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普通士兵,他是參謀長,不是被俘,而是主動叛逃,他策劃了一場戰斗,然后把全部作戰計劃交給敵人。
他叫白玉才,志愿軍第1軍7師21團1營參謀長。
“打上來的人”又叛了
白玉才出身復雜。他不是紅旗下長大的革命軍人,而是舊軍隊里摸爬滾打過的人。
早年做過偽軍,在北平投靠了國民黨,后來才改投八路,他的第一份軍裝不是志愿軍發的,而是日本人留下的。
參加解放戰爭時,他確實有戰功,會打仗,敢下命令,上級看重他,提拔他,可問題也多:女人、錢、脾氣。
打仗的時候一身正氣,一脫下軍裝就流氓氣。
團里對他不滿,不少人告過狀,但每次他都能挺過來,他懂怎么說話,也懂怎么拿戰果來壓人,戰場打得兇,政工干部也不敢得罪他。
1953年,他被調到朝鮮,那是志愿軍最后一階段的作戰,美軍在打退堂鼓,但每一步退都帶著炮火,西線的西景山,是個硬骨頭。
白玉才成了1營的作戰負責人,這個職位,不高不低,卻能掌握大量一線情報。
西景山陣地他研究了整整兩周,他畫圖、布陣、推演、定時間點,連夜燈下畫沙盤,旁人都說:這次打得穩。
可誰也沒想到,他研究的不是怎么打贏,而是怎么讓敵人知道怎么打。
叛逃前兩小時:望遠鏡、雨衣和一份借口
1953年5月,一場突襲計劃就緒,時間選在凌晨,天氣預報有雨,白玉才主動請纓,表示要“前沿勘察”,時間是晚上八點,天色剛黑。
他叫上了通信員馮作廷。
馮作廷記得很清楚:白營長說,別帶槍,別惹注意,帶望遠鏡和雨衣就行。
這是唯一一次,白玉才主動提要求,而且連武器都不要。
馮作廷有些猶豫,但他只是個士兵,無法反對一個參謀長。
兩人沿著封鎖溝走到前線陣地,前沿警戒哨已經布置,白玉才出示證件,說要往東側觀察陣地死角,說是“命令”。
那片東側,就是美軍陣地的方向。
距離戰壕最后一道土墻還有不到200米時,白玉才突然快步沖了出去。
馮作廷愣了半秒,拔腿追,可他沒槍,只能喊,哨兵開槍,但白玉才已經消失在雨幕中。
兩個小時后,美軍電臺響起
叛逃是早有準備的,不是沖動。
美軍早就在監聽志愿軍電臺,當天晚上,他們收到一個漢語頻段信號,對方自稱“志愿軍一營參謀,有重大情報交換”。
美軍第一反應是:詐降,但等人送到前線,發現這人不僅衣著整潔,還能用地圖指出志愿軍防區的口令與班排布局。
他甚至能說出炮兵預備陣地的備用坐標。
白玉才被迅速送往美軍第7師指揮部。
那里,他受到了一次“戰術級待遇”:單獨房間、專人翻譯、熱咖啡。
美軍少校問了他五個小時,從作戰時間、突襲線路,到志愿軍的補給方式、密碼頻率。
他說得毫不遲疑,還附帶了手繪圖。
不是英雄,只是利用品
美軍很快印制了一批傳單:“你們的參謀已投降,他已告訴我們你們的計劃。”傳單上用紅字印著“白玉才”三個字,還有一張模糊照片。
可問題很快來了。
志愿軍沒有按計劃突襲。
白玉才提供的情報,只是舊方案,真正的行動方案,在他叛逃前一晚剛被更換。
美軍試圖按原情報布防,結果被志愿軍小股突襲部隊鉆了空子,夜戰打得混亂,美軍陣地被短暫穿插,情報組受到質疑,白玉才也被換下。
他被轉移到釜山的戰俘營,不再享受翻譯和咖啡,而是與一批朝鮮籍戰俘關在一起。
他寫信請求去臺灣,被美軍無視,他說“我為你們提供了有用情報”,美軍說“你提供的是舊情報”。
從戰利品變成累贅,只用了十天。
返回中國,不是回家,是歸案
1954年,停戰協定生效。
美軍提出戰俘交換,白玉才被列入名單,他驚恐,寫信說:“我不能回去。”
他知道回去意味著什么,他甚至試圖自殘以躲避遣返,但聯合國軍不接受個別戰俘異議,他被強制押送。
飛機降落在北京南苑機場時,他已經癱軟,軍事法庭開庭,他不喊冤,也不反抗。
他只說了三個字:“我怕死。”
但他沒能逃過這一死,1954年11月,北京軍區軍法處判處白玉才死刑,槍決。
“叛徒”不是他一個:他不是個例,是一類人
白玉才不是唯一的叛逃者,也不是最先的,也不是最狠的,但他職務最高,身份越高,背叛的代價越大,打擊也越狠。
志愿軍內部最早出現叛逃事件是在1951年,人數不多,大多是被俘后轉向敵方陣營。
但白玉才不同,他是主動出走,帶著全營戰斗方案、地形圖、陣地密碼,自己走過去的。
但他不是孤例,還有人,在他之前,更早動手。
谷中蛟:教員叛逃,7000人死在那一夜
谷中蛟不是作戰干部他,是38軍一個文化教員,寫宣傳標語的,按理說,這種人最“思想過關”。
但他卻選擇在白馬山戰役前夜叛逃,將志愿軍集結區域和火炮預備陣地全部供出。
白馬山那一戰,志愿軍6700人犧牲,炮火從凌晨打到午后,整整炸了13個小時。
只有谷中蛟沒死,他坐著美軍卡車離開前線,最后到了臺灣。
有人說他是間諜潛伏,也有人說他是被策反,沒人知道真相,戰后,他的檔案被定為“特類叛逃”,不能公開。
他成了白玉才的前輩,但更隱秘,更致命。
吳成德:身份更高,卻寧死不屈
和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吳成德,原志愿軍副軍長,是被俘,不是叛逃。
戰俘營中,美軍勸降不斷,拉攏、威脅、誘導、軟禁,吳成德咬牙堅持:“我是戰俘,不是變節者。”
三年關押,沒人能撬開他的嘴,美軍后來無奈,只能把他放回,回國后,他并沒有立刻受到英雄禮遇。
他被開除黨籍,撤銷軍職,關進干校清洗思想。
他沒有說什么,沉默十年,直到1978年才恢復名譽。
他比白玉才高一級,也比他更安靜地扛下了戰俘的全部恥辱。
沒有一個叛徒被美軍真正信任
白玉才被美軍拋棄,用時不過兩周,谷中蛟雖逃至臺灣,卻再未出現在公開場合,有人說他死在精神病院,有人說他改名隱居。
無一例外,叛徒都是一次性武器,用完就扔。
美軍的審訊手冊寫得很清楚
《聯合戰俘心理調查手冊》第8節:
“叛變者的情報價值高,但不可信任,應迅速取用,嚴控行動。”
白玉才剛被帶到指揮部,美軍就對其進行完整筆錄,不到24小時送交軍情處。
審訊筆記中注明:“態度合作,情緒波動,極需確認其情報真實性。”
意思很直接:這人有用,但別信他。
白玉才原本以為自己會被接到東京,或送往臺灣,他寫信提要求,甚至表示愿意擔任反共廣播員。
美軍只回了一句:“暫緩處理。”
之后就是沉默,封鎖、隔離、剝奪身份。
谷中蛟比他更徹底:從一登臺亮相后,立即銷聲匿跡,美軍在臺北“忠誠營”中安排他居住,但始終未讓其外出,其檔案被列為“不可披露”。
他們都以為自己能開始新生活,但他們只是被另一場戰爭利用的棄子。
戰后結局:生死都不干凈
白玉才回國被槍決,檔案被標注“極度叛國”。
谷中蛟生死不明,傳言死于1963年,也有說他活到1980年代,但臺灣官方從未公開其照片、履歷。
吳成德晚年被請回軍史研究室,卻始終不再出席公開場合。
戰爭中的背叛,不只是個人背叛國家,也是國家選擇是否還相信一個人。
忠誠的成本,叛變的代價
白玉才走了,他不是戰死的,也不是犧牲的,他是自己選擇了離隊。
他的那份戰斗計劃,最終沒能帶來一次美軍的勝利,志愿軍調整戰術后,反而打出了戰術上的奇襲成功。
美軍不信他,中國也不要他,他死得很快,留在紙面上的痕跡也不多,可他做的事,太重,抹不去。
他叛的不是一個單位,是整個隊伍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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