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朝鮮戰場,志愿軍180師被全線包圍,師長突圍失聯,團長被俘。
三十年后,蘇聯檔案解密,一封批評信把矛頭指向志愿軍3兵團,真相,令人意外。
調防令下達前,沒人告訴180師這是個陷阱
鄭其貴接到調防命令時,臉色沒有變,他是180師師長,習慣命令,可他沒想到,這次命令是帶刀的。
5月16日清晨,180師接替第42軍撤守的正面防線,任務是:掩護主力西撤。
沒有空軍,沒有重炮,只有三天給他們布防,前線剛炸完一輪,地上都是新鮮血跡和炸裂的棉衣。
“你們是斷后部隊?!眳⒅\的話沒感情,鄭其貴沒有選擇。
志愿軍第五次戰役剛剛結束,失敗,美軍反擊比任何人預料的都快,42軍已經走了,新的空白必須填上。
180師填上了。
問題在于,他們并不知道敵人已經穿插了,甚至在他們進駐陣地時,美軍裝甲分隊已從側翼滲透到了身后。
調防前,無一份情報指出敵軍動向。
5月17日,敵軍炮火開始試探,起初只是小股襲擾,但到了19日,美軍直接用航空偵察鎖定陣地后方補給線。
戰士發現后面傳來車輛聲音,卻不是自己的部隊。
鄭其貴親自帶人偵查,回來后只說了一句話:“我們后面有人?!睕]等下屬追問,炮聲就響了。
“我們被包了。”這句話,沒人說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了。
突圍命令下達那晚,沒人愿當那個開口的軍官
5月22日,美軍主攻開始。
從清晨開始的炮火持續了整整五個小時,地面被掀起三層,戰壕變成陷阱。
鄭其貴站在指揮所,拿著地圖的手一直抖,他知道,兵團部沒有回應他們的電報,電臺失聯,指揮中斷。
180師陷入孤軍作戰狀態。
第三兵團早已后撤,留下180師獨守前線,此時,美軍三個團已完成對180師的包圍合圍。
最早失守的是540團右側陣地,該團團長林忠烈在最后通話中說,“我不走,你們先走?!?/p>
他沒走成,他被俘,540團200余人失聯。
鄭其貴已意識到突圍是唯一出路。
但問題是:怎么突?南面是美軍重炮陣地,西側山地被封鎖,東線已被分割,只有北面殘留一條小路,沒人確認它是否還通。
那晚9點,師部召開臨時作戰會議,地圖上是密密麻麻的敵軍箭頭,部隊位置卻沒人能確定。每一個箭頭都像是一把刀。
參謀長說話很慢,他拿起電臺,說:“總部已經兩天沒回應?!编嵠滟F沒說話,只讓他繼續。
“各團聯絡不清,540團基本失聯,541團有兩個連不知道在哪。”
“我們,不是一個完整的師了?!?/strong>
沉默,副師長提出“分散突圍,各團帶一小部,三日內向北會合。”
有人反對,說“失了組織,就是逃兵?!?/p>
鄭其貴站起來說:“組織已經打不通了?!?/p>
10點,突圍命令下達。
命令很簡單:各團按小隊編組,攜帶輕便武器,夜間穿插北撤,每個小隊50人,拉開間距,避開明火。
沒人知道能不能沖出去,有人提議留一連斷后。鄭其貴說:“我斷后?!?/strong>
他不肯讓別人留下,他知道這仗會烙在每個人身上。
凌晨1點,突圍開始。
一批接一批戰士出發,帶著干糧、彈藥,沒人多說話,山路狹窄,雜草帶露水,一踩就出響動,前方有人喊:“快撤!”“后面還有!”
敵軍在山口早已布防,重機槍壓制,信號彈一枚接一枚升空,夜色里,火光像雷霆。
一個加強連被攔腰截斷,全連覆滅,沒有援兵,也沒有回聲。
散兵開始增多,541團有兩個連隊脫離部隊,迷失山中,有人躲入山洞三天,靠吃樹皮活命;有人走反了方向,誤入敵后,被俘。
鄭其貴帶著師指揮組,最后一批出發,他背著一個老式電臺,但早就沒信號。
凌晨3點,他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在一處山洼,他拿著地圖,低聲說:“前面有火,走另一條?!?/p>
再沒人見過他。
后來統計,突圍開始時,180師尚有6500人,三日后到達指定會合點的,不足1500人。
多數不是戰死,是走散,是失聯,是困死,是被俘。
這不是一次失敗,是一次組織潰解,是命令中斷、情報真空、通訊癱瘓、決策延誤下的結果。
180師,不是沒戰斗,而是沒機會完整地戰斗。
蘇軍少將發電報的那天,北京高層沉默了
1951年6月,美軍發布戰報,明確指出“殲滅中國志愿軍一個整師”,這條消息在平壤廣播了兩次,北京沒有回應。
當時志愿軍總部還不知道180師的完整損失,但蘇軍顧問團知道,他們的人在前線,也在兵團部。
蘇軍第64集團軍顧問、少將謝爾蓋·馬雷紹夫寫了一份報告,直達莫斯科。
這份文件里,他第一次公開批評志愿軍第三兵團的“指揮失控、反應遲緩、戰術僵化”。
點名沒有,但所有參戰單位都知道,指的就是在東線失敗的部隊,180師的上級單位。
更嚴重的,是他還附了一張手繪示意圖,上面標出了5月16日以后美軍的穿插路徑,而180師的陣地,正中。
“該兵團未能及時掌握敵軍穿插趨勢,導致180師在孤立狀態下作戰數日?!?/strong>
“指揮機關與下屬部隊缺乏協調,通訊多次中斷,無預警支援?!?/strong>
“戰斗中無組織反擊,亦無有效突圍計劃?!?/strong>
這份電報在蘇聯高層內部流轉后,被送往中方顧問單位,沒有正式照會,但口頭傳達給了志愿軍司令部。
彭德懷聽完翻譯轉述,只說了一句:“他們只看到我們失敗,不看到我們吃的苦?!?/strong>
隨后沉默。
第三兵團指揮機關無人問責,但有兩件事悄悄發生:
第一,180師番號在后續文件中幾乎被完全淡化,僅以“斷后部隊”代稱。
第二,兵團機關所有作戰通電改為紙本封存,不再電報傳送。
一個師的覆滅,被快速掩埋在文件夾下面。
我們不是全軍覆沒,那場仗我們打贏了
1953年6月,180師重新編成,番號保留,但老兵不多了,在949.2高地,他們被推上了前線。
新任師長王立明不熟悉舊仗,他看過作戰部署后,只說了一句:“我們這回有支援嗎?”
團級干部答:“有,三營火箭炮連在旁邊。”
他點頭,不再說話。
這次,他們打贏了。
949.2高地被拿下,敵軍傷亡過半,180師一營二連在無后援狀態下堅持四小時,重奪失地三次。
報紙報道了這場勝利,但沒有提到是180師。
回國后,180師番號依然存在,但提起“被圍”二字,仍是禁忌,師部檔案中,那一役只寫了四個字:“突圍未果”。
直到1985年,有人開始打破沉默。
一批180師老兵退役后,開始組織口述回憶,記錄那段經歷,最早的手稿題為《我們沒有全軍覆沒》。
記錄者叫劉建峰,原屬540團,突圍失敗被俘,1955年回國。
“我們當時沒打垮,是被截斷了,通訊斷,指令斷,不是不戰,是無人指揮。”
“我們是被困死的,不是打光了。”
他后來聯系到十幾名當年突圍幸存的戰友,他們坐在北京郊區的一間老屋里,把地圖攤開。
每個人都能清楚地指出:哪個山口出事,哪條路埋伏,哪個連斷了聯絡。
他們把這套資料寄給了軍史編輯部,無人回復。
2013年,一家民間出版社接手整理,書名還是那句:“我們沒有全軍覆沒”。
可他們沒說出來的,是:我們沒有機會打完那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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