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天生熱愛熬夜,可總有太多人把自己熬成了夜貓子。
凌晨一點的便利店,柜臺后面的姑娘哈欠連天,手里卻還拿著課本在背單詞。她跟我說,她要考研,白天上班,晚上備考,這是唯一能握得住一點未來的方式。柜臺外有個外賣小哥,靠在門口喝著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手機屏幕亮著,是地圖和一單又一單的配送訂單。
深夜,城市并沒有睡,城市里的人更沒得睡。
我見過太多人在這個時候還亮著屏幕。他們看著房貸車貸的賬單,看著病床上還沒出院的父母,看著學校里還在讀書的孩子,咬著牙告訴自己,再撐一撐,再拼一拼,就會好一點。
我們總說要向往詩和遠方,可在很多人眼里,詩和遠方只是樓下那碗熱湯面,一份不被拖欠的工資,一張可以安心躺下的床。可就是這些看似簡單的小日子,很多人要花掉半輩子才能換來。
凌晨三點,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耳朵里塞著降噪耳機,窗外偶爾還會傳來快遞車的聲音。樓下有家燒烤攤,還亮著燈,幾個年輕人圍著塑料桌喝酒聊天,笑聲在空蕩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卻又特別真切。
這讓我忽然想起從前的自己。那個剛來這座城市時,帶著兩千塊錢和一條舊行李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害怕,卻對一切都充滿了想象的人。
那時候覺得,拼命加班是為了升職加薪,是為了讓父母過得好一點,是為了以后能有底氣在喜歡的人面前說一句“放心,我養(yǎng)你”。可后來發(fā)現,拼命加班換來的不一定是房子和車子,可能只是掉了一撮頭發(fā),和一次又一次的胃痛。
可人就是這樣矛盾又執(zhí)拗的生物。罵著生活苦,卻又不肯認輸;喊著累,卻又從來不肯停下來好好睡一覺。白天在格子間忙得頭暈目眩,晚上還要學著在熄燈后給自己留點余地,刷一會兒視頻,聊幾句無關痛癢的天,假裝日子沒那么糟糕。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熬的哪是夜啊,熬的是心里的那點盼頭。我們都希望過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好到可以帶爸媽去一次遠一點的旅行,好到可以給孩子一個不用小心翼翼憋著學費的未來,好到哪怕有一天自己倒下了,也不會給家里留一地雞毛。
我認識一個朋友,三十多歲了,還在夜校學新媒體,白天做文員,晚上寫稿子。她跟我說:“誰不想早點睡啊,可我不想一輩子就這樣了。”
那一瞬間我特別心疼她,可也明白,這就是生活最真實的樣子。
你看,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容易二字。每個拼命活著的人,背后都有一堆說不完的苦,可他們的眼睛里依舊藏著亮光。有人為孩子,有人為父母,有人為自己。每個人都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所以啊,如果哪天你半夜還沒睡,不要覺得只有你一個人在和黑夜較勁。這個城市還有無數個跟你一樣的人,裹著外賣盒子里殘留的熱氣,抱著小小的希望,在冷風里咬著牙說:“沒關系,再來一次。”
日子不總是好過,可也總會好起來。哪怕只是一個瞬間,也足夠我們撐過一個又一個黑夜。
等哪天你賺到了想要的工資,租到了大一點的房子,或者有了屬于自己的小家,有了一個能放心卸下疲憊的懷抱,那時你回頭看今晚的自己,就會發(fā)現,原來那一盞盞亮著的燈,那一聲聲壓低的嘆息,那些藏在心口沒說出口的委屈,都沒有白費。
所以別怕熬夜,別怕孤單,別怕一時沒出頭。熬過去的每個深夜,都在悄悄給你未來墊著路。
愿你熬過所有的黑夜,等到天亮的時候,能把自己熱氣騰騰地放進人間,告訴所有人:“我一直都在,也從沒打算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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