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
“職場三大悲?。豪蠈嵢吮冲?、能者多勞、會哭的孩子有奶吃?!?/strong>
當(dāng)全網(wǎng)為“老實人”鳴不平時,大唐天寶年間的長安城,一個叫李善德的九品小吏,此時正沉浸在同牙人勾兌交涉之中,殊不知,一口巨大的黑鍋正朝他砸過來......
“成年人的崩潰,從當(dāng)背鍋俠開始。”
42歲扔碌碌無為的小吏李善德,攢了一輩子的工資,也只有130貫錢,同牙人幾番交涉,最后成交了300貫的地處偏遠的房子。
為了給妻女一個安穩(wěn)的家,他幾番取舍,最后一咬牙就背上了房貸。
想到這個房子雖然在長安城的郊區(qū),但好在臨河而居,女兒洗澡,妻子洗衣做飯,都不必走很遠的路,他心下也就安穩(wěn)一點,雖然距自己上班的地方遠一點,但辛苦就辛苦一些,也無妨。
他為了買房子,還特意請了半天的假,眼下急著回去,只好再賃一個“交通工具”,他在新驢和老驢之間,猶豫了許久,想到新背的房貸,只好為了省三文錢,騎著老驢去上班。
他正憧憬著未來的新生活,卻因為大聰明管理層一拍腦門立個奇葩項目,權(quán)利層層傳導(dǎo),經(jīng)歷了中層的各種推脫,最后直接落到了底層部門上林署。
六月初一圣上要給貴妃辦生辰宴,想用新鮮的荔枝討好貴妃。
一個誰接誰死的活,最后落到了這個精通算學(xué)的小吏,一個“技術(shù)型老實人”頭上。
沒辦法,誰讓“開會”的時候他不在。
索爾仁尼琴曾冷峻道:
“暴力在虛假的承諾中誕生,在沉默的共謀中生長。”
當(dāng)他被同僚用一杯酒騙成“荔枝使”,接下“從嶺南運鮮荔枝”的必死任務(wù)時,一場針對老實人的系統(tǒng)性圍獵,正式拉開帷幕。
李善德勤懇、認死理、相信規(guī)則、對惡意毫無防備,他兢兢業(yè)業(yè)了二十余年,還誤以為這樣天大的好事終于因為自己的勤勉而砸到頭上,繼而對“加害者”還感恩戴德。
而上林署的同僚也是吃準了他因為房貸壓力不敢辭職,并且一個墨守成規(guī)的老實人,必定會遵守他的規(guī)則信仰而盲目沖鋒。
“你拼盡全力,可能只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棄子。”
敕牒上原本應(yīng)該是“荔枝煎”,卻被改成了“荔枝鮮”。一字之差,任務(wù)的難度卻如天淵之別。
荔枝只有三天的保鮮期,而嶺南與長安相隔近五千多里路,想要將新鮮的荔枝運到長安,簡直是天方夜譚。
李善德意識到自己被上司推入了一個火坑。他試圖推辭,但劉署令根本不承認自己做過手腳,而同事們也紛紛避之不及。
李善德在好友杜甫的激勵下,他決定放手一搏,親自去嶺南考察,尋找解決方案。
在嶺南,李善德深入荔枝園,向果農(nóng)請教荔枝的保鮮方法。他反復(fù)實驗,不斷嘗試不同的保鮮手段,最終結(jié)合自己的計算能力,優(yōu)化出了一套新的運送方案。
但天真的李善德一直以為保命的核心是“技術(shù)難題”時,其實真正的難關(guān)才剛剛開始, “流程正確比人命重要”的官僚邏輯,讓李善德多年的人生信條崩塌。
他想要把新鮮的荔枝運回長安,絕非一己之力能完成,需要各個部門的通力配合。但這擺明了是一項送死的人物,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職場老人最擅長的就是熱情周到,什么都好好好,但一件事都辦不到。
李善德四處游說,但得到的全是閉門羹。
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才得到貴人提醒。
韓洄說:
“你把新鮮荔枝運來京城,除過經(jīng)略使外,要得罪多少人?你做成了這件事,在圣人眼里,就是他們辦事不得力。你那轉(zhuǎn)運法是打他們的臉,人家又怎么會配合你呢?”
看著老實巴交的李善德,韓洄又告訴他:
“你若在轉(zhuǎn)運法山附上一份謝表,說明此事每個部門助力良多,還有人不配合你?做官之道,其實就三句話:和光同塵,雨露均沾,花花轎子眾人抬。一個人吃獨食,是吃不長久的。”
他又遇到了大權(quán)在握的楊國忠。
為了討好皇帝和貴妃,楊國忠決定支持李善德的荔枝轉(zhuǎn)運計劃,并將自己的令牌借給他。
有了楊國忠的支持,李善德一路綠燈,各個官衙都奉他為座上賓,甚至連他的房貸也被相關(guān)部門免去。
李善德第一次體會到了權(quán)力的滋味,也明白了在官場中,弱者和強者所面臨的截然不同的待遇。
“流程是弱者才遵守的規(guī)矩。”
李善德意識到“守規(guī)矩就得死”后,便有了阿僮的眼淚、驛卒的尸體,他明白自己成了幫兇。
哲學(xué)家薩特的話如利刃穿透紙背:
“在壓迫中,受害者被迫模仿壓迫者,這是最徹底的異化。”
李善德“成功”將荔枝送至長安,換來的不是嘉獎,而是被上司頂了功勞。
不過這一次他換來了家人的平安。
每個為生活奔波的打工人,或許都能在馬伯庸的《長安的荔枝》里,看到自己疲憊卻又不甘放棄的身影。
這部以唐朝為背景的歷史小說,借九品小吏李善德運送荔枝的傳奇經(jīng)歷,映照出當(dāng)代職場社畜的生存困境與人性掙扎。
他們秉持著善良與忍讓,對待工作一絲不茍,對待同事真誠友善,卻常常在不經(jīng)意間,淪為被忽視、被欺負的對象。
職場老實人,總是默默承擔(dān)著最多的任務(wù),卻很少得到應(yīng)有的認可與回報。
他們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足夠善良,就一定能換來他人的尊重與善意。
“駱駝祥子到死都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才買不起車。”
善良固然是一種珍貴的品質(zhì),但我們必須學(xué)會將善良帶著鋒芒。
人情世故,從來都不是靠一味退讓就能換來的。
做人,就應(yīng)該像荔枝一樣。外表帶著一層堅硬的刺,那是你保護自己的鎧甲,讓你在面對外界的惡意與傷害時,能夠堅守自我,不被輕易侵犯。
而內(nèi)里,則是晶瑩剔透、甘甜多汁的美好品質(zhì),那是你善良、真誠的本心,在合適的時候,展現(xiàn)給他人,溫暖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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