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去世的早,我媽為了養活我們一家人,找了隔壁老王作為后老伴。
我小時候淘氣,不愿意上學,沒少挨繼父的打。
我媽卻總是護著我,繼父從來也不慣著我媽,邊打邊說:“你懂啥就知道護犢子,現在不好好學習將來種一輩子地啊,不學習我就揍他。”
后來我考上了一所大學,工作也有了著落。
昨天我接到繼父電話說母親病危,我和媳婦趕緊坐車往回趕,但還是來晚了一步。
我處理完母親的喪事,看到繼父胡子拉碴的一臉疲憊,我想安慰一下繼父。
我推開繼父屋門的時候,他正往行李箱里塞秋衣秋褲,裝了一蛇皮袋子衣服。
“爸,您這是干啥呢?”我一臉疑惑。
他沒回頭,手在箱子里頓了頓:“我聯系好養老院了,明兒就搬過去。”
“去那兒干啥?我們不是不管你”我急了,“媽剛走,您就……”
“你倆上班忙,”他甩開我手,“我一老頭子在家添亂,去養老院有人管飯,不用你們操心。”
“誰嫌您添亂了!”我媳婦碰的一聲推門進來。
“爸,您自打跟我媽結婚,你為了供我老公上學,你打好幾份工,腰都累出毛病了,我們能不記得么?您現在咋能說走就走?”
繼父背對著我們,肩膀一抽一抽的默不作聲。
我記得上初中那年,我半夜發高燒,他背著我在雨里跑了三里地去診所,自己淋成落湯雞,還把外套脫下來裹我身上。
后來我跟媽吵架,躲在屋里不吃飯,是他端著碗面條蹲在門口,說:“小子,跟你媽置氣歸置氣,飯得吃。”
“爸,”我走過去拍拍他肩膀,“以前我總覺得您是外人,可這些年您咋對我,我心里有數。”
他猛地轉過身:“傻小子,說啥呢……”
我媳婦插嘴說到,“養老院那地方哪有家里好?我把你接我們那住,我們養你老。”
繼父半天沒說話,眼淚啪嗒掉在箱子上。
我望著媳婦,她沖我點頭。我一把合上他的行李箱,扔到床底下:“爸,咱哪兒也不去,明天咱就回家。”
我媳婦在家比較霸道,沒想到關鍵時候真給我長臉,有這樣的媳婦我也是娶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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