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太長,卻不足以讓人忘記傷痛。情深意重,縱使滄海桑田,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當蘇軾寫下這首詞時,原配妻子病逝已經整整十年。
王弗,眉州青神縣人,十六嫁進蘇家,當時蘇軾年十九,現在看來是早婚,不過按照古代的婚配標準,蘇軾娶妻時說得上是大齡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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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有一個姐姐叫蘇八娘,家里父母包辦婚姻,不久被婆家折磨致死,因此,對于自己的婚姻還是有點排斥的,直到遇到王弗那一刻,思想才得到改觀。
王弗的父親是個鄉貢,頗有聲望,家里有一個魚池,為了替女兒尋找相公,一天召集了很多文藝才子,讓他們給自家魚池取個名字。蘇軾起的名字叫“喚魚池”,巧合的是王弗躲在窗簾后面,取的名字也是“喚魚池”。
這仿佛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此時的蘇軾正好在青神縣求學,與王弗家相隔不遠,于是兩人便有了見面的機會,愛情的種子在他們心中萌芽,他們在最好的年華遇到彼此,郎才女貌,自由戀愛,無須父母包辦。十九歲,蘇軾步入婚姻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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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弗過門后既會勤儉持家,還是蘇軾的妻子兼摯友。深得蘇家上上下下的首肯,更是深得蘇母的歡心。
美好的日子總是稍縱即逝,成親后也不過十一年,王弗便因病離世,年僅二十七歲。沒過多久,蘇軾的父親蘇洵也病逝,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先后離世,蘇軾悲痛萬分。
熙寧八年正月十二日夜,年已四十的蘇軾,夢到已逝去十年的亡妻王弗。那個太令人惆悵的夢,蘇軾很久才能從那惆悵的夢中醒來。他悄然披衣起身來到書房,月色迷離,忍不住發出一絲嘆息,隨后寫下了他這一生最輕柔,也最沉痛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不知不覺,生死相隔整整十年,不刻意去想,也不會忘記。我在密州的幽夜里想你,你孤獨的墳冢,在千里之外,心中的萬言千語如何對你訴說?現在即便我們相見,你也不認得我了吧?我已如此滿臉風塵,兩鬢霜雪!夢中的我乍然回到故鄉,你正在軒窗前對鏡梳妝。你我終于對視的一刻,只有沉默淚流。是呀,每年每個明月之夜,使我傷心斷腸的,便是寄你香魂的短松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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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他總以為王弗還在身邊,習慣性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可是回應他的卻是定格的時間。等回過神來,他已沉默許久。漸漸的,他接受了她離開的事實,從悲傷中走出來,直視前面的坎坷路。
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言兩語我們總是說不清。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們無法體會到他的深情,他的思念,讓人真實感受到的他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一生遇到過許多女子,有的共患難,有的共白頭,但讓他懂得愛情的,只有王弗一人。
十年生死兩茫茫,多少人震撼人心,黯然落淚。每當想起這首詩,是否帶給你似曾相識的感動,讓你知道了千百年前曾有一個人?也曾跟你一樣觸景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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