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保定晚報》微信公眾號曾刊發了一篇題為《保定這家農批市場何以破圈發展》的文章,通過“承接疏解—物流賦能—業態破圈”三層遞進框架,為首衡集團打call。
通過近10年運營,首衡高碑店市場成功吸引8700余家商戶入駐,有82.7%為北京商戶,成為京津冀產業轉移的標桿案例。
市場的蓬勃運轉,離不開看不見的供應鏈的強勁助力。首衡集團推出的“智慧物流共建線路”計劃,攜手伙伴編織直達終端的配送網絡,商戶物流成本應聲而落。其全力推進的高碑店一級鐵路物流基地,則是多式聯運新格局的重要落子,將保障極端天氣下的民生物資調撥能力,
首衡集團還突破傳統農批,悄然綻放的花卉產業成為新的轉型嘗試。
淶水占地約2000畝、總投資約66億元的首衡國際花都一期——一個融合苗木交易、花藝展示、花卉旅游的智慧產業中樞,在科技的加持之下,這個“所見即所得”的沉浸式商業新體驗將于今秋亮相。
在《保定晚報》的報道中,首衡高碑店市場里的新鮮瓜果在貨車轟鳴中流轉,蝴蝶蘭在科技展廳里綻放,儼然一幅京津冀協同發展的金色圖騰。
8天之后,經濟參考報刊發的《部分項目已成“空城” 首衡農批市場“圈地模式”遭質疑》一文,提到了首衡高碑店市場的起伏——2020年之前,首衡高碑店市場開業后五年間,市場入駐率始終沒能過半,在2020年北京新發地臨時關閉后,首衡高碑店市場才有了起色。
首衡高碑店市場的今夕在兩家媒體的報道中形成了閉環,算是首衡集團的一筆成功投資。
然而,更大的隱患藏在水下。
公開資料顯示,近年來首衡集團在全國范圍內加速布局,相繼在湖北孝感、湖南永州、湖南常德、河北保定清苑等地投建大型農產品批發市場及相關配套園區。其項目投資規模差異顯著,少則數億元,多則數十億元,個別項目投資額據稱甚至高達300億元。
首衡集團野心勃勃,以京津冀為跳板,目標瞄準大灣區、成渝經濟圈、華東等地。
環環覺得,首衡集團的擴張模式與昔日的激進房企頗有相似之處——不僅復刻了房企對規模增長的強烈渴望,其資金運作路徑也如出一轍。
《經濟參考報》的報道揭開了首衡集團的那件華麗的外衣。
報道提到,首衡集團自身并無足夠資金支撐如此龐大的投資。其擴張主要依賴債務融資:憑借進入地方時獲得的重點項目身份和政府支持,利用銀行對農業產業項目的貸款扶持政策,其建設資金幾乎完全依靠銀行貸款撬動。
首衡清苑農批市場或可成為觀察其融資模式的窗口。
據該報道稱,首衡集團疑似通過新項目虛增工程造價,從而從銀行獲取遠超實際建設成本的貸款額度,再通過關聯的建筑公司進行工程實施,以此方式套取貸款資金獲利,將潛在的財務風險主要轉嫁給了銀行。
虛增資產價值套貸,關聯交易轉移資金,政策套利設計……
首衡集團的這些騷操作,各位有沒有覺得眼熟?
但與房企相比,首衡集團的這種杠桿陷阱或許風險更大。
一來涉農標簽易獲政策支持,而銀行風控更難穿透“民生保供”光環,一旦壞賬將成銀行長期不良資產;二來房企危機體現為“爛尾樓”之類的顯性社會事件,農批市場空置則可歸咎于“培育期”,使得風險的隱蔽性更強。
現實佐證了這種風險的存在。
在《經濟參考報》記者的實地調查中,曹妃甸項目三面大門封鎖,商鋪十室九空;首衡饒陽農副產品物流園空空蕩蕩,招商中心人去樓空;孝感、常德等地市場大面積空置。
所以,這很難使人不產生疑問:首衡集團的激進擴張難道是醉翁之意?
或許,《經濟參考報》的另一篇報道從另一個緯度解答了這個謎題。
7月10日,《經濟參考報》微信公眾號發布了《河北首衡集團涉嫌利用員工騙貸10億元》的文章。
這篇文章指出,過去數年里,首衡集團要求部分員工或其親朋注冊公司或個體戶,注冊了大量個體戶、商貿公司,所留電話均為首衡集團官方的座機。
這些“小號”都交由首衡集團的融資部統一管理。首衡集團融資部先是為這些員工企業注入經營流水,再協調銀行,以員工或其親朋及其名下企業名義從銀行騙取貸款。
有內部知情人士稱,此貸款由首衡集團統一調度和使用,涉及金額或達10億元。
比起當年某些房企的內部融資手段,首衡集團人偶操縱術可謂民生旗幟下的組織癌變。
盡管首衡集團承載了傳統農批轉型的想象力,卻用農批市場的“殼”,裝載了房企式擴張的“靈魂”。
但當規模狂熱吞噬商業理性,當涉農政策淪為融資道具,這座產業疏解的標桿的底座就已經開始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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