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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納,這座因電影而生的城市,每年都在用獨特的儀式感沖擊著初次到訪的創作者。
2025 年初夏,當戛納電影節的紅毯再次被全球目光聚焦時,兩位來自中國的青年導演羅兆光與廖書涵,帶著他們的短片《女孩》踏上了這片電影圣地。這部入圍戛納主競賽短片單元的作品,以9歲女孩暑期遭遇性侵的敏感題材,在光影交織中完成了一次關于美與痛的影像實驗。
《女孩》的誕生,始于一次偶然的閱讀。2024 年,一篇關于未成年性侵的公眾號文章,像一枚尖針刺痛了創作團隊。導演廖書涵說:"我們做社會調查時發現,每個受訪者身邊幾乎都有類似事件,它遠比想象中普遍。"但如何將這樣的現實議題轉化為影像,成為擺在兩位導演面前的難題——太過直白會淪為傷痕展示,過于隱晦則可能消解痛感。
選角的波折也堪稱創作的縮影。開機前三天,團隊才找到愿意讓孩子出演的家長。"很多父母一聽題材就拒絕了,他們害怕傷害孩子"廖書涵回憶道。而云南的實景拍攝,既是出于成本考量(羅兆光的大學時光扎根于此,上一部短片《夏日午后》也在此地完成),更是為了讓影像本身成為敘事的一部分——這片土地充滿靜謐與神秘,那些郁郁蔥蔥的植被,在鏡頭里既是庇護所,也是囚籠。影片中,云南的稻田、溪流、鳥鳴構成詩意背景,9歲女孩在自然中的嬉戲與突如其來的侵害形成殘酷對照。"我們想在一個鏡頭里完成美與丑的裂變" ,羅兆光解釋道,就像波德萊爾的《惡之花》,讓腐爛與綻放并存,讓觀眾在視覺觀影中感受命運的撕裂。
羅兆光的創作軌跡,帶著鮮明的跨界烙印。大學攻讀錄音專業的他,曾無數次目睹劇組因資金斷裂而流產,"看著自己錄的聲音永遠無法成為成片,那種無力感催生了創作欲望"。從《夏日午后》到《女孩》,他始終在探索聲音與影像的共生關系——《女孩》中,環境的音效漸變與強弱的處理,反而讓畫面的痛感更具穿透力。也正是他親自操刀后期的剪輯與音效,用專業技能彌補資金缺口,同時讓影片獲得了更為準確細膩的表達。
而與羅兆光的實踐派不同,廖書涵的創作帶著學術思辨的底色。目前正在中傳藝術學讀書的她,最近較為關注 AI 與電影、游戲的跨界研究。在她看來,《女孩》的創作本身就是一次實驗,雙導演的性別視角差異,成為影片獨特的敘事張力。廖書涵作為女性導演,更關注性侵事件對女孩心理的細微侵蝕,“我們希望影片呈現的內容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小女孩”,羅兆光則從男性視角出發,刻畫外部環境的氛圍對事件和人物內心的關聯與影響,這種視角的交織,最終凝聚成影片的開放性結局——不給出答案,卻讓每個觀眾在心底延續思考。
對兩位青年導演而言,戛納的入圍是一次榮譽認證,同時也吹響了繼續前進的號角。羅兆光說,自己下一部作品會聚焦于城鄉變遷中的少年心事,廖書涵則想探索AI 生成影像與真人表演的融合可能。他們清楚,在商業片與藝術片的夾縫中,青年導演的突圍之路依然漫長,但《女孩》在戛納收獲的掌聲證明:當創作扎根現實,飽含溫度,真誠的表達一定能叩擊觀眾的心靈。
SPECIAL REPORT
OK!獨家對話
羅兆光 廖書涵
青年導演
OK!:用一個詞來形容你們來到戛納的心情?
羅兆光:不敢相信的美好。
廖書涵:我會用真誠這個詞來概括,我在這里感受到電影是一個非常真誠的東西。
OK!:對這個城市有怎樣的印象?
廖書涵:我們是第一次來戛納,可能剛好是在電影節期間,我會覺得這里的人好像對于戛納電影節都非常投入,很多居民也會在墻面上貼戛納海報,我們覺得非常有意思,希望之后會不是電影節的時候再來玩一次。
OK!:短片《女孩》的故事和題材有敏感的部分,導演們在做調查和拍攝過程中,有沒有遇到比較棘手的部分?
羅兆光:從我的角度最難的就是,當我們確定這個題材去找身邊朋友聊的時候,會發現這個事情它遠比你想象中的離我們更近。
OK!:作品入圍戛納電影節本身即是一個很大的肯定,這次經歷對你們來說有怎么樣的意義?
羅兆光:我覺得它改變了我一個方向,可能沒有入圍這個事情,我已經回家開“芋圓店”了。但這個消息突然來臨,我又回到了創作這個方向里,可能后面我們的片子推進可能會更順利一點,好像是這個事情又可以繼續做了。
廖書涵:這次入圍它讓我跟電影的距離更近了一點。我覺得不管以任何方式,只要還在這個行業內就是件很好的事情。
OK!:到目前為止,你們收獲了哪些創作經驗?
羅兆光:我覺得每一次影片的經驗真的都非常不一樣,比如我在創作完《夏日午后》之后,我覺得有某種規律可以依循,但到了后面我們一起拍《女孩》,又會有變化,可能每一個片子它都有不同的解法,不同的特質,每個人物和區域它的聯系也是非常的不同的,很難找到一種經驗參考性。
廖書涵:我會覺得每一次創作都是一次全新的開始,之前的作品已經是一個過去式了,接下來又開始了一個新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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