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3年3月8日,南京老百姓一睜眼就嚇傻了,城南黑壓壓全是裹紅頭巾、披長頭發的兵!
城墻上守軍哆嗦著數營帳,光城南善橋一帶就扎了24座大營,黃旗子插得像樹林子。
更嚇人的是報恩寺塔頂上架起了大炮,炮口直愣愣對著城里頭。
完蛋了!
五十萬大軍兵臨金陵
兩江總督陸建瀛這時候干啥呢?他縮在總督衙門里燒香磕頭,案頭堆滿了《金剛經》和求來的符咒。
幕僚急得直跺腳:“大人快調兵守儀鳳門啊!”他眼皮都不抬:“慌什么?菩薩自會遣天兵退敵!”
這位爺一個月前從湖北逃回來,把長江防線丟了個精光,現在連城外的糧倉都懶得管,五千守軍全攆上城墻喝西北風。
最慘的是滿城里的旗人。五千八旗兵拖家帶口四萬多人擠在明故宮邊上,老旗兵福海摸著孫子腦袋嘆氣:“當年祖宗入關多威風,如今...怕是要絕在這兒了!”城外長江江面上更嚇人,上萬艘太平軍戰船連成一片,桅桿密得像蘆葦蕩,船頭火炮卸了炮衣,黑洞洞的炮口看得守軍腿肚子轉筋。
地雷破城
太平軍壓根沒打算硬爬城墻。
3月12日深夜,林鳳祥帶著一伙湖南礦工溜進儀鳳門外的靜海寺。方丈剛開口問“施主...”,就被堵嘴捆成了粽子。
這幫人掄起鐵鍬就挖地,挖出來的土全塞佛像肚子里,三天三夜愣是摳出條兩百多米的地道,直通城墻根底下。
清軍也不是完全沒察覺。有個綠營兵聽到地下有動靜,剛喊了句“長毛在挖洞!”就被長官扇了個耳光:“再妖言惑眾,砍你腦袋!”,原來陸建瀛早下了死命令:“放炮只為壯膽,誰敢妄言軍情立斬!”
3月19日凌晨,靜海寺方向突然傳來悶雷似的巨響,兩丈多高的城墻像豆腐一樣被掀上天。磚頭石塊雨點般砸下來,把巡城的清軍總兵程三光當場拍成了肉餅。
煙塵還沒散,敢死隊就踩著碎磚往里沖。總督陸建瀛正坐轎子往滿城逃,剛過鼓樓就撞上太平軍。親兵拔刀才喊了句“護駕!”,腦袋就滾進了陰溝。
轎夫扔下轎子就跑,堂堂兩江總督被拖出來時,尿濕的褲子還在滴水,鬼頭刀一揮,脖子噴的血濺了三尺遠。消息傳開,守城綠營頓時炸了營,兵勇把兵器一扔,扒了號褂就往民房里鉆。
明故宮最后的八旗
當綠營潰散時,真正的修羅場才剛開始。滿城守將祥厚把四萬旗人全趕上明故宮城墻,老太太攥著剪子,小媳婦抱著菜刀,半大孩子也發了梭鏢。他們知道沒退路,三年前太平軍在廣西殺絕了二千八旗眷屬,血仇早結死了。
太平軍第一波沖鋒就吃了大虧。旗兵的火槍藏在垛口后頭,一打一個準,沖在前頭的廣西老兵像割麥子似的倒下。翼王石達開紅了眼,指著尸體堆吼:“給老子踩著人梯上!”活人踩著死人往上涌,腸子掛上墻磚也顧不上扯。
最慘烈在將軍府門口。七十多歲的旗人老太太揮鐵鍬劈翻兩個太平軍,第三刀砍來時,她突然轉身抱住孫子,奶孫倆被一刀捅了個對穿。
血戰到傍晚,旗兵子彈打光了。祥厚把黃馬褂一撕,掄起大刀片子跳進人堆:“愛新覺羅的子孫,死也得拉墊背的!”他一人砍死七個太平軍,最后被長矛扎成篩子。
副都統霍龍武更絕,點著火藥庫把自己和十幾個太平軍一起炸上了天。這場屠殺直到后半夜才停,五千八旗兵連同一個嬰兒都沒活下來,尸體把秦淮河都堵得斷流了。
烈火中的六朝金粉
硝煙還沒散盡,天王洪秀全的龍舟就靠了岸。踩著滿街血邁進總督衙門時,他亢奮得聲音都劈叉:“此地乃天賜京都!”轉頭就下旨拆明故宮,三百年宮殿木料全拉去修天王府。
南京百姓的噩夢才剛開始。太平軍挨家砸門:“男的去男館!女的去女館!”夫妻哭喊著被扯開,孩子拽著娘衣角不撒手,太平軍刀柄一砸,小手立馬松了。
更絕的是“圣庫”制度。綢緞莊王掌柜藏了一錠銀子在灶臺,被搜出來當場砍頭,血糊了半墻“私藏金銀者,斬立決”的告示。
原先的繁華地界全毀了。大報恩寺琉璃塔被當成炮架子,琉璃磚崩得滿街都是;夫子廟的孔子像被套上繩索拽倒,碑林燒成石灰修了東王府。
最造孽的是滿城遺址,四萬具尸體來不及埋,開春后瘟疫傳遍全城。藥鋪學徒李二狗回憶:“抬尸體的杠夫半天就死,野狗啃人肉都紅了眼”。
圣庫糧荒與人肉慘案
天京城門關閉半年后,秦淮河漂的不再是畫舫,而是浮腫發綠的尸體。太平軍把全城糧食收進“圣庫”,按人頭每天發四兩霉米。
老百姓把榆樹皮剝光了,連明故宮廢墟里的草根都挖凈。茶館伙計王阿大餓瘋了,把老婆的裹腳布煮了吃,第二天就脹死在路邊。
最諷刺的是糧倉實情。管圣庫的侯裕寬偷偷開過倉:西庫堆著發黑的高粱,東庫是喂馬的豆餅,真正能吃的白米不到十擔,全留著給王爺們熬燕窩粥。
1854年冬天,一個母親用破瓦片割下死孩大腿肉,被巡街的太平軍抓住。按律該點天燈,可圍觀百姓突然跪成一片:“殺她不如殺我們!”最后連監刑官都捂著臉跑了。
人肉黑市在雨花臺后街冒出來。賣“臘肉”的攤子用布蓋著紫黑色肉塊,要價五兩銀子一斤。
一個湖北老兵在日記里寫:“見婦人抱嬰兒叫賣,走近才知是死孩...扭頭吐時,發現墻角蹲著啃人手骨的乞丐。”后來清軍破城找到間暗屋,墻上還釘著張價目表:
壯年腿肉 四兩/斤
幼童肋條 六兩/斤
女R十兩/對
十一年繁華成鬼蜮
1856年內訌的鮮血還沒干,秦淮河又漂起新尸。東王楊秀清的兩萬部屬被誘騙到雨花臺“領餉”,等來的是韋昌輝的刀斧手。血從山崗流進河里,魚群啃食人肉長得肥碩無比,漁夫撈上來都不敢吃。
諷刺的是“天國”最后歲月。湘軍圍城時,李秀成打開糧倉賑災,發現米早被蛀空,倉底躺著餓死的老鼠。忠王含淚獻出自家存糧,洪秀全卻大罵:“爾怕死!朕有天兵百萬!”轉頭讓宮女在御花園采甘露煮野菜湯。
城破前夜的場景更魔幻。
1864年7月18日,洪秀全的棺材被抬出天王府,裹尸布里塞滿三百斤香料(想掩蓋腐爛味)。與此同時,饑民正在扒剛埋的餓殮充饑。
次日湘軍破城,最后的三萬太平軍退守天王府,把金銀珠寶全倒進火藥桶引爆。大火燒了三天,琉璃瓦熔成彩色的漿,沿著御溝流進秦淮河,把河水染得像打翻了胭脂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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