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們常說，升官發財都不忘本，可現實中有多少人爬上高位后，就把親戚朋友都當成了負擔？我親眼見證了表哥周明從一個平凡家庭走出，成為市局副局長后的變化，也看到了他在奶奶八十大壽那天痛哭流涕的模樣。

"小婷，你表哥又升職了，這次真的不一般。"媽媽拿著手機興奮地跟我說，眼里滿是喜悅。我點點頭，只是淡淡回了句："挺好的。"

這個表哥，我已經三年沒見過了。自從他當上科長后，電話越來越難打通，微信也回得越來越慢。再后來，他換了號碼，連個招呼都沒打。家族群里，他從不發言，逢年過節連個紅包都不見蹤影。

奶奶對他卻格外疼愛。每次家族聚會，她總會絮絮叨叨地說："明兒太忙了，當官不容易，咱們別老打擾他。"可我分明看到她偷偷拿出手機，想給表哥打電話又放下的樣子。

那天，我接到奶奶打來的電話。"小婷啊，你能不能幫奶奶個忙？"電話那頭，奶奶的聲音有些顫抖，"下個月我八十大壽，想讓你去趟市里，親自請你表哥回來一趟。"

我猶豫了。三年前表哥最后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是在姑姑家的新年聚會上，表哥帶著他那個精致的女朋友剛來不到半小時，就因為長輩們詢問他們的婚期而甩臉離開。之后，他再也沒參加過任何家族聚會。

"奶奶，表哥現在可是副局長，很忙的。他都不接我們電話，我去了也白去。"我試圖委婉拒絕。

"求你了，小婷。"奶奶的聲音哽咽了，"我這把老骨頭，可能撐不了幾年了。就算他不來，我也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我咬咬牙，答應了。

02

市政府大樓氣派非凡，保安看到我要找周明副局長，態度立刻畢恭畢敬。電梯門打開，我看到了西裝革履的表哥，站在走廊中央，正和幾個人說笑。

三年不見，他的變化太大了。不僅發際線后退，身材也發福了不少，眼角的皺紋里藏著疲憊和世故。

"表哥。"我輕聲叫道。

周明轉過頭，先是一愣，隨即眉頭緊鎖："你怎么來了？"

他把我拉到一個無人的會議室，臉色陰沉："有什么事直接打電話，來我單位像什么話？"

"打得通嗎？"我忍不住反問，"三年了，表哥，你換了多少個號碼？家里人有誰能聯系上你？"

他臉色一滯，隨即冷笑："又來要錢？還是想讓我幫忙走關系？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當了官，就得任你們擺布？"

這話傷人至深。我深吸一口氣："奶奶下個月過八十大壽，她想讓你回去一趟。"

"沒空。"他頭也不抬，看著手表，"公務纏身，沒法脫身。代我送個禮吧，錢我轉你。"

"表哥！"我聲音提高了八度，"這是奶奶八十歲的生日！她把你當成驕傲，天天給鄰居炫耀你多有出息。你知道她每次家族聚會都給你留座位嗎？你知道她收藏了你所有的報道嗎？"

周明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點了幾下："五千，夠了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周明，你還記得小時候誰照顧你最多嗎？爸媽忙著賺錢養家，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她七十大壽你沒來，現在八十了，可能是最后一次大壽了，你..."

"夠了！"他猛地站起來，"我現在位置特殊，不能經常和親戚來往，你們不懂！以后別來找我了，免得大家都難堪！"

我看著他冷漠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在他家發生的那件事。那時他剛升科長，我去他家送奶奶親手織的毛衣。他女朋友阮琳看到我的穿著打扮，輕蔑地笑了："這就是你農村的表妹啊？看起來像剛從田里出來的。"

表哥沒有替我辯解，反而附和道："是啊，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

當時的羞辱感重新涌上心頭，我轉身就要走，卻聽見門外一陣騷動。

03

"周局，您夫人和兒子來了。"秘書在門外喊道。

我一愣，夫人？兒子？我記得三年前他還沒結婚，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門開了，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抱著個兩三歲的男孩走進來。不用猜，那肯定是阮琳，她比三年前更加光鮮亮麗了。

"明哥，突然來打擾你工作，是豆豆想爸爸了。"阮琳嗲聲嗲氣地說，然后注意到了我，"這位是..."

表哥臉色一變："單位同事，來談工作的。"

"表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連我是誰都不愿意承認了嗎？"

阮琳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警惕："原來是表妹啊，怎么，又來找明哥幫忙了？"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滿是輕蔑，"我們明哥現在可是副局長，哪有時間管這些家長里短的小事。"

小男孩好奇地看著我，天真地問："爸爸，這個阿姨是誰啊？"

表哥沒有回答，只是把孩子抱了過來，然后對我說："你先回去吧，我會考慮的。"

我看著他疏離的眼神，心如刀割。轉身時，我留下最后一句話："奶奶說，不管你來不來，她都替你感到驕傲。但我覺得，她驕傲錯了人。"

走出大樓，淚水終于決堤。想起小時候表哥帶我去趕集、教我騎自行車的場景，再看看現在，那個親切的表哥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陌生人。

回家的路上，我決定對奶奶撒個善意的謊言，說表哥因公務繁忙，但一定會盡力趕回來。可當我回到家，看到奶奶紅腫的眼睛和佝僂的背影，我知道她已經猜到了結果。

"奶奶，表哥他..."

"我知道，他不會來的。"奶奶苦笑著搖搖頭，"自從他當了官，就變了個人。"

那一刻，我感到無比心疼和憤怒。明明是一家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難道官位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本性嗎？

當晚，我把經歷發到了朋友圈，沒想到引來了一場風暴。表哥的那些相識多年的老同學、老朋友紛紛留言，說他們也被表哥拉黑了，有些甚至因為"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被他明確拒絕來往。

04

壽宴就在下周了，家里人忙前忙后地準備著。奶奶堅持要準備表哥最愛吃的紅燒肉和醋溜魚，雖然她明知道他可能不會出現。

"萬一他來了呢？"奶奶佝僂著身子，眼中帶著期待，"小時候他最愛吃我做的紅燒肉了，每次都要吃三大碗飯。"

聽著奶奶的話，我想起了那些已經遠去的日子。表哥周明小時候家境并不好，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是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那時的他乖巧懂事，每天放學回來都會給奶奶捶背，寒暑假還會幫奶奶下地干活。

奶奶常說："明兒最孝順了，將來一定有出息。"

確實，表哥從小學習就好，一路考上了名牌大學，畢業后進入政府部門工作。起初，他每個月都會回來看奶奶，給她買補品，陪她聊天。家里有什么困難，他也會盡力幫忙。

轉變始于五年前，他結識了現在的妻子阮琳，一個來自富裕家庭的女孩。阮琳家世顯赫，父親是知名企業家，從小嬌生慣養，對表哥的農村出身一直看不上眼。

"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須撇清那些拖后腿的親戚。"我曾無意中聽到阮琳對表哥說這句話。

當時表哥沉默了，但從那以后，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家族聚會，他不是推說工作忙就是臨時有事。后來干脆連電話都不接了。

爺爺去世那年，表哥來了，但只待了半天就匆忙離開。奶奶拉著他的手哭著說："明兒，你爺爺生前最疼你了，你多陪陪奶奶好嗎？"

表哥只是說了句"工作走不開"，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奶奶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不解。

想到這里，我心里的怒火更盛。親情本應是人生最堅實的依靠，而表哥為了所謂的"高攀"和"體面"，竟然無情地切斷了這份聯系。

壽宴前一天，我再次鼓起勇氣，撥通了表哥的電話。

"喂，小婷啊，有事嗎？"出乎意料，他接了電話。

"表哥，明天是奶奶八十大壽，你真的不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是一聲嘆息："我說了工作走不開。"

"表哥，你還記得奶奶怎么照顧你的嗎？你十五歲那年得肺炎，是奶奶整夜不睡覺地照顧你；你高考那年，是奶奶每天凌晨四點起來給你做早飯..."

"夠了！"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我知道我欠奶奶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自己的家庭和事業要顧及。等忙完這陣子，我會去看她的。"

"會去看她？你都說了三年了！"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表哥，你到底怕什么？怕你的官夫人看不起我們這些鄉下親戚？還是怕你的同事知道你出身農村會影響仕途？"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然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又是你那些窮親戚嗎？"

"沒什么，工作上的事。"我聽到表哥敷衍的回答。

"表哥，"我的聲音已經哽咽，"奶奶可能撐不了多久了，醫生說她的心臟不好。如果..."

"我掛了，有事再聯系。"電話被無情地切斷。

05

奶奶的壽宴在村里最大的飯店舉行，來了近百位親朋好友。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歡聲笑語不斷，但奶奶的眼神卻時不時飄向門口，顯然還在期待著什么。

我知道她在等誰。那個被她捧在手心里長大，如今卻連面都不肯見的孫子。

"老嫂子，你孫子呢？聽說當大官了，今天怎么沒來啊？"一位老鄰居好奇地問道。

奶奶勉強笑了笑："他工作忙，來不了。"

"那真可惜，這么大的日子都不來，什么工作這么重要啊？"

我看到奶奶的眼圈紅了，趕緊岔開話題："來來來，大家吃菜，今天是奶奶的大日子，咱們都高高興興的。"

飯局進行到一半，我發現奶奶的臉色越來越差。她幾乎沒動筷子，只是機械地給別人夾菜，眼神空洞地望著門口。

"奶奶，您先吃點東西吧。"我輕聲勸道。

奶奶搖搖頭："不餓，不餓。"

正當我擔心時，飯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朝那個方向看去，包括奶奶。

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束鮮花和一個精致的禮盒。是表哥周明！

他居然來了！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大人物"的到來。奶奶顫抖著站起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明兒，你來了..."

表哥快步走到奶奶面前，單膝跪下："奶奶，孫兒來晚了，對不起..."

他的聲音哽咽了，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副局長，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眼淚不斷滑落。

奶奶顫抖著手撫摸著他的臉："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這感人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動容了。我卻注意到表哥獨自一人，他的妻子阮琳并沒有陪同前來。

壽宴繼續進行，表哥坐在奶奶身邊，不停地給她夾菜，陪她說話，完全沒有了幾天前那副冷漠的樣子。親戚們紛紛上前和他攀談，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嫌棄，而是熱情地回應著每一個人。

飯后，表哥主動提出要送奶奶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終于忍不住問他："表哥，你怎么突然決定來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苦笑道："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奶奶離開了我們..."

06

回到老家的院子里，奶奶坐在老槐樹下的藤椅上，表哥跪在她面前認錯。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對闊別已久的祖孫，心中百感交集。

"奶奶，這些年我太混賬了。"表哥的聲音哽咽，"我以為爬得越高就越好，卻忘了最重要的是什么。"

奶奶慈祥地摸著他的頭："傻孩子，奶奶不怪你。當官了有壓力，奶奶理解。"

"不，奶奶，是我變了。"表哥痛苦地說，"我怕別人知道我的出身，怕同事看不起我，更怕..."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們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奶奶嘆了口氣："是那個城里姑娘不讓你回來吧？"

表哥沉默了，這就是默認。

"明兒啊，"奶奶的眼神變得深邃，"人這一輩子，錢再多，官再大，到頭來還不是一抔黃土？你爺爺活著的時候，我們再窮，也是一家人在一起，那才是最幸福的時候。"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劍，刺進了表哥的心。他的眼淚決堤而出："奶奶，對不起...我現在才明白，我錯得有多離譜。"

他告訴我們，前兩天他和阮琳大吵了一架。原因是他提出要回來參加奶奶的壽宴，阮琳堅決反對，說什么也不肯陪他回這個"破地方"。

"我們結婚三年，她從來沒正眼看過我的家人。"表哥痛苦地說，"我被她的家世和背景迷住了眼，漸漸地也開始嫌棄自己的根。直到前天晚上..."

原來前天晚上，表哥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的老同學打來的。那個同學小時候家境比表哥還差，但現在已經是知名企業家了。他打電話是專程告訴表哥，他要回老家給父母過金婚紀念日，邀請表哥一起參加。

"他家比我家還窮，可他從來不忘本。而我..."表哥自嘲地笑了笑，"我連自己的奶奶過大壽都不愿意回來。"

那晚他輾轉難眠，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奶奶去世了，而他甚至沒來得及見她最后一面。從夢中驚醒后，他立刻決定回來，不管阮琳如何反對。

"奶奶，我不求您原諒我，但我保證，以后我會常回來看您。"表哥堅定地說。

奶奶欣慰地笑了："傻孩子，你能回來，奶奶就知足了。"

看著他們祖孫相擁而泣的場景，我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那個小時候疼我愛我的表哥又回來了。

07

三個月后，我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表哥離婚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主動申請調離了市局，回到了縣里工作。職位降了兩級，但他看起來比以前輕松多了。

每個周末，他都會回老家陪奶奶，有時還會帶著豆豆一起來。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很快就和奶奶熟絡起來，奶奶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后悔嗎？"有一次，我忍不住問表哥。

他搖搖頭，眼神堅定："不后悔。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表哥告訴我，那段婚姻里他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阮琳看重的只是他的職位和未來的發展，而不是他這個人。為了迎合她，他不斷地疏遠親人，改變自己，最終迷失了方向。

"我以為當官了就能得到尊重，但真正的尊重不是來自職位，而是來自你對待他人的方式。"表哥感慨道，"看著奶奶那天眼中的失望，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如今的表哥雖然官職沒以前高了，但人緣比以前好多了。他重新聯系了那些被他拉黑的老朋友，也重新融入了家族的圈子。他說，這種被親情包圍的感覺，是做多大的官都換不來的。

前幾天，我聽說阮琳已經和另一個高官訂婚了。表哥知道后只是笑了笑："希望她找到想要的生活。"

有人說他傻，放棄了大好前程；也有人說他明智，找回了真正的自我。而奶奶只是欣慰地說："我的明兒終于回來了。"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為了所謂的"面子"和"體面"，放棄了最珍貴的親情。他們攀附權貴，疏遠親人，到頭來才發現，真正能在人生低谷給予溫暖的，永遠是那些被他們拋棄的親人。

官做得再大，也大不過一家人團聚的幸福；錢賺得再多，也買不來親情的溫暖。當你爬得越來越高時，別忘了抬頭看看，那些曾經支持你的人是否還在你身邊。

如果你正處于人生的上升期，請記住：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不要等到后悔了才想起回頭。因為有些錯過，一旦發生，就再也無法彌補。

你認為，一個人的成功，應該以什么來衡量？是職位的高低，還是內心的充實？當親情和前程發生沖突時，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