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燦
“楓橋經驗”作為中國基層社會治理的典范,歷經60年發展演變,在新時代被賦予“矛盾不上交、平安不出事、服務不缺位”的新內涵。本文從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傳統文化智慧及全球治理困境三個維度,解析其“以人民為中心”的實踐辯證法、“多元共治”的系統論思維、“防患未然”的風險意識所構成的哲學密碼,揭示其對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啟示價值。全文通過歷史邏輯、理論邏輯與實踐邏輯的統一,論證“楓橋經驗”何以成為破解基層治理“塔西佗陷阱”的中國方案。
一、從“楓橋一盞燈”到“中國之治”的治理哲學
1963年浙江諸暨楓橋鎮創造的“發動和依靠群眾,堅持矛盾不上交”經驗,經毛澤東同志批示推廣后,成為中國社會治理的標志性符號。黨的十八大以來,新時代楓橋經驗被納入“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戰略框架,其哲學內涵與實踐范式呈現出三重突破:
主體論突破:從單向管理轉向“黨建引領下的自治、法治、德治融合”;
方法論突破:從經驗性調解升級為“數字賦能+網格化”的預防性治理;
價值論突破:從社會穩定工具升華為“人的全面發展”的治理目標。
這種轉變背后,蘊含著中國共產黨將馬克思主義群眾觀與中國傳統“和合文化”創造性結合的深層哲學邏輯。
二、楓橋經驗的中國意義:唯物辯證法下的治理創新
(一)“矛盾不上交”的實踐辯證法
主客體統一性:楓橋經驗以“群眾就地化解矛盾”實現“社會治理主體與對象的同一性”,呼應馬克思“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總和”的論斷。案例:楓橋鎮“老鄉調解團”2023年化解糾紛成功率98.7%,印證矛盾解決從“外部干預”到“內生協商”的范式轉變。
質量互變規律:通過“微網格”每日排查(量變積累)防止矛盾升級(質變),體現“將風險化解在萌芽狀態”的治理智慧。
(二)“平安不出事”的系統論思維
結構功能主義:構建“鎮-村-網格-戶”四級治理單元,形成“神經網絡式”響應系統。如“楓橋式公安派出所”2024年實現刑事警情同比下降63%,展現子系統協同效應。
否定之否定:從“嚴打整治”到“柔性治理”再到“剛柔并濟”,體現治理手段的螺旋式上升。
(三)“服務不缺位”的價值哲學
人民主體性:紹興市“浙里興村共富”應用打通民生服務“最后一納米”,踐行“治理即服務”的宗旨。
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的統一:數字化平臺(工具)賦能“最多跑一次”改革(價值),避免技術異化。
三、楓橋經驗的世界價值:全球治理困境的東方解答
(一)對西方治理危機的超越性
破解“集體行動困境”:相較于美國“社區警務”的警民對立,楓橋“警調銜接”機制通過情感認同降低制度成本。數據:美國社區治安支出占GDP2.8%(中國0.9%),但犯罪率是中國的7.2倍(2024《全球安全指數》)。
消弭“民主失靈”悖論:巴西貧民窟治理中政府與黑幫的“安全替代”現象,反襯楓橋“群眾路線”的合法性優勢。
(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治理密碼
“和而不同”的文明對話:柬埔寨借鑒“楓橋經驗”建立佛教調解員制度,證明非西方治理模式的可能性。
風險社會的預防哲學:德國社會學家貝克“風險社會”理論強調系統性危機,而楓橋“早發現、早干預”機制為全球氣候談判、反恐等議題提供方法論啟示。
四、哲學密碼的三重解碼
本體論: “民惟邦本”與“群眾創造歷史”的唯物史觀耦合
王陽明“知行合一”思想在楓橋“道德評議團”中的現代轉化。
認識論: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實踐認識循環
毛澤東《實踐論》與哈貝馬斯“交往理性”的跨時空對話。
方法論: “中國傳統治理智慧+馬克思主義矛盾分析法”的合成創新
對比福柯“治理術”與楓橋“網格化”的權力技術差異。
五、結論:走向治理文明的“新軸心時代”
楓橋經驗的哲學密碼,本質是中國共產黨將“天下為公”的大同理想與“自由人聯合體”的共產主義愿景,轉化為可操作的治理技術。在單邊主義與文明沖突加劇的今天,其世界價值在于:
為發展中國家提供“秩序-活力”平衡的治理參照;
為全球治理貢獻“技術賦能不減人文溫度”的中國智慧;
昭示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可能性——一種超越“資本邏輯”的共同體治理范式。
(本文作者:王國燦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法學會會員,資深媒體人,文化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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