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浩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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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中國新聞周刊》報道,近日,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余永定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專訪時表示,非常時期要有非常之策。實現5%增速目標的關鍵,是要執行力度足夠大的超常規逆周期調節宏觀經濟政策,特別是擴張性財政政策。我們可以考慮引入類似當年“四萬億”的大規模刺激計劃。他還說,要搞大規模基礎設施投資、推出新的“四萬億”,需要項目儲備、地方政府積極性、足夠的資金。
記者是為了完成采訪任務,專家是幫助記者完成采訪任務,至于談的想法、說的觀點、提的建議是否有效,也就一個說一個寫,完全為了完成任務了。如果再加點有刺激味道的東西在里面,能夠吸引眼球,就算采訪成功了。采訪的文章刊登出來之后,也能引起不少的關注。在流量為王的大背景下,目的自然也就達到了。
只是,把這樣的東西拋到讀者面前,是否合適,會不會產生負面作用與影響,媒體、記者、專家似乎都不會考慮。至少,不會全面考慮。不然,怎么會將這樣的東西發出來呢?怎么會有這樣的建議出臺呢?
當年的“四萬億”投資刺激政策,到底應當評價,將來自然會有答案。再談出臺新的“四萬億”投資刺激政策,作為專家,是否用腦子認真想過,會有意義、有作用嗎?具備這樣的條件嗎?反過來,推出新的“四萬億”投資政策,能解決面臨的問題和困難嗎?能確保5%的經濟增長目標實現嗎?通過這樣的方式實現的5%經濟增長目標含金量如何呢?產生的正面作用與負面影響哪個更大呢?
對專家的新“四萬億”刺激政策建議,網友看后大多表示質疑,也表示反對,更有網友直接發問,鍋里不放水干燒嗎?這樣的發問,非常直接,也非常刺激,比“四萬億”還刺激。也不是網友說話太激動、太沖動,而是專家的建議太缺乏針對性和可靠性。
誰都知道,當年的“四萬億”投資刺激政策,讓房價出現了飛速上漲,讓地方政府負債也出現了快速增加,恰恰是這兩個問題,對當前的消費作用發揮、政府刺激經濟的手段形成了嚴重限制。但凡當時的政策能夠悠著點,力度小一些,以及速度慢一些,后面的問題就不會那么多,也不會給美國的刺激政策帶節奏。
我們并不否認,美國發起的貿易戰、關稅戰,會對中國的出口帶來比較大的沖擊和影響,需要采取一些新的政策措施來應對。但是,如果只考慮出臺新的“四萬億”刺激政策,而不考慮居民的購買能力、消費動力、消費信心,“四萬億”投資政策就真的會如網友所言,變成鍋里不放水干燒,不僅產生不了對經濟的刺激作用,還會把鍋給燒裂了,甚至發生嚴重的安全問題。
眼下最關鍵的,并不是投資。即便投資,也必須是有效投資,是必須要的投資。經濟要想穩定,5%的經濟增長目標要想實現,必須靠消費。而消費來自哪,也不是通過刺激政策讓廣大居民買房,而是發錢給廣大居民,讓他們拿錢去買想要的東西。必須正視的現實是,消費品“以舊換新”政策的作用,比投資的作用是更為明顯的,也是更具可持續性的。如果把過度超前的基建投資停下來,或者放緩投資速度,將擠出來的錢用于刺激消費品更新,效果一定遠好于基建投資。基建投資帶來的主要是鋼鐵、水泥、黃沙領域,消費品更新帶來的是整個產業鏈、整個市場,尤其是消費信心和市場活力。
只要廣大居民手中沒錢,只要廣大居民的消費信心不足,“四萬億”刺激政策再多,也無法把市場之火燃起來,會像網友所言,只是在鍋里不放水干燒。只有讓廣大居民的消費信心增強了,鍋里才有水,投資的火才不會干燒,才能實現良性循環。
我們不反對在投資方面繼續發力,前提是,必須把消費之火燒起來。而消費之火也不是單方面鼓勵居民消費,那也是說空話,而是要拿出實實在在的硬貨出來,拿出真金白銀,把錢發到廣大居民手中。我們建議,發放5萬億定期消費券,其中,3萬億發給中低收入階層用于直接消費和消費品更新,對消費市場的影響一定會非常明顯,推動經濟增長的效果也會非常明顯。切不要在消費市場動作不明顯的情況下,搞什么新“四萬億”投資刺激,這會帶來嚴重的后果的。“四萬億”政府投資刺激可不是什么經驗,而是教訓。把“四萬億”投資刺激當經驗來介紹,只能認為專家當年也是參與者,在為當年的行為加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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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譚浩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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