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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里的泡腳店換了老板,這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
到了退休的年齡,奮斗了一輩子,渾身這疼那癢是常有的事,渾身乏力,腿腳不舒服成了通病。這不,胡同里新開了一家泡腳店,通筋活絡(luò),打通百穴。這給胡同里退休的阿姨們帶來了福利,說到養(yǎng)生,得有閑還得有錢。胡同可不是一般的胡同,是城市中心里的城中村,周邊當(dāng)年全是市里的骨干企業(yè),只不過隨著城市發(fā)展擴大,冷門的環(huán)保成了香餑餑,企業(yè)都遷出了市區(qū)。胡同里大多得叔叔阿姨都是退休職工,養(yǎng)生又是如今的朝陽產(chǎn)業(yè),大家伙平時各忙各的,看孫子送學(xué)生為兒子家發(fā)揮預(yù)熱,平時難得聚聚,這下好了,泡腳店成了平凡的世界中的雙水村,家長里短,熱鬧的很。
慧是第二任老板。原來的老板有點死眼,一口撇腳的普通話,光顧著生意,不會融會貫通。生意嘛還得講點人情世故,有口碑才有回頭客,老顧客才會介紹新顧客,把錢看得太重也不行。有了幾次微妙的不愉快后,生意明顯地淡了下來。
一樣的門頭,一樣的生意,新老板干得風(fēng)生水起。衣著時尚,走起路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不大的店面弄得干干凈凈,望去一個韻味十足,標準的美人坯子,五官每天都在臉上跳躍,嘴巴甜得很,偶爾話語中蹦出一句國罵,像極了豪爽的女漢子。隔三差五的發(fā)個禮品,組織大家短途省內(nèi)游,既拉攏了感情,又活躍了氣氛,大多的主顧們都是有退休工資的人,不差錢。
泡腳店里上了年紀的阿姨們比較多,也有零星的老頭被抓了壯丁,試過幾次后慢慢都變成了坐地戶。每一片晴空雨泊下都有不同的人生,從店里望出去,來往的人流,攤販的叫賣聲,環(huán)衛(wèi)沙沙的掃地聲,騎著三輪車走街串巷的收破爛的呼喊聲。店里邊,新裝的空調(diào)冷氣十足,玻璃外是又一個世界,大家都在為了生活而生存著,只不過每個人起點不一樣,活法不一樣罷了,泡腳桶里蒸汽氤氳著,看癡了陽光,看穿了百味人生。
上了年紀的泡腳人群又是忙碌的。大家每天準時準點像上班一樣,先到早市上買上一天的菜蔬。如今人們的生活質(zhì)量好了,便到早市上,郊區(qū)的菜農(nóng)老早就鋪開了攤位,長長的四季豆,帶刺的黃瓜,帶著泥土味的青菜。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里,大家都在討論買什么,吃什么,哪家的水靈新鮮。周六周天孩子們星期,大家多交流一會。平時,剛履新的婆婆得忙著給兒子媳婦做飯,做了爺爺奶奶的,平時接送學(xué)生,孩子們上班后,收拾家務(wù),大家都忙得緊。
泡腳店里,又是個閑話中心。東家長西家短,俚葷俗事,這是國人的天性,無可厚非。有好事熟悉的男主與女主來個帶葷腥的玩笑,大家一起哈哈大笑,都不以為仵,大家逗逗嘴皮子,成年人的世界里,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都是自由的。在自個家里,孫涕女鬧,和孩子們相處,都是小心翼翼的。兒子是親生的,如今被策反了,兒媳不是婆婆養(yǎng)的,好相處的倒還罷了,遇著針尖對麥芒的,都夠喝一壺的。
泡腳店里,還有像連姐一樣剛剛五十出頭的人。標準的七零后,前十年上班廠子不交社保,到了退休的年紀社保沒交夠,只能自己補交。上有老下有小尷尬的年齡,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勁,說沒有房貸吧舊房子當(dāng)不了兒子的婚房,房市降了想買新的也是力不從心。連姐是個樂天派,把這幫子像她媽媽一樣的同齡人叫做姐姐,連姐嘴也甜,在社會上?淫多年,見啥人說啥話,啥人啥打發(fā),頗得這幫姐姐的喜歡。而自己風(fēng)里雨里,退休后又兼職打了一份工,兒子還在上學(xué),老公在市里一家企業(yè)上班,煩心事就如鍋底黑,家家都少不了,不干沒得辦法的事。
其實人生就像這泡腳店一樣,折射出熟悉的路途依舊,不同的人群奔忙。
作者簡介
吳東風(fēng),河南濟源人,就職于濟源市萬洋冶煉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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