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斐章先生于2025年7月15日上午在湖北武漢仙逝。

彭斐章先生是我國著名的圖書館學家、目錄學家、圖書館學教育家，創建了現代目錄學體系，在圖書館學教育工作以及圖書館學理論與實踐方面留下大量研究成果，成就卓越，影響深遠。

先生對我社關心關愛，教益尤多，更特許出版其“九十自述”。先生為人謙遜，處世從容，道德文章，海內宗仰。先生的離去，是學界尤其是圖書館界莫大的損失！

今日，我們特推送彭斐章先生口述的治學往事，以緬懷先生遺風。

彭斐章先生千古！

開創目錄學研究新高地

彭斐章 | 口述

柯平 劉莉 | 整理

改革開放初期,我比較系統地進行了蘇聯目錄學方面的研究,像列寧的目錄學思想的研究。一方面是因為我在蘇聯的導師艾亨戈列茨教授是研究這方面的;另一方面,不是因為列寧是國家領導才去研究他的這些理論,而是因為他確實還是有很多目錄學方面的實際觀點,像列寧對魯巴金的《書林概述》的評述,里面確實包括了很多、很重要的目錄學方面的理論觀點。

那時,許多關于目錄學的研究成果是和謝灼華老師一起搞的。比如《關于我國目錄學研究的幾個問題》,那是我們提出來的,其中專科目錄學問題和目錄學史的問題,主要是謝老師的一些觀點,而目錄學研究對象和目錄學研究方法是我的觀點。這篇文章在當時還是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應該說是起到了一定的指導作用。當時到底提了哪些問題呢?主要有四個問題:一是關于目錄學的研究對象問題;二是關于目錄學史的研究;三是專科目錄學的研究;四是關于目錄學方法的研究。我們當時是怎么就提了這四個方面的問題呢?主要是因為我們在長期的研究過程中逐步形成的,覺得那些問題當時還沒有解決。比如,目錄學史的問題,當時有的人說研究太多了,有的人說不夠。

關于目錄學研究對象的問題,1961年我回國以前大家就在討論,我是后來參與進來的。我始終認為,一門科學的對象是研究某一領域或某一方面的規律(即本質關系)。在認真總結新中國成立以來,關于目錄學研究對象問題的各種觀點,如“圖書說”“目錄說”“圖書和目錄說”“記錄圖書和利用圖書的關系說” “否定說”等時,我始終認為目錄學作為一門科學,應當是研究規律的。毛澤東同志在《矛盾論》中指出:“科學研究的區分,是根據科學對象所具有的特殊矛盾性。因此,對于某一現象的領域所特有的某一種矛盾的研究,就構成了某一門科學的對象。”根據這一論斷來分析,目錄學領域里特有的矛盾是什么呢?揭示與報道圖書資料與人們對它的特定需求之間的矛盾,構成了目錄學領域諸矛盾現象中最基本最主要的矛盾,也就是目錄學研究的對象。我們提出關于目錄學研究對象的“矛盾說”,將目錄學研究對象問題的討論引向深入,并且將這一論點寫進了我作為主編之一的由武漢大學、北京大學合編的《目錄學概論》(中華書局,1982)中。這本書先后七次印刷,發行量達十余萬冊,被譽為“書林新葩,學海津梁”,1988年還獲得了國家教委優秀教材一等獎。

彭斐章與謝灼華在討論學術問題

我和謝灼華老師的合作比較好,有討論,也有分工,一人提出觀點,另一個人可以補充,也可以不同意他的觀點。我們合作,關鍵還是從學術角度出發,不太在意個人的得失,進行了很多的學術討論和研究。那時有很多的文章和教材都是我們兩個一起合作研究的。

1983年8月,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全國目錄學學術研討會在沈陽召開。會議收到論文220篇,入選參會的有64篇,主要圍繞目錄工作如何為四化建設服務和國內外目錄學研究的現狀與發展趨勢兩大主題進行研討,涉及內容廣泛。參會人員既有各類型圖書情報部門的實際工作者,又有從事目錄學教學和研究的目錄學工作者。這次會議疏通了目錄學情報交流的渠道,可以說是中國目錄學研究成果的一次檢閱。

1983年8月,彭斐章(前排右一)出席第一屆全國目錄學學術研討會與中國圖書館學會秘書長 丁志剛(前排右二)、趙琦(前排左一)、謝灼華(后排左一)、朱天俊(后排右一)等合影

我認為,目錄學的內容是由目錄學的研究對象所決定的。根據這一觀點,在《目錄學》一書中,不僅引進了"書目情報”這一概念,而且設立了書目情報服務專章,率先在國內對這一問題進行了系統研究;并在此基礎上,將目錄學研究內容擴大為關于目錄學基礎理論,關于文獻的研究,關于書目索引類型及其編制法的研究,關于讀者書目情報需求特點、書目情報服務組織、書目情報服務效果、書目情報服務發展趨勢等研究,關于書目工作組織與管理研究,關于國內外目錄學研究,關于中國目錄學遺產的研究,關于目錄學方法的研究這八個方面。

1994年9月，彭斐章先生出席第三屆目錄學學術研討會

2004年10月，彭斐章先生出席第四屆目錄學學術研討會

2007年5月，彭斐章先生出席第五屆目錄學學術研討會

彭斐章先生和吳平（左三）、柯平（右二）、付興榮（右一）、陸偉（左一）、魏崇（左二）一起為學生代表贈書

（本文節選自《圖書館學家彭斐章九十自述》）

沉痛哀悼，先生千古！

■ 文章來源：國家圖書館出版社

編輯 | 鄧旭欣

監制 | 張頎

審核 | 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