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那日,未婚夫?yàn)槿⒐屡室鈱⑽业幕ㄞI抬錯(cuò),送去了城南的乞丐廟。
?次日天光乍現(xiàn),他與錦衣釵環(huán)的孤女?dāng)y手而來。
“你與杳杳的花轎抬錯(cuò),如今她和我拜了天地,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至于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允你入府做個(gè)妾室。”
“不過……”
他話風(fēng)一轉(zhuǎn),語(yǔ)帶嫌棄,“你雖出身清河崔氏,但已是不潔之身,進(jìn)我王府做妾,必須當(dāng)眾跪拜杳杳,以示對(duì)王妃的敬意。”
他要我喝下絕子藥,確保我不會(huì)因?yàn)槌錾硎兰叶廴桕愯描茫趴献屛胰敫鲦?br/>我揉著酸軟的后腰,他不知道,乞丐廟春風(fēng)一度,我是沒了清白,可與我一夜纏綿的,
是那位中了情毒,被迫在破廟落腳的少年帝王。
……
臨安王攜手孤女陳杳杳出現(xiàn)時(shí),那人剛剛踏出破廟。
臨走前,他遞給我一塊玉佩,許下承諾,“三日之后,我迎你入宮。”
我縮在角落,怯怯點(diǎn)頭,在他起身時(shí)突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又在他看過來時(shí),慢慢松開。
做足了不舍又羞怯的模樣。
勾得男人輕笑一聲,“乖阿瑤,等我。”
男人離開后,謝澤宸攜手孤女陳杳杳踏光而來,俊俏的眉眼間是一派饜足之色。
“下人辦事不利,抬錯(cuò)了你和杳杳的花轎,本王發(fā)現(xiàn)后為時(shí)已晚,如今杳杳是本王拜了天地的妻子,斷沒有再為你讓位的道理。”
“事已至此,只能委屈你做個(gè)妾了。”
身旁的女子拽了拽他的衣角,謝景瑞一頓,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開口,“令瑤,你出身貴重,難保進(jìn)府不會(huì)生事,本王可不是那等寵妾滅妻之人,你喝下這碗絕子藥,日后進(jìn)府才能安分守己。”
話落,他握著孤女的手保證,“杳杳你放心,我心悅于你,斷不會(huì)讓別的女人壓在你頭上。”
侍從端來一碗絕子藥遞到我面前,我看著黑乎乎的湯汁,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我和謝景瑞做了十六年的未婚夫妻,可就在成親前夕,他于宮門口長(zhǎng)跪不起,要娶一個(gè)孤女為妻。
我去尋他時(shí),他口口聲聲孤女可憐,除了他再無依靠,讓我自請(qǐng)為妾,把王妃之位讓給孤女。
被我拒絕后,他就在成親當(dāng)天將我引到這處破廟,又讓那孤女坐上屬于我的花轎,堂堂正正與她拜了天地。
當(dāng)真是情深義重。
“謝景瑞,我說過的,我不會(huì)做妾。”
我揉著酸軟的腰肢,直起身子,胸前的嫁衣滑落,露出脖頸間大片大片的青紫——
臨安王瞬間變了臉色,“怎么可能!我交待了那些人只是嚇唬嚇唬你,怎會(huì)……”
可我身上的紅痕做不了假。
臨安王臉色幾經(jīng)變換,最后狠狠扔下一句,“蕩婦!”
就怒氣沖沖的離開。
陳杳杳落后一步,嫌棄的用手帕遮住口鼻,“姐姐,真不好意思呢,杳杳家世低微,原想著能陪伴殿下就已知足,但架不住殿下愛重于我,非要我做王妃呢。”
“沒想到竟害了姐姐委身乞丐,當(dāng)真是罪過,罪過啊。”
我看著她眼底的幸災(zāi)樂禍,冷笑一聲,
這臨安王妃,我還不稀罕呢!
次日一早,臨安王悔婚另娶的消息傳遍京城,與此同時(shí),流水似的奇珍異寶堆滿我的院落,那位自稱姓王的公公笑容滿面,“這是我家主子吩咐送來的聘禮。”
我點(diǎn)頭,從懷里取出一塊貼身手帕,“勞煩公公替我轉(zhuǎn)交給他,就說,令瑤等著他。”
王公公接過手帕,意味深長(zhǎng)的看我一眼,“崔姑娘,您的福氣還在后頭。”
他離開后,侍女小桃捧著為首的一頂鑲珠瑪瑙鎏金冠驚呼,“小姐,這冠子也太奢華了吧!”
聞言我仔細(xì)打量一番,也忍不住挑眉,頭冠整體鑲嵌著圓潤(rùn)瑩白的珍珠,瑪瑙被雕琢成盛放的牡丹和鎏金絲線交錯(cuò),縱然是我,也從未見過如此精巧的頭冠。
“崔氏不愧是世家大族,就連做妾的女兒嫁妝都如此豐厚。”
謝景瑞突然出現(xiàn),他打量著滿院子的珠寶,以為是我的嫁妝,“崔令瑤,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王不追究你失身之事,只要你日后恪守本分,侍奉主母。”
我和謝景瑞是自幼的情分,在陳杳杳未出現(xiàn)前,他也曾同我許下白頭偕老的諾言,也曾牽著我的手,一聲聲溫柔的喚著阿瑤。
后來陳杳杳出現(xiàn),他再喚我時(shí),就成了連名帶姓的崔令瑤。
我一瞬的恍惚,就被謝景瑞理解為了歡喜,他神色稍霽,朗聲道,“崔令瑤,我知道你癡戀我多年,這是你的聘禮,你是妾室,原本是沒有聘禮的,是杳杳心善,特地催促我給你送來,也好全了你的顏面。”
他側(cè)身,露出身后的一箱碎銀,兩件粗布,就是他所謂的給我下聘。
當(dāng)真是看得起我。
陳杳杳從他身后走出,看到我手中的頭冠眼前一亮,幾步上前抓住不放,“景瑞哥哥!我想要這個(gè)!”
“我出身低微,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珠寶,不像令瑤姐姐,擁有這么多……”
不等我開口,謝景瑞就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小傻瓜,日后她嫁入王府,名下嫁妝盡數(shù)歸臨安王府所有,你是府中主母,這些自然都是你的東西。”
“那我就要這頂頭冠好了。”
謝景瑞溫柔一笑,轉(zhuǎn)頭對(duì)著我正色道,“令瑤,你是入府做妾,怎能用如此奢華的頭冠?不如送給杳杳好了,當(dāng)然,杳杳也不會(huì)白拿你的,她也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
陳杳杳從懷里取出一根素白銀簪,款式寒酸到我身邊的侍女都不屑戴,偏偏陳杳杳還笑道,“姐姐快收下吧,我是正妻,給妾室賞賜是應(yīng)該的。”
“奧對(duì)了,姐姐,忘了告訴你,我已經(jīng)懷了殿下的孩子哦!”
她一臉得意的向我展露著還未顯懷的孕肚,刻意露出謝景瑞送她的祖?zhèn)饔耔C。
“我記得崔家有株百年人參,姐姐,你也不用給我謝禮了,就把那株人參拿出來,給我肚子里的寶寶做見面禮吧!”
原來是找我炫耀來了。
我撐著下巴,懶洋洋的開口,
“沒有。”
陳杳杳瞬間委屈得紅了眼眶,“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搶走了景瑞哥哥?嗚嗚嗚都是我的錯(cuò),我和孩子離開就是了,你不要生氣了。”
“景瑞哥哥,都是我的錯(cuò),希望你和令瑤姐姐在一起能幸福,忘了我吧!”
她含淚說完這番話,轉(zhuǎn)身就朝著門外跑去。
謝景瑞連忙追上去,從身后緊緊抱住她,“杳杳!你哪都不許去!我的妻子只有你!崔令瑤在我這里,連你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
“真的嗎?”
“真的!千真萬確!”
聽到謝景瑞再三保證,陳杳杳這才破涕為笑。
“那令瑤姐姐怎么辦?”
“不用管她!”
我沒忍住,起身鼓掌,“好一對(duì)情深意重的……”
“狗男女。”
“放肆!”
謝景瑞怒目而視,
“崔令瑤,你身為妾室,竟敢對(duì)王妃不敬!”
“來人!把她拖下去,掌嘴五十!”
侍女小桃忍不住反駁,“我們小姐還沒有答應(yīng)做妾!”
“呵!”
謝長(zhǎng)瑞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
“整個(gè)京城都知道你是被我玩爛的貨色,除了我,還有誰愿意要你?”
哦。
我掃著堆滿院落的聘禮,后知后覺的意識(shí)到,原來這才是謝長(zhǎng)瑞篤定我離不開他的原因啊。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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