漆，變成了哥薩克人或達斯·維德。然而，盡管人們試圖降低這些雕塑的歷史地位，但這些紀念碑仍然保留著一種奇特的力量，抵制著所有將其從歷史中分離出來的努力。

END .

本文由“ABAGo”藝術主理人快樂大胖原創，不可轉載或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