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者阿越是一名大四男生,初次見面,我主動熱情地和他握手,阿越也很有禮貌地伸出了右手。他穿著很樸素,皮膚黝黑,中等個頭,戴著一副不完整的眼鏡,頭發稀疏,笑容有些僵硬,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
“我從哪里跟你說起呢?我一下子也理不出頭緒,我就想到什么說什么吧。”阿越主動地開始了我們的談話。
“沒關系,慢慢來,你隨便說。”我肯定地回答道。
“其實我大三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而且我以前基礎不錯,我自己感覺復習得挺好的,但近來一個星期,晚上經常入睡困難,白天無精打采,看書時不能集中注意力,可怕的是,我的雙手老是不自覺地顫抖,沒辦法寫字。我現在真擔心我堅持不到畢業。”他邊說邊把雙手伸出來給我看。
“我去做了檢查,沒有明顯好轉。”他說話的語氣很急促,聲音很低沉,表情很沮喪。
我注意看了他平舉著的雙手,果然和我們正常的人不一樣,手指顫動的幅度和頻率很大。即使雙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也能很明顯地看到指尖在不停地顫抖。
通過深入溝通,我了解到,阿越來自縣城,父親是中學教師,母親在家,姐姐已經出嫁。他是家里的男孩,父母對他寄予厚望。他也很爭氣,從小學習就非常刻苦,成績優異,高中畢業進了目前這所很不錯的大學。大學期間,他的成績也一直很突出,還擔任了班干部。臨近畢業,他感到越來越緊張。
阿越是一個很好強的人,而且一直很優異,他想通過成功來告慰父親,為家人爭光。他對研究生的期望值很高,成就動機過強,研究生的任務難度較大,導致了他出現上述焦慮表現。
焦慮的來訪者一般都存在扭曲的想法,對于阿越,我采用場景重建干預幫助他解決問題,讓他認識到研究生只是畢業選擇的一種,并不是非得考上研究生才能給家人爭光,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同樣可以體現自己的價值。求職和研究生兩手準備,盡力就行,父母希望他生活幸福、快樂,而不是現在這樣子。他的神情沒有剛開始那么緊張了,感覺放松了許多。
我在潛意識狀態下找到了阿越的病理性記憶,他一直對一個女孩有好感。她是班上的團支書,他是班上的學習委員,經常因為工作而在一起,于是漸漸熟悉了。她很漂亮,對人熱情,學習成績好,工作能力強,簡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天使。
他和這個女孩是學業和工作上的好搭檔,平時都以兄妹相稱。他們經常在一起討論學業上的問題,女孩有時會請他幫忙,心情不好時會找他傾訴,他有時候也會找她一起散散步,聊聊天,關系一直處得不錯。原來打算兩個人報考同一所大學,但是這個女孩現在已經被保送為本校的研究生了。
雖然他們交往有較長一段時間了,但他一直都沒有向女孩表白。女孩也沒有談戀愛,她似乎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哥哥而已。他內心非常喜歡這個女孩,一直都想向她表白,但沒有足夠的勇氣。阿越已經為她寫了兩本厚厚的日記了,他打算在畢業臨走送她上火車,附一封信送給她。如果她同意,他會一輩子珍愛她,照顧她。如果她不同意,那他就讓埋藏在心底的這份感情隨風而去吧。
阿越深深地愛著這個女孩,但是卻沒有讓她知道,也許她對他也有好感,也許是他錯把與對方的交往和友誼當成了對方的有意和暗示,而產生的愛情錯覺。這無論如何都只是一種畸形的戀愛,一種臆想型的戀愛。
阿越對自己不自信,怕被拒絕而打破自己美好的夢,所以沒有勇氣向她說出那句話,而只是一廂情愿地投入感情,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和暗戀感到難以啟齒,不敢向對方訴說。這種閉鎖的心理更加深了他的煩惱,很容易產生扭曲的想法,給他的學業、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現實的情況使得阿越原來美好的計劃不能實現,臨近畢業,焦慮水平提高,他想獲得這個女孩的感情支持,但又怕事與愿違,所以他只能盡力地壓抑自己。潛意識中他又渴望她能明白他的心思,內心的沖突更加重了他前面所述的焦慮。我對阿越的病理性記憶進行重組,他焦慮的情緒下降了許多。
記憶重組干預兩個多月后,阿越的情緒狀態改善且穩定很多,手抖的情況也逐漸消退,之后沒再發生。阿越告訴我,他選擇一個合適的場合與時間,用直截了當的方式向對方表達自己心中的愛意。不一定要等到畢業臨走時,因為這樣還有一個學期的時間讓對方來思考,這本身就是對對方的尊重,對自己感情的尊重。我為他高興,真誠地祝愿他未來的人生順利,生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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