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閻海清
北京龔自珍手帕胡同故居
從龔自珍1803年隨父母遷居北京,到他1839年辭官南歸,雖然中間有幾次回到南方或住個三年兩載或幾個月,三十多年來,大體上都是在北京度過的,而且多住在宣武門內外。據文獻記載或各路媒體的披露,現在只有兩處房子可以確指,那就是宣武門大街南北的手帕胡同21號和上斜街50號。不過,這兩處住宅早就湮沒在一片大雜院里了。
為了便于尋找龔自珍這兩處故居,2012年3月30日,下了從淮安開進北京的長途汽車,我便住進了宣武門大街上的新華通信社以西、佟麟閣路上的一家賓館。
明清時期的北京城大體上承襲了元大都的框架。只是在元大都的城南又修建了一座東西長、南北窄的長方形的外城。這座外城的北城墻,就是現在從正陽門(今稱大前門)向東西延伸的。這道北城墻從西到東一共有五個城門,它們依次是西便門、宣武門、正陽門、崇文門、東便門,這其中的東、西便門是為了交通方便后開的。龔自珍的手帕胡同21號故居,就位于這道城墻以北、宣武門以西的地方,所以稱為宣武門內;另一處故居上斜街50號,則在這道城墻以南、宣武門以西,所以稱為宣武門外了?,F在,以宣武門大街為界,向北稱為佟麟閣路,向南則是2008年奧運會期間在原先胡同的基礎上,新開的一條大街,叫做宣武門西大街。宣武門西大街和佟麟閣路實為南北直線相通的一條街,只不過南寬北窄罷了。龔自珍的兩處住宅南北相距大約在五六百米左右,而且都在這條街路的東側。
從我住的賓館步行向北,大約300米左右,以佟麟閣路為界,向西是文昌胡同,向東就是手帕胡同,現在這一片古房子四周都修了圍墻圍了起來。手帕胡同21號,就位于一片方形民居群的西南角上。它南面的臨街處本來應該是大門的地方,現在則是一處公共廁所了。
這里是龔自珍青少年時隨父母在京居住過的地方,具體居住的時間現在已經無法考證了。
北京龔自珍手帕胡同故居尚存的一處廂房(2012年3月拍攝)
北京龔自珍上斜街故居僅存的一棟房子租住著十幾個農民工(2012年3月拍攝)
北京龔自珍上斜街故居大門一側的門柱上端的花紋還有富貴人家的氣息(2012年3月拍攝)
從西墻外向內看去,尚有南北兩處正房和西側廂房存在,只不過都成了危房。從這片民居的北部找到一個胡同鉆了進去,輾轉進到里面,終于接近了龔自珍的故居,卻發現故居已被封蔽起來,幾個工人正在西廂房墻外的空地上忙碌著,做的是古房的木梁??磥?,龔自珍的這處故居正在大修過程當中。
從我住的賓館向南,經地鐵通道穿過宣武門大街,沿著宣武門西大街向南前行200米,就出現了東西兩個街口,這便是上斜街了。向幾位路人打聽龔自珍的故居,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打聽“番禺會館”,卻人人都指向一個地方,那就是宣武門西大街以東、上斜街南側的那片低矮的房子。
180多年前的1826年,龔自珍攜妻小進京,買下了這套住宅。當時不是很大,后來龔自珍又陸續把相鄰的房子買進,最后達到40多間,還有假山花園等相配套。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套房子龔自珍僅僅住了5年,就以2200兩銀子賣給了番禺鹽商潘仕成了。不幾年,財大氣粗的潘仕成就把這套房子捐了出來做了番禺會館。
來到那幾棟房子前,剛好路北側走出一位老人,我向老人打聽番禺會館和龔自珍的住處,沒想到老人非常熟悉。他說,他姓金,今年79歲了,從4歲開始就住在這里,一直到現在,幾乎看到了番禺會館的所有變化。而且,他還知道,是老潘家從老龔家手里買來的房子,后來做了會館。
我們正說著,從一個小門里走出一位老婦人,金先生馬上對我說:“這就是潘家五奶奶,潘仕成的五世孫媳婦,她丈夫80多歲了,現在臥床不起,她耳朵不好,得大聲和她喊才行?!?/p>
就這樣,經過“喊”,我大致了解了龔自珍這處住宅的在解放后的歷史變遷:解放初這套房子充為公有,除潘家住著幾間外,大部分都被外姓人居住了,但是,房子的基本格局沒有變。變化最大的是文革前后,隨著每戶人家的年輕人結婚成家,房子奇缺,為了有個窩住,人們把假山扒了,花園占了,都變成了私搭亂建的小戶門的房子,就連大門樓子也被一堵墻堵上成了小房子。順著潘氏老婦人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門樓的八字墻還可以看出來。在左面的夾空里,還可以看到石頭門柱子上的花紋,依稀還殘留著清代官宦人家的某種獨特信息。
從小門走進去,只有一處正房還是原來的樣子,但進入屋內,卻是幾個雙層鐵床占領著,有十幾個農民工每月花1000元合租住在這里。
金先生介紹說,前幾年北京辦奧運會,這片房子的西側被扒了一片,開通了宣武門西大街,對面東吳會館的房子也同時被拆了許多。
目睹眼前的一切,想到潘氏后人生活在如此狹小的空間里,不禁讓我感嘆起來。當年這位老太太的五世祖公潘仕成,捐了這套房子后,還在廣州的荔枝灣興建了名動一時的“海山仙館”,后來不知歸屬何人?現在是否還有遺跡可尋?
位于中央音樂學院內的榮王府西大門
回到賓館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早早醒來,突然想到與龔自珍有過緋聞的滿族才女顧太清,她的住處榮王府離這里是不是很遠呢?于是,鬼使神差的我便走上宣武門大街,向路人打聽起來。還是在一位上年紀的老人嘴里,我知道了榮王府就在西邊不到一公里遠的地方——音樂學校院里。當我走近了才知道,原來竟是大名鼎鼎的、許多學子拼命要擠進去的中央音樂學院。走進這所學院的院內,一處僅剩一進院落的王府已經修葺一新,稱做醇王府。原來,榮親王謝世后,他的子孫漸漸淡出皇家,醇親王搬了進來,曾經想變法圖新的光緒皇帝就誕生在這里!
王府進門處還立著一塊牌子,上面是舊王府的復原圖,原來王府有好幾進院落,還有花園和湖水。在王府的西門外是一個南北長的湖,這就是有名的太平湖了。
榮王府正殿
出了王府,在原王府花園處我看到,學院的琴房和圖書館兩棟大樓前的空間里,是一個人造的水池,把大樓映在水里,有一種時空倒流的感覺。
走出學院,眼前出現一道城墻和城樓,這就是西便門。向一位晨練的老者打聽太平湖,那老者說,就在你的腳下。解放時,城墻的城磚散落城內,堆到湖里。解放后,太平湖成了臭水泡子。治理北京城,就是老舍《龍須溝》說的,填溝治路,把太平湖完全填死了。
腳步的丈量讓我吃驚地發現,龔自珍年輕時住過的手帕胡同和顧太清的住處直線距離差不多只有1000米遠,這完全出乎我當初的想象!而且,當年他們都年輕,都是好玩好動的年紀。并且,附近只有太平湖一個水域可以游玩?,F代人說,只要有愛情,距離不是問題;而在封閉時代的古代,要想有愛情,距離真的就是個問題。誰能保證,顧太清在進入王府之初處在非主非奴地位時,在太平湖不會遇到風流成性的龔自珍?
從龔自珍和顧太清的詩詞里我知道,他們還都喜歡去法源寺游玩。于是,我又找起了法源寺。經過打聽,就在我住的賓館往南不到兩公里的宣武門外教子胡同里,離龔顧的住處差不多都是這個距離。誰能保證,他們青年時期,甚至中年時期,不會在法源寺里相見呢?
頻繁出現在龔自珍和顧太清詩詞里的地名,竟然這樣近在咫尺,它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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