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聽到這首歌就會忍不住鼻酸?
從小學音樂課堂的集體合唱,到電影中的配樂,再到街頭藝人的口琴吹奏……
或許每個中國人心里,都有一首《送別》。
無數次被這首歌打動以后,我們也不禁想象——
得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生命體驗,才能寫出這樣的音樂呢?
終于有一天,我們邁上了旅程,去尋訪《送別》的歌詞創作者——弘一法師李叔同。
▲ 弘一法師晚年留影
在過往的認知里,弘一法師似乎是一個卓越到近若神明的人,恰如作家林語堂所言:
“他把自己的一輩子,活成了別人的好幾輩子?!?/strong>
而在這趟旅途中,沿著弘一法師的足跡,從他的生命起始站天津,到他的分水嶺杭州,再到他人生的終點站泉州,我們好似走完了弘一法師的一生,也終于看到了——
穿透表層的燦爛光輝,弘一法師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有多大魅力。
在天津,我們來到海河邊的李叔同故居,李叔同年少時生活的地方。
▲ 意公子在天津李叔同故居
在這里我們看到了他的生命早期的蒼涼底色,他和我們普通人一樣,面臨著原生家庭帶來的困境——
我們看到李叔同在舊式大家庭中被壓抑的自我,看到他考取功名以證明自己的刻苦,看到他愛而不得的憂傷。
也看到他咬緊牙關的自救和抗爭——
我們沒想到,那個“一輩子活了別人幾輩子精彩”的、百年來受無數人景仰膜拜的一代大師,竟也活得這樣苦。
更沒有想到,在那個人性被強烈擠壓的舊時代,李叔同的反抗,可以這樣勇敢而徹底。
而這,僅僅是他抗爭的開始。
杭州,是李叔同一生中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 意公子在杭州虎跑公園
1918年弘一法師于此出家
從日本留學期間,到在杭州從事音樂美術教育期間,李叔同投身于藝術的海洋,成為創造了諸多個“第一”的中國近現代藝術先驅。
李叔同做這些事情的態度,用他的學生豐子愷的話來說就是:認真。
他為什么可以這么認真?這些創舉背后,是什么在驅動著他?
同樣是在杭州,當藝術成就達到頂峰的時候,李叔同做了一個驚世駭俗的轉身:出家為僧。
從此,李叔同成為了弘一法師。
他為什么出家?為什么在最輝煌的時候出家?
百年來這個問題被反復追問。
而在這場尋訪弘一法師的旅途中,我們似乎聽到了他的回答——
決心只做一件事,便要舍棄世間種種事。
弘一法師的“放下”不是逃避,不是“擺爛”,而竟是為了——
『追求一種更高、更理想的方式,以教化自己和世人。』
在煙火氣十足的泉州城, 我們穿過鬧市與景區,來到了一處僻靜院落——
▲ 意公子在泉州溫陵養老院晚晴室
1942年弘一法師于此圓寂
這里是弘一法師最后圓寂的地方。
房子很小,房間里的陳設也極為簡陋,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弘一法師晚年的生活,為什么這么清苦?
這就是弘一法師最令人景仰的地方。
他就這樣修剪欲望、甘于清苦,將一切能量,都聚集在了更高的“人生欲”上。
而在臨終之際,弘一法師在一張用過的稿紙上寫下了他的臨終絕筆——
▲ 弘一法師臨終絕筆
為什么是“悲欣交集”?在生命落幕之際,他緣何而“欣”,又為何而“悲”?
大悲即大欣,大悲大欣,即無悲無欣。
在弘一法師生命的末尾,“悲”和“欣”這兩種看似矛盾對立的情感,合而為一了。
就像石頭拋到頂端的一瞬間停滯——
淋漓盡致的昂揚之后,是生命永恒的留白與平靜。
我們似乎似總會執著于“HE”,也就是圓滿結局,快樂結局。
送別、分離、遺憾、“BE”(悲劇結局)……這些都是我們害怕去觸碰的。
而這次,我們在弘一法師的故事里看到——
所謂『圓滿』,不在于結局,而在于經歷。淋漓盡致地活過,就是圓滿。
在一場場送別里,在相遇、經歷、拿起和放下中,弘一法師活出了淋漓盡致的一生。
在留給摯友的遺書里,弘一法師寫道——
『問余何適,廓爾亡言,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你問我要到哪里去?我豁然開朗,無需多言。
這一生,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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