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當連長時,炊事班長是御廚后代,后21人那年我當連長時,炊事班長是御廚后代,后來調到軍區機關正團轉業軍區機關正團轉業那年我當連長時,炊事班長是御廚后代,后21人那年我當連長時,炊事班長是御廚后代,后來調到軍區機關正團轉業軍區機關正團轉業
1992年,我那時在鎮江某部當連長,整天帶著兵們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曬得跟塊黑炭似的。
那天早上,通訊員小張火急火燎地跑來:"連長!師里劉副師長下午要來檢查工作!"
我一聽就急了,這位劉副師長是出了名的嚴格,去年把三連批得狗血淋頭。
我趕緊召集各班排長開會,把訓練場、宿舍、槍械庫都安排人重新整理。
最后想到伙食問題,一拍腦門:"陳葆軍!今天中午得露一手!"
陳葆軍是炊事班長,安徽六安人,個子不高,圓臉盤上總掛著笑。據他所說,他家祖上是御廚,打小就會做飯,自從他到了炊事班,總能把大鍋菜炒出小灶的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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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個絕活,能把炊事班的大鐵鍋耍得像雜技演員轉盤子——單手顛鍋,菜葉子在空中翻個跟頭又穩穩落回去。戰士們都說,看陳班長炒菜比看文工團演出還帶勁。
陳葆軍聽我說要招待首長,精神為之一振:"連長,保證完成任務!"
我拍拍他肩膀:"把你家那套本事都使出來!聽說劉副師長也是安徽人,保準對你的胃口。"
中午開飯前,我特意去廚房轉了一圈。陳葆軍系著白圍裙,正往鍋里下五花肉。那肉切得方方正正,在熱油里"滋啦"一響,香味立刻竄出來。他往鍋里倒了小半碗黃酒,火苗"轟"地竄起老高,把他那張圓臉映得通紅。
"這是啥做法?"我好奇地問。陳葆軍抹了把汗:"皇家的紅燒肉,得先用黃酒煨,去腥還提香。"說著又往鍋里扔了幾顆八角,那香味勾得我肚子直叫。
開飯時,劉副師長帶著參謀們進了食堂。這位首長五十來歲,方臉盤上兩道濃眉,走路帶風。
我緊張地盯著他的表情——第一道涼拌黃瓜,他夾了一筷子,眉毛動了動;第二道清炒時蔬,他點了點頭;等那盤油光發亮的紅燒肉端上來,首長眼睛突然亮了。
"這肉燒得地道!"劉副師長連吃三塊,突然轉頭問我:"炊事班誰掌勺?"我趕緊讓通訊員去后廚叫人。
陳葆軍小跑過來,圍裙上還沾著醬油漬,敬禮時手都在抖。
"你是安徽人?"劉副師長突然用方言問道。
陳葆軍一愣,脫口而出家鄉話:"俺是六安的!"
首長哈哈大笑:"我是蒙城的!這紅燒肉有老家味道!"
滿食堂的人都跟著笑起來,我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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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周后的早晨,通信員小張急匆匆闖進我辦公室:"連長!師招待所要調陳葆軍!"
我正喝著茶,差點嗆著:"什么?"當時正向報告工作的司務長老王一聽就急了:"這怎么能行,陳葆軍不能走,連隊的伙食就靠他啊!"
我放下茶杯,心里打起鼓來。陳葆軍確實是把好手,連隊伙食在他手里從來沒出過岔子。上周剛教會幾個新兵切蓑衣黃瓜,要是走了......可轉念一想,師招待所是什么地方?那是給各級首長做飯的,發展空間比在連隊大得多。
下午我把陳葆軍叫到辦公室。他站在桌前,手指不自覺地絞著圍裙邊。"首長調你去師招待所,"我故意停頓了一下,"你怎么想?"他眼睛瞪得溜圓,結結巴巴地說:"俺、俺聽組織安排......"
我看著他發亮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剛當排長時,老連長送我上軍校的情景。
"去吧!"我一拍桌子,"記住,去了別給咱連丟人!"陳葆軍"啪"地敬了個禮,眼圈都紅了。
送他走的那天,全連在食堂加了個餐。這小子把自己琢磨的腌蘿卜秘方傳給了徒弟,還偷偷往我抽屜里塞了張紙條:"連長恩情,永生難忘。"
日子像軍營門口的長江水,嘩啦啦就流走了。
我后來調去其他部隊,漸漸沒了陳葆軍的消息。偶爾想起那個顛大勺的圓臉兵,也會好奇他混得怎么樣。
直到2013年冬天,我的微信突然跳出個好友申請:"我是陳葆軍,是您的兵。"
通過視頻,我差點沒認出來——屏幕那頭是個兩鬢微白的中年人,只有笑起來時眼角堆起的皺紋,還能看出當年那個小胖子的影子。
"老連長!"他一張口,還是那股子安徽腔,"俺找您找得好苦啊!"
原來這小子去了師招待所后,因為一道改良版的臭鱖魚被軍區后勤部長相中,直接調到了軍區機關。
后來在炊事比武中拿了第一,提了干,最后以正團職助理員身份轉業到南京某機關。
"現在我家屬開了家酒樓,"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業余時間是她酒樓的技術指導,歡迎您有空來嘗嘗,看看還有沒有當年的味道。"
最讓我吃驚的是第二年春天,陳葆軍居然帶著妻子從南京開車來山東看我。
那天我站在小區門口,看著輛蘇A牌照的轎車緩緩停下。
車門一開,先蹦下來個系紅絲巾的中年婦女,接著是拎著大包小包的陳葆軍——他比視頻里還要胖一圈,肚子把西裝撐得緊繃繃的。
"老連長!"他小跑過來抓住我的手。我這才發現他右腿有點跛,"這是......"他媳婦快人快語:"在部隊演習時摔的,現在陰天下雨就疼。"那天我請他們在我們當地的大酒店吃飯,還有當時同一個連隊的戰友。
酒過三巡,陳葆軍突然紅了眼眶:"老連長,當年要不是您放人......"他媳婦接過話茬:"老陳常說,他有個戰友本來可以調入機關,可他們連隊的指導員硬卡著不放人,結果前程生生就這樣耽誤了。"
陳葆軍擺擺手:"您不一樣,您說'戰士有更好的發展,不能攔著'......"
送他們走時,陳葆軍從后備箱搬出兩箱南京鹽水鴨,死活要我收下。看著轎車遠去,我忽然想起當年老連長送我上軍校時說的話:"帶兵就像種樹,不能老圈在自家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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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三十多年過去,那盤紅燒肉的香味似乎還在舌尖縈繞。帶兵這些年,見過太多"卡人"的事——有怕麻煩的,有怕丟面子的,更多的是怕自己那攤子沒人接。可人哪,就像炊事班大鍋里的菜,總得翻幾個跟頭才能入味。當年我若硬留下陳葆軍,今天不過多個退伍的老炊事班長,哪能成就一個在更廣闊天地施展才華的團職干部?
人生際遇真是奇妙,有時成全別人,不經意間也成全了自己。就像那盤被劉副師長夸贊的紅燒肉,誰能想到它會改變一個小戰士的一生呢?帶兵如此,做人亦如此——容得下別人的好,才裝得下自己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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