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中初夏
司馬光
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當戶轉分明
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
這是北宋政治家司馬光的一首詩。所謂客居,應該是當初王安石變法期間,司馬光等舊臣被疏遠冷落,離開汴京,便退居洛陽的那段時間。這段光陰里司馬光除了寫詩外,還潛心創作了《資治通鑒》。四月初夏時節應該是洛陽最美的光景,夏雨初晴之后,他推開院門,對面南山沒有了昨日的霧氣繚繞,陽光之下山色清翠,分外明凈。這個時間柳絮早已在風中塵埃落定,不再擾亂行人情思,只有不遠處的葵花懷著期望,迎著太陽綻放搖曳。
初夏的清朗爽亮不同暮春時節落花飛絮時的慵懶,在綠意正濃,萬物昂揚的時光里,當我們融入周遭的萬物之中,目之所及總能一掃生活中的種種不如意。初春是沖破泥土的希望,初夏便是挺拔向上的斗志。所以即便客居洛陽的司馬光,在初夏之際仍能短暫拋卻仕途的失意,被眼前清麗的景色所感染。
癸卯兔年里如果不是閏二月,當下也是四月了,成都的天氣卻是陰晴不定,時而散發出30多度的熱情,時而又羞怯得像個女孩子,在溫柔的10幾度中留戀著春色。南方的春暮夏初沒有詩詞里面“清和乍晴”的干脆,陰雨纏綿中執著滴落的雨水與石板路縫隙里的青苔在潮濕的角落里交織著綠色的詩意。
前幾日回了一趟山東老家,下飛機之后是意料之中的艷陽天,雖是初夏,風依舊不肯離去,在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向每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作別。坐上回老家的車,不一會就穿越喧囂,來到了黃河大壩,路兩旁的楊樹已經枝葉繁茂,可以為行人遮陽乘涼了。望著車窗熟悉的場景,樹一排排平移到身后,兒時記憶一幕幕涌向眼前。終于,目光向下,在光影斑駁的柏油路上尋得了最踏實的一處角落,那里藏著一幀幀兒時難忘的影像。從回憶的潮水里探出頭來,審視著眼下,如今父母老了,爺爺奶奶也走了,光屁股長大的玩伴都各自奔赴人生。人長大就像這初夏一樣,是為了走出那片熟悉的土地,努力向外生長,可等我們慢慢老去的時候,就如同秋日,又渴望著回到最初的記憶里。
暮春初夏的故鄉風景,在十多年光陰里是第二次重逢,第一次是前年,因為奶奶生病,歸途中被焦急充斥,無法靜下心回味著以前。這一次終于可以發一會呆,讓自己轉身尋找過往?;氐郊依铮煜さ慕稚狭醴w,飛到了頭上、門前的花盆里,還有傍晚燒烤攤的肉串上。
在家人面前,自己再次變得像一個小孩子,享受著這個季節和故鄉賦予的慵懶特權。短短兩天,很快就過完了,清晨吃著媽媽做好的飯,收拾好行李,和爸爸一起下樓,準備返程??吹铰放缘却能囕v,我快步走了上去,匆忙中和爸爸道別,眼角余光里他還沒來得及走到車前和我揮手,車輛就駛離了。
還是車窗外,柳絮依舊在演繹著浪漫的舞曲,等再次相遇,它會化身為冬日里雪花,落在袖口,抓不住,更留不住。
當柳絮在麥田里再次起舞的時候,我便又回來了,就聽著布谷聲,在老奶奶、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膝邊,不再遠行。
此刻不自覺地哼起了許嵩的那首《廬州月》:
兒時鑿壁偷了誰家的光
宿昔不梳 一苦十年寒窗
如今燈下閑讀 紅袖添香
半生浮名只是虛妄
三月 一路煙霞 鶯飛草長
柳絮紛飛里看見了故鄉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還在廬陽
一縷青絲一生珍藏
橋上的戀人入對出雙
橋邊紅藥嘆夜太漫長
月也搖晃 人也彷徨
烏篷里傳來了一曲離殤
廬州月光 灑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復當年模樣
太多的傷 難訴衷腸
嘆一句當時只道是尋常
廬州月光 梨花雨涼
如今的你又在誰的身旁
家鄉月光 深深烙在我心上
卻流不出當年淚光
作者 | 素心
投稿 | wangyw1027@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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