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保路運動中,川督趙爾豐制造了“成都血案”,為清廷敲響了喪鐘。辛亥革命后,趙自知清廷大勢已去,交出了四川軍政大權,但仍被尹昌衡猜疑而被砍頭“冤死”。
趙爾豐在川邊藏區實行改土歸流(即廢除土司制度,設立郡縣制),對固守中國西南邊疆有莫大的功勞,堪比民族英雄左宗棠收復新疆,但趙終以這樣的方式落幕,著實令人唏噓。
趙爾豐
01
股東們深明大義
1903年,錫良奏諫清廷設立川漢鐵路公司,1904年1月官辦川漢鐵路公司在蓉(成都)成立。
名官辦,實為集股聯辦,資金來源主要為官股、商股、租股 以及 前三種資金的其他商業投資收益再入股。其中,“租股”即增收農民地租來入股,使得眾多農民在不情愿中成為鐵路股東。
1907年2月,錫良離任時,將官辦鐵路公司改為商辦。此時,公司債務上已出現問題,不只是建設資金減少,賬面也出現虧空,鐵路卻還寸里未建。據統計,到1910年,鐵路公司收入股金1200萬兩,實際只有900多萬兩到賬,而入賬后的資金又遭層層盤剝、挪用、貪污。其中上海招股的300萬兩,在錢莊倒賬竟然就虧損了200多萬兩,且這200萬兩還無法追回直接成了一筆死賬。
1911年5月9日,清廷覺得修鐵路效率太低,于是頒布了“鐵路國有”政策。政策剛出時,四川護理總督王人文覺得停止收取“租股”減輕了老百姓的負擔,要感皇恩。但清廷給的贖買辦法直接忽視了已虧空的300多萬兩,這些虧空只能由股東們共同承擔。對于這種贖回,多數股東是認可的、深明大義的,不再有“租股”負擔了,也知道可能只有政府出手鐵路修建才有希望,他們也就認虧了。股東鄧孝可,立憲派大佬,還在《蜀報》上發文倡議“聽‘國有’便”。
02
盛宣懷躺槍
5月25日,郵傳部通告股本處理辦法,已用到鐵路的資金不能贖回,換發國有鐵路保本股票,未使用的可贖可換。也就是說,不僅虧損的錢回不來了,被使用的錢還要被政府強制繼續使用。股東們可就不樂意了,但只敢把問題甩到郵傳大臣盛宣懷那里。
盛宣懷
5月28日,四川咨議局議長蒲殿俊、副議長羅綸代表四川各界紳民2400余人向清廷呈交請愿書,譴責盛宣懷罔顧四川商民的要求。
6月16日,盛宣懷與美、英、法、德四國銀行借款合同寄到成都,鄧孝可順勢在《蜀報》上發文抨擊郵傳部和盛宣懷賣國,“將路完全賣給外人”,一時間,股東們對盛宣懷的聲討達到了高潮。
6月17日,四川保路同志會在蓉成立,兩千多人到會,推選蒲殿俊為會長,羅綸為副會長,前往川督署提出反駁,王人文也順勢要奏劾盛宣懷,后被清廷罷黜。
03
趙爾豐一再安撫
6月份,保路運動爆發后,清廷催促趙爾豐就任川督,試圖利用他的鐵腕。
8月2日,趙上午抵蓉,下午就去了保路同志會,奉勸眾人平心靜氣勿過激,并承諾:“我以川人之意旨為意旨”。趙一改川邊的兵威,而是安撫來化解危機。即便清廷令其抓首要,趙也不遵,而是繼續以川督身份進行安撫并贊譽會眾“具愛國之熱忱”。
然后8月上旬,郵傳部續用川漢鐵路宜昌分公司經理李稷勛,再次引爆川人的怒火。李因其態度的180度反轉而被續用,李也和盛一起成為聲討的目標。
趙無奈請求清廷讓步,然而清廷執意續用李。8月25日,全川大面積罷工、罷市、罷課,此時同盟會成員開始出現在隊伍中,并將矛頭指向之前不敢指的目標,清廷,而立憲派也意識到事態嚴重,號召理性抵制,但已控制不住。
趙面對嚴峻形勢以及端方和瑞徽的彈劾,一面仍堅持且更頻繁地與紳商首領協商來解決問題,一面上奏清廷彈劾盛以息事寧人。然而清廷卻接連四次要求趙采取強硬手段,趙以“兵力不足且士兵多系川籍,恐釀激變”為由抗旨不遵。
然而,這給了同盟會及革命黨人充足的準備時間來謀劃起事。
04
趙爾豐冤死
9月2日,清廷調端方率湖北新軍入川查辦,趙仍力主協商,且趙已意識到事態有波及全國的危險。果然此事激起更大反抗。
9月7日,保路同志會率萬眾請趙阻止端方入蜀,“趙督未允代表,眾即言詞激烈,趙督當場喝人阻擊”,并拘捕了首領9人。群情更加激憤,要求放人,趙失去理智,下令開槍!!當場打死30多人,并令騎兵沖散人群,受傷數百人。之后又下令“三天不準收尸”。
成都血案發生后,武裝起義開始了,9月8日,成都打響了起義第一槍。
而被拘捕的立憲派仍試圖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恢復局勢,稱武裝暴動是社會的“禍毒”,規勸放下武器,趙也以“對于匪事無干涉”為由將他們釋放。
之后川各地革命政權成立,清廷對趙不寄希望,從其他六省調兵鎮壓,然革命黨人利用兵力空虛之機,于10月10日,發起武昌起義,隨即全國各地響應。
趙爾豐被尹昌衡斬首示眾
11月22日,趙簽署《四川獨立條約》,交出了軍政大權,大漢四川軍政府成立。然局勢不穩,12月6日,軍隊嘩變,尹昌衡平定叛亂并被推為都督。軍隊嘩變時,應一些紳商請求,趙又以總督名義發布告安軍心,但此事引起尹昌衡的猜忌,決心除掉趙,12月22日凌晨,尹抓了趙并開了公審大會,將趙砍了腦袋,趙死前罵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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