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之188

“人與老鼠的‘戰爭’”系列之三

人生百味，最難言的是苦，最難吃的也是苦。

哪一個人不是從苦中走來？誰又敢說自己沒受過苦？

其實，生活中總是要苦一陣子的，但是不會苦一輩子。

又其實，忍不是懦弱，不是無用，忍是一種力量、是一種思想、是一種慈悲、是一種智慧！

在那些沒有功利的活動中，快樂與生活同在，無關貧富。

這些快樂光陰，是我們生活于世的理由之一。

所以，快快樂樂地善待生活、善待別人、善待自己，面帶微笑地用心過好每一天，或許就是生活的真諦。

那時候，農村里的老鼠，確實很猖狂。

去柴火垛上抱柴火或去茅廁時，女孩子們最怕的就是突然跳出一只大老鼠來。

而且，老鼠有時還不怕人，就在“一米線”外和你對峙。

非得看到你手里抽了根花柴，它才“托”地跳走了。

上一年級時，有次放學后，和東街的幾個孩子溜達著去閑玩，無意中就轉到了東街的醫院里。

當時，村里也就這一所醫院，醫院里都是古舊的房子，沒有公廁，院角里就有個土墻圍成的簡易廁所。

幾個孩子到處溜達，伸頭探腦地往各個房間里看稀奇。

一個在醫院里輸液的姑娘，輸完液后急著上廁所。

護士指點了院角的廁所，那姑娘一路小跑著去了。

但不到一分鐘時間，廁所里就響起了恐怖的尖叫聲，把護士和幾個孩子都嚇住了。

護士急忙沖出來，差點把堵在門口的幾個孩子撞倒。

那個如廁的姑娘，提著褲子從廁所里跑出來，腰都沒來得及扎上，手還在抖索著。

“咋啦？”護士連忙問，那姑娘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還是護士幫著她先把腰帶扎上了。

就有男醫生立即沖進廁所看了下，以為是姑娘在廁所遇到歹人了，但結果什么也沒看到。

“到底怎么了？”

在護士的一再追問下，那姑娘才小聲地說：“剛準備起來時，才一提褲子，就突然從墻頭上掉下來一只老鼠，正好掉進褲襠里，把俺嚇死了。抖了半天，才把老鼠從褲腿里抖出去……”

那姑娘的聲音雖然又細又小，但我們幾個豎著耳朵的小孩子，卻在門外都聽到了，不禁捂嘴笑起來。

那姑娘腿還在抖著，回頭就罵：“欠揍的小屁孩，姑奶奶都要嚇死了，恁還笑！”

其實，不但我們笑，就連醫院里的那幫人也都在偷笑。

自從在醫院里聽到老鼠掉進褲襠里的情節后，不經意間，卻在幼小的心里埋下了陰影。

以后，每次上廁所時，都會在墻角放根一米多長的細棍。

每次蹲下時，就將小棍子拎在手里，在地上胡亂劃拉著。

當要提起褲子站起來時，總先回身往廁所墻頭上瞄幾眼，看有沒有趴在墻頭上的老鼠？

要是真有老鼠趴在墻頭上，就先用小棍子抽它一頓！

等確定墻頭上沒趴著老鼠時，才一步跳離茅坑，飛快地提上褲子沖出廁所。

有次，爸爸低著頭，嘴里叨咕著什么唐詩宋詞、邁著四方步去如廁。

才走到廁所門口，我剛好沖出去，一頭頂在他肚子上，差點將老爺子撞倒。

他退了兩步，扶住我，問我咋回事？

我站在廁所門口，講了那個故事。

爸爸笑得鼻涕和著眼淚往下淌，把褲子都尿濕了。

吃飯時，爸爸讓我把那個故事再講給媽媽聽……

媽媽笑得一口飯噴出去，差點將手里的碗扔了，咳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后來，曾經無數次想起這個事情。

想著那只搗蛋的老鼠，為什么就正好掉在了人家姑娘的褲子里？

那時候，大家都是穿著自家做的衣服，褲子都是肥嘟嘟的，倒是可以把老鼠從肥大的褲腿里抖出去。

但要，要是換了現在的緊身褲和牛仔褲呢？

怕是老鼠一旦掉進去了，想鉆都鉆不進去。

一旦老鼠掉進去了，怕是抖摟一天，都不會把老鼠抖出去的，那后果……

那時候，偶爾的人家會養只貓。

但那家只是買貓時花點錢，買來后，就根本就不用再喂養，那只貓還天天吃得滾瓜溜圓。

不但自己家里沒老鼠了，鄰居或者鄉鄰、親朋好友，都會爭相來借貓。

那時候的貓也厲害，一晚上，就基本上將一家的老鼠滅絕種了。

剩下的鼠子鼠孫，看見貓爺爺來了，無不倉惶搬家。

早上起來看時，那只貓正趴在院子里睡覺呢，周圍躺著幾只老鼠，都是它沒吃完的戰利品。

有的貓搗蛋，還會在院子里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將一只它“喜歡”的老鼠留著不咬死，看它倉惶地在院子里跑；大貓則瞇著眼趴著，不慌不忙地看老鼠逃。

看它要逃出自己視線時，才縱身一躍，一爪子就將那可憐的鼠兒抓回來，動作快如閃電。

后來，大家的生活逐漸好了，村里的貓逐漸多了，老鼠也逐漸少了。

但是，貓捉老鼠的本領，也在不斷退化，遠沒有老一代貓前輩的“雄風”了。

所以，有句話很經典：“請不要在最能吃苦的時候，選擇安逸；將來的你，一定會感激在拼搏的自己。”

據說，有家買了只貓。

估計，那只貓以前不是在農村長大的。

第一次看見老鼠時，這只貓居然驚慌失措——明明看見了一只大老鼠，領著幾個小老鼠搬家，但愣是只打轉，不敢上前撲。

后來，看著貓老是往后縮，主人急了，吼了幾嗓子，那貓才戰戰兢兢地往前一撲。

但護犢心切的母老鼠，居然突然朝貓跟前一跳，還猛地呲牙一叫。

這一聲鼠叫，居然將那只貓嚇跑了。

等主人氣急敗壞地拎著那只逃跑的貓轉回來，那窩子老鼠早搬家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