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微波爐 “叮” 地響了一聲,我盯著旋轉托盤上的飯團出神。貨架第三排還擺著你愛吃的海苔味,包裝袋上的卡通小人笑得露出兩顆門牙,像你每次拆開零食時興奮的樣子。收銀臺的小姑娘掃條形碼時,我摸到口袋里那枚變形的硬幣,是去年在游樂場抓娃娃時,你硬塞給我的 “幸運幣”。
公交站臺的長椅積著層薄灰。我們以前總搶靠窗的位置,你把耳機分我一半,公交車顛簸時,你的肩膀會輕輕撞過來,像只撒嬌的貓。現在我獨自坐在原來的位置,車窗外的梧桐影掠過臉頰,恍惚間聽見你在耳邊說:“快看,那只流浪貓又來曬太陽了。”
社區圖書館的舊風扇吱呀作響。三樓靠窗的位置還空著,你曾在這里備戰考研,筆記本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卻在頁腳畫著歪歪扭扭的簡筆畫。管理員阿姨遞來熱茶時說:“小姑娘很久沒來了吧?她總念叨你愛啃這里的綠豆糕。”
頂樓天臺的晾衣繩還拴在水塔上。你的碎花襯衫和我的格子衫糾纏在一起,風過時衣擺相觸的聲響,像極了你總在我寫稿時哼的跑調情歌。晾衣夾掉在水泥地上,彈起的高度剛好夠到膝蓋,就像你總在我伏案工作時,突然從背后圈住我的腰。
深夜的值班室亮著盞孤燈。我數著監控屏幕上往來的行人,突然想起你送夜宵時的樣子,保溫桶裹著厚厚的棉布,你跺著腳說:“保安亭的暖氣還沒我掌心熱。” 現在微波爐里的飯菜涼了又熱,指紋在玻璃門上暈開,像你最后看我的眼神,有太多沒說出口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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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褲腳。我在巡邏時撿到只褪色的發圈,塑膠花瓣上還沾著根棕色長發,像你總在我肩頭蹭掉的發絲。對講機里傳來換班通知,我摸著口袋里那枚磨亮的門禁卡,卡面上你的指紋和我的重疊在一起,像段剪不斷的時光,在空蕩的走廊里,反復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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