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導學生的工作最早始于20世紀90年代,迄今約有100余位學生取得了碩士或博士學位,一些學生完成了博士后出站工作。1991年獲聘正教授后,大約從1994年開始我成為博士研究生導師,1995年馮契先生去世,其研究生沈順福轉到我的名下,成為我指導的第一位博士生。之后,對學生的指導便成為我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作為導師我的指導風格和方式與多數導師并不相同,相比于事無巨細的“指點”,我更加強調“自學”的意義。我并不會在具體性的問題上管束學生,也不會追求諸如每周、每月召開研討會等形式(雖然這種形式也很有益),而是偏向于鼓勵他們勤奮閱讀、大膽思考,強調研究生階段的主要時間應當以自我學習、自我充實為主。之所以如此,可以說與自己求學階段的經歷相關,也可能受到馮契先生的指導風格的影響。總體上,我希望為同學們營造更多的自由、開放的學習氛圍,盡管這樣的形式可能被理解為一種“放任”,但我的這種培養思路意在希望大家能夠“在高等學校中自學成才”。
自學離不開讀書。與前述的自由、開放的風格相輔相成的是,我比較關注在總體上引導學生治學路徑上。每一屆新入學的碩士、博士新生我都會分別與其進行細致的交流,提醒他們在學習哲學中的應當注意的一些問題。首先在中國哲學方面,對從先秦至近現代的中國哲學以及古希臘到現代的西方哲學及其流變,都要有足夠清晰的認識,對歷史需要保持“敬畏”的態度,避免“一切都從我開始”。其次,對廣義上的西方哲學理論要有充分了解,特別應重視康德、黑格爾及其哲學。此外,馬克思主義哲學代表性著作應系統研讀,把握馬克思主義之為馬克思主義的重要之點,注意區別馬克思主義和西方馬克思主義如法蘭克福學派的不同進路。對待現代的分析哲學及現象學,既應理解和關注,也需要了解其各自在哲學史中的地位。分析哲學無疑有其貢獻,但同時應當以反思的眼光對其加以考察,既要“入乎其中”,也要“出乎其外”,不能陷入“洋八股”;現象學不同于分析哲學的技術化趨向,蘊含很多哲學問題,不過也不能亦步亦趨、盲目追隨,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總之,我要求學生對歷史上取得重要地位的哲學家和哲學流派,應把握其內在特點及其特定的哲學史意義,避免“人云亦云”。以上是須要注意的原則性問題。此外,我也不贊同單純灌輸,而更多地鼓勵自主的探索和實踐,培養學生獨立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從1988年開始,我從教已逾36年。我開設過的主要課程涉及多重方面,諸如《理想國》《論語》《大學》《中庸》《孟子》《荀子》《老子》《莊子》等典籍;我在《成己與成物》《道論》等專著中所關注到的重要內容及核心觀點等,也都開設過系統性和針對性的課程。課程所面向的對象從本科、碩士到博士,都有覆蓋。大致而言,我每年都會堅持為學生們開設固定的課程,同時,也讓具有不同背景的學生參與我的課程教學,其中包括來自美國、法國、瑞士、希臘、白俄羅斯、越南等世界各地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相關研究學者,從而進一步豐富了課堂教學的多元性和趣味性,也為華東師范大學哲學系的發展注入了廣闊視野和新鮮活力。
——哲學之路:無盡的學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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