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才發現,《以法之名》的確是部徹徹底底的現實主義劇集,不給人一點幻想,理想主義毫無喘息之地。
憋屈是從頭到尾的,遲到的不是正義,而是又一個血淋淋的殘酷現實。
萬海案翻到最后萬海死了,喬振興家更是支離破碎,弟弟秦鋒還壯烈犧牲了。
秦鋒之死為不少人所意難平。
他到底該不該死一度成為了眾說紛紜的討論話題。
誠然,這怎么看于他而言都是無妄之災。
很長時間下線之后再次上線就是替洪亮“擋槍”,在這般潦草隨意的劇情進展下,秦鋒像是個被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工具人,編劇的不由得引發了觀眾的忿忿不平。
而與此同時,不得不說,劇作方“因果報應”設計初心是好的,是有跡可循的。
真正殺死秦鋒的不是王大有,而是三年前的他自己。
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人生常常如此,少年時扔出去的回旋鏢,往往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回來,正中自己的眉心。
多年前,秦鋒受孫飛威脅,未能及時揭露“131”案件的真相,讓王大有逃脫了法律的制裁,間接導致了其哥哥的死亡,也冥冥之中縱容了惡人的繼續違法作惡。
蝴蝶每扇動一次翅膀,就會引發一場海嘯。
他的“慫”引發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僥幸心理無法讓其永遠裝傻,罪惡感在真相敗露的時候殘忍地無孔不入地侵襲了秦鋒生活的方方面面、點點滴滴。
從他做出了知情不報、隱瞞真相的那一刻開始,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雖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但其實秦鋒早就遭到了“報應”,很早,他的人生就夷為了平地,淪為了廢墟。
哥哥含冤而死,秦鋒永遠無法與之團聚,轉為后勤部門,秦鋒永遠無法到前線當警作戰,包庇殺害兇手間接成了楊婧的殺父仇人,秦鋒永遠無法向愛慕之人袒露情意,與其廝守終生......
他早已為自己的選擇買了單。
秦鋒也最終做了對的選擇,兜兜轉轉之后,以犧牲為代價,他親手抓住了罪魁禍首王大有,終結了一切,完成了命運的閉環。
想必在咽氣的最后一刻,秦鋒應當是釋懷的,因為遙遙無期的悔恨終于被畫上了句號,他給了所有其對不起之人,包括他自己一個交代。
發現了嗎?懲罰報應只會降臨到好人頭上。
好人有好報很多時候只是一句空談,往往奏效的是,好人遭報應。
只有道德感強的人才會有內在約束,好人只要犯了一次錯,就會被罪惡感、廉恥感、羞愧感吞噬。
秦鋒就是這樣的人,可以想象的是,就算沒有后來的死亡,他也會因為當初的一念之差鑄成的錯誤而一直攻擊自我,讓自己在精神上一直飽受折磨,忍受無邊煉獄。
而沒有良知之人是不會遭到報應的,畢竟如果類似王大有那樣的人相信因果報應,那他就不會如此猖狂地無所顧忌地犯下諸多罪行,他們沒有內在約束,更不受外界規訓,不得不承認,他們活得可比有良知的人輕松自在多了。
事實上,人們往往對好人的要求比壞人高,好人只要犯了一次錯就徹底被釘在恥辱柱上毫無翻身之地,但壞人只要做了一次好事就被歌頌浪子回頭金不換。
在這個快節奏的重利輕義的社會上很常見的一點是,不擇手段的人往往可以成功,而正直的人卻常常顯得像個傻瓜。
《以法之名》倒是將這一點體現得淋漓盡致,好人死得死傷得生何其無辜,而相較之下,壞人的報應卻遠遠抵消不了其罪行。
這諷刺而又殘酷,怎能不叫觀眾郁悶不已。
但換個角度看,“秦鋒”這個角色也的確引發了觀眾無數思考與共鳴,這本身便是創作者的一種成功。
演員宋熹的表演是成功的,一個有點兒窩囊、有點兒軟弱、有點兒擰巴,但本質上很善良很老實的好人形象力透熒屏。
可以批判人設,批判劇情設計,但他的演技還是很可圈可點的。
這不是宋熹第一次靠作品來證明自己了。
以前,是反派專業戶的他就很令人刮目相看。
《破冰行動》里,他是輕浮社會又野心勃勃,兇神惡煞也陰險狠毒的塔寨毒二代林燦;
《冰雨火》里,他是背負著多條人命卻又對心上人癡心不渝的王毅坤;
《風吹半夏》里,他是唯唯諾諾,禁不住誘惑,黑心且貪心,目光短淺的真小人郭啟東.....
英雄需用武之地,這幾個角色都讓宋熹成功憑不俗的演技脫穎而出,這幾年,他也確實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慢慢在演藝圈站穩了腳跟,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宋熹走的是大器晚成的路線,在這期間,有一個人居功甚偉,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宋熹。
他便是傅東育導演,是上述提及的三部電視劇的導演,也是本劇《以法之名》的導演。
這么看來,對頻頻在其劇中大放異彩,成為其御用配角的宋熹而言,傅東育是毋庸置疑的貴人。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在人人削尖了腦袋往里擠的演藝圈更是如此。
作為一名正經科班生,宋熹2010年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與宋軼、張睿是同班同學,但卻沒有他們的好運,
別人一畢業就走紅,而他則是“畢業即失業”,彼時的宋熹還沒改名,叫“宋撼寰”。
從改名就知道,宋熹是有野心的,在演藝圈,說不想紅是假的,畢竟有流量才有話語權,有知名度才能傍上好作品,況且,他還有過至暗時刻——深陷過漫長低谷的人,沒有誰是不想翻身的。
演技沒差過,但長相從沒贏過,這是宋熹的悲劇之處。
雖說他說不上難看,但也稱不得帥,并非是大眾喜歡的長相,最致命的是缺了觀眾緣,他甚至很多時候都被冠以了“丑”的標簽。
所以宋熹很長的時間都掙不脫“地獄開局”,沒資源、沒背景、沒人脈、沒顏值,去面試常常是以碰壁和被拒之門外為結局。
但他沒有知難而退,而是硬撐了下來,只要能演戲,打醬油、當群演,他統統來者不拒。
“我當然有自己的野心,但我更愿意稱之為:事業的進取心,我不怕慢,我只希望能走的穩一點,踏實一點。”
那幾年,宋熹痛并快樂著,旁人看在眼里,一致覺得他如此執迷不悟,實在太傻,畢竟其付出與收獲嚴重不成正比,但他們又如何知道,面對真正熱愛的事情,人很多時候是可以不計較得失的。
宋熹對表演一直以來都滿懷熱忱也樂此不疲。
“你既然熱愛這個東西,就必然不會以湊活的心態去做這個東西,更不會去抱怨它。”
能夠專注的、不加評判的、不加情緒地堅持重復本身就是一種才能。
宋熹身上有這種特質,在無人問津的看不到出路的日子,他堅持了8年。
三年入行,五年懂行,十年稱王,任何一行想要如魚得水都得以年為單位進行計算,宋熹在對的時候遇上了對的人。
在第八個年頭,傅東育給了他一個機會,那便是《破冰行動》。
歷時六個月,宋熹心無旁騖全程跟組,沒戲的時候就蹲守在王勁松等老戲骨旁邊拜師學習,耗費了大量的時間乃至精力。
而且不為人知的是,參演這部戲,他從始至終都是0片酬。
宋熹的用心是有目共睹的,最后他的實力不僅被導演傅東育看見了,也被觀眾看見了。
自助者,天助之。
年不分老少,事無分難易,但行之有恒。
笨功夫才是真功夫。
因為宋熹堅持了,所以等到了貴人,又因為宋熹之前的堅持奏效了,所以留住了貴人。
如果當初他人云亦云早早放棄了,那宋熹就永遠沒有沉淀,也許快樂學習并不存在,成事也并無捷徑,學習只有先苦后甜,而成名需要晚點才穩妥。
在演藝圈,事業高開低走、后繼乏力的大有人在,在需要學習積累的時候,如果揠苗助長,既會傷身也會傷心,而不如像宋熹一樣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持之以恒,即使大器晚成也能笑到最后。
堅持不是傻等,堅持是解決好當下的問題,認真做好今天該做的事。
未來由無數個今天、無數個當下組成,只要時間一長,未來就會在當下解決的一個個問題中延展出去,水到渠成,你想要的終歸會得到。
38歲的宋熹就得到了當初他想要的,而今后,他也會得到他現在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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