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關品方

1932年，德國哲學家維特根斯坦（以下簡稱維特）在課堂上拿出一個壞了的鐘，向學生們提問：這是一個鐘嗎？學生們答道：當然是呀，這是一個鐘。維特再問：如果它不能告訴我們正確的時間，那么它還是一個鐘嗎？課堂上氣氛活躍，瞬間之后又安靜下來，陷入沉思。維特追問：如果這個鐘每天都有兩次指向正確的時間，那么它是不是有用的鐘呢？

維特再追問：不理會它的故障，甚至依賴它提供的假象，我們會不會漸漸放棄對真實世界的認知追求，只接受那些偶然正確的假象呢？學生們都沉默了，陷入深刻地思考。維特繼續說：語言就是這樣的鐘，一直被扭曲、被篡改。雖然它仍然在運作，但如被謊言抽走了真實，它就會創造虛假的感覺。我們會慢慢適應這些偶爾正確的謊言。它不僅是無用的，更是危險的；更會創造出新的虛假語言。語言是描述世界的窗口，但語言污染的，不是客觀世界，而是主觀思想。

維特被公認是享譽世界的哲學天才。但極少人知道，他僅用了五個字：“語言即世界”，就終結了所有的哲學問題。他的思想對現代哲學的意義，相當于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

維特極富傳奇色彩，就連最大膽的編劇家都無法想象他那絢麗的人生。他是自然科學家，甚至有人認為他是人工智能和計算機之父。是不是這樣？筆者弄不清楚，有待學習。

維特的家族背景是歐洲最顯赫的貴族之一。他沒有什么沒體驗過。不少人認同所有哲學家都不和他在同一等級。羅素更坦然承認自己在維特之下，從當他的老師變成當他的學生。宏觀經濟學家凱恩斯和維特見面的時候說：“上帝到了”。

更傳奇的是，歐戰爆發時維特參軍上戰場，視死如歸、沖在前面。但他毫無損傷，在槍林彈雨中他完成了對生存和死亡、對苦難和悲痛的體驗，歸來后寫下那篇哲學的經典巨著：“邏輯哲學論”。幾乎所有哲學家都對它贊譽有加。

維特真正把哲學拉下了神壇，將高高在上的理論變為日常生活的體驗。他用五個字：“語言即世界”就開啟了新的哲學時代。

語言成就了所有人，但也玩弄了所有人。當你說《不》的時候，要像一道堅強的墻；別人的混亂，并不等同自己也混亂。人應該永遠保持批判性，不要輕易接受別人所說，更不要輕易相信他人內心深處的東西。對于無法言說的事，應該保持沉默。維特的邏輯哲學，證明了哲學存在的意義就像給蒼蠅指明了一條遠離被命運播弄的道路。

維特的邏輯哲學并不提供終極的答案，而是提供切實的思考方法和路徑。哲學存在的本質是讓每個人都擁有不迷茫的光明人生。如果我們在迷茫困頓之中，不妨嘗試了解維特的人生體驗和智慧。哲學最大的意義就在于明辨人生的意義。

筆者認為，大學生讀書是為了更好地應對世界的變化。每個人都需要提升認知水平才能進步。

馬克思的資本論和維特的哲學論都不容易理解。為什么馬克思和維特的思想在資本主義的世界極少有人提議要研究？筆者認為，那是因為他們分別在政治經濟學和哲學邏輯學方面，戳穿了資本主義的虛偽性。我們需要知道馬克思和維特的思想，起碼要認識到一個大概。他們兩人有共同之處。有關馬克思，另文再論；本文重點談維特。

維特認為邏輯和語言十分重要。我們不要陷入語言的障礙。中華民族的傳統優良文化有大智慧。例如：道可道，非常道；指出用語言表達概念，有極大的限制。西方有很多簡化之后的概念被用來宣傳，旨在忽悠人民。

例如美國管治階層宣傳的“普世價值”（民主自由，人權法治），MAGA（讓美國再偉大起來），IGWT（我們信仰上帝），MD（天命認定、獨特唯一），都不是那么簡單。對一般美國人民而言，這種思維每天一茶匙怡然接受，沒有懷疑。我們一定要沖破這種因為言語局限而造成的智力障礙，才能夠真正明白什么是我們需要追求的。

在國家層面，追求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在社會層面，追求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在公民層面，追求愛國/敬業/誠信/友善；這些概念究竟都是些什么？真正的晉世價值究竟是什么？

我們看特朗普最近的表現，就清楚知道，他除了MAGA,IGWT和MD之外，對其他一切都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真正的行為準則只是強權，只是拳頭，只是暴力，只是殺人。他以遏制戰爭作為延續戰爭的借口。

維特是20世紀以來唯一的哲學突破，說明語言的界限，意味著西方世界的危機是以定于一尊的絕對語言玩弄所有人。維特認為人們不能夠用言語表達他們無法思考的東西；對于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東西，人們必須保持沉默。

刀郎的《羅剎海市》這首歌曾經風靡一時。那是一首充滿哲學意義的歌曲，歌詞提到維特。通過獨特的音樂風格，深刻的歌詞內容和豐富的情感表達，引發了人們對語言藝術、社會現象和人性缺陷等多重思考。歌曲的中心思想，揭示了語言的局限（甚至謬誤和誤導）和權力的影響。維特的哲學思想在“羅剎海市”里被引用，反映了刀郎對語言混亂和事實模糊的思考。在百年不遇的時代大變局中，復雜的國際形勢和社會現象，概念化的語言難以準確傳達真實的情況。

西方世界有暗黑勢力存在，資本和權力之間的關系影響話語的形成和傳播。我們對特朗普要進行深刻的批判，是因為他以丑為美，黑白顛倒，其荒唐的程度甚至超越上世紀的希特勒。

筆者因此建議要以維特的哲學邏輯構筑批判精神，表達對美國統治階層現時的世界觀的不滿，以至對正確的全球和平/文明/發展的價值觀的堅守。我們生活在新時代的國際環境下，對生命的意義和前途進行思考，要登臨絕嶺，俯覽眾山，戳破特朗普欺騙美國人民的謊言。核心謬誤是：他以和平為借口延續戰爭：顛倒黑白可以到如此瘋狂的地步，令人嘆為觀止；其可怕之處，不少人懵然不知。可見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一眼看穿他的語言偽術是多么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