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這個國家，總讓人覺得它像個糾結的巨人，一方面老想著重現過去的輝煌，一方面又被現實拖著后腿。說起俄羅斯的大國夢，你得從它的歷史說起。最早，東斯拉夫人從9世紀開始在基輔羅斯建國，那時候他們主要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一帶活動，988年接受了東正教，成了基督教國家。

但1237年蒙古人入侵，把基輔羅斯砸了個粉碎，東斯拉夫人被金帳汗國統治了兩個多世紀。直到15世紀，莫斯科公國才慢慢擺脫蒙古控制，伊凡三世在1480年正式獨立，還娶了拜占庭公主，引進了雙頭鷹作為象征。

從那以后，俄羅斯就開始瘋狂擴張。1547年，伊凡四世自稱沙皇，1552年征服喀山汗國，1556年拿下阿斯特拉罕汗國，然后哥薩克人東進西伯利亞，1581年起步，到17世紀就把西伯利亞大片土地收入囊中。17世紀中葉，又吞并了烏克蘭部分地區，1689年跟清朝簽尼布楚條約，劃定遠東邊界。

到了彼得一世時代，1721年正式建立俄羅斯帝國，他打敗瑞典，建了圣彼得堡作為新都。葉卡捷琳娜二世時期更猛，1762年上臺后，三次瓜分波蘭，從1772到1795年，把白俄羅斯和烏克蘭西部都并入版圖，1783年還吞并克里米亞。到19世紀，俄羅斯帝國面積達到2290萬平方公里，比現在俄羅斯的1700多萬還大。

但沙俄本質上是個封建帝國，內部問題一大堆。農奴制壓得老百姓喘不過氣，1861年亞歷山大二世改革廢除農奴制，但也沒徹底解決問題。1914年一戰爆發，沙俄軍隊在前線吃虧，國內矛盾爆發，1917年二月革命推翻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被軟禁。

十月革命后，布爾什維克上臺，1918年內戰打響，紅軍打敗白軍，1922年蘇聯成立。蘇聯一開始推行民族自決，列寧推動掃盲，識字率從23%漲到51%，但1924年列寧死后，斯大林上臺，搞五年計劃，工業產值年均增長16%，但也搞了大清洗，68萬人喪命，還導致二戰初期軍官短缺，差點擋不住德國進攻。

二戰后，蘇聯成了超級大國，冷戰中跟美國對抗，控制東歐，1949年搞出原子彈。赫魯曉夫1953年上臺，批評斯大林，1961年建柏林墻。勃列日涅夫1964年執政，更保守，1968年入侵捷克斯洛伐克，1979年打阿富汗，1980年奧運會被65國抵制。到了80年代，蘇聯經濟僵化，官僚特權階層平均年齡70多歲，脫離群眾。戈爾巴喬夫1985年改革，公開檔案，1990年廢除蘇共壟斷，但經濟崩盤，GDP降13%，通脹2500%。1991年解體，葉利欽上臺，俄羅斯獨立。

現在俄羅斯呢？它繼承了蘇聯的土地和核武，但經濟遠不如蘇聯鼎盛時。葉利欽時代搞休克療法，寡頭吞并國有資產，控制62%財富，1993年炮打白宮，確立超級總統制。1994年第一次車臣戰爭打得一塌糊涂，國家差點散架。1999年，葉利欽選普京接班，普京2000年當選總統，打贏第二次車臣戰爭，2003年逮捕霍多爾科夫斯基，收拾寡頭。普京說“忘記蘇聯是沒良心，想回蘇聯是沒腦子”，他想建一個新俄羅斯，既非沙俄也非蘇聯。

但現實是，俄羅斯的身份認同亂七八糟。國徽是雙頭鷹，看東看西，卻哪邊都沾不上。民眾一方面懷念沙俄的領土擴張和東正教傳統，東正教堂從1991年的3000座增到后來上萬座；一方面又想蘇聯的超級大國地位和福利，紅場列寧墓年均150萬游客。普京2000年恢復蘇聯國歌旋律，但改歌詞，54%民眾支持，但只有11%想回蘇聯體制。他推動歷史教科書把沙俄、蘇聯和現代俄羅斯連成“千年連續體”，2012年改教科書，把1812年抗拿破侖戰爭和1941-1945年衛國戰爭并列，還引用葉卡捷琳娜二世詔書吞并克里米亞。

問題就在這兒，俄羅斯想從沙俄拿擴張合法性，從蘇聯拿強大形象，但它啥都不是。沙俄是封建帝國，靠征服維系，但現在俄羅斯經濟依賴能源出口，石油天然氣占大頭，制造業弱，遠東地區人口流失，鐵路維護都成問題。

蘇聯是集體主義超級大國，但俄羅斯市場經濟，貧富差距大，官僚腐敗，年輕人要搖滾、麥當勞、牛仔褲，這些蘇聯給不了，現在俄羅斯也給得勉強。普京2012年說與西方的沖突不是意識形態，但晚了，俄羅斯被制裁，經濟壓力山大。

說白了，俄羅斯的大國夢碎了，因為它卡在中間。不是沙俄，沒法靠封建集權無限擴張，現在領土訴求引發沖突，像2014年克里米亞和2022年烏克蘭事件，國際孤立。不是蘇聯，沒法靠計劃經濟和意識形態輸出革命，現在少數民族懷念蘇聯平等，青年戴紅星又戴十字，精神分裂。普京試圖融合，2013年反同法遭歐美批評，2014年禁詆毀衛國戰爭，但拆1200座列寧像，用沙俄歷史教育愛國。結果呢？意識形態四不像，民眾68%覺得走獨特道路，但獨特就是普京的混合體，既要蘇聯公平，又要沙俄傳統，實際啥都沒抓牢。

俄羅斯面積1700多萬平方公里，人口1.7億，194個民族，橫跨11時區，統一認同難。沙俄記憶激起民族仇恨，蘇聯階級觀批判貧富差距。普京2005年稱蘇聯解體是20世紀最大災難，2017年又說斯大林是罪人，自相矛盾。2023年民調，58%老人覺得蘇聯最好，因為公平，但忽略官僚和短缺。年輕人喜歡蘇聯符號，卻恨制度。教科書蘇聯內容只占18%，羅曼諾夫王朝37%，但學生自發補蘇聯歷史。

本質上，俄羅斯沒反思歷史。蘇聯解體不是意外，沙俄滅亡是必然，但俄羅斯繼承壞處：蘇聯僵化，沙俄混亂。它想大國地位，卻沒實力匹配。普京靠戰爭團結民眾，但烏克蘭沖突后，越來越多懷念蘇聯強大。俄羅斯無法與東西方和解，雙頭鷹像精神分裂，既要東方也要西方，結果哪邊都不是，只能孤獨倔強。

未來呢？俄羅斯可能滑向帝國主義或冷戰爭霸，但難。經濟依賴中國和伊朗，求朝鮮兵，哈薩克飛機，格魯吉亞電。普京說上一代政客毀國想加入西方，一無所獲。俄羅斯被切割成17塊的地圖都出來了，雖是美國報告，但反映現實壓力。它不是沙俄，沒法耀武揚威；不是蘇聯，沒法爭霸。就是一個迷失的國家，百姓養老金賬戶空蕩，工廠破敗，克里姆林宮金碧輝煌，歷史幽靈游蕩。

俄羅斯人骨子里對生存空間狂熱，“俄羅斯很大，但沒一寸多余”。但現在，遠東真空，西方傾斜資源打俄烏，俄羅斯精疲力盡。大國夢碎，因為它找不到與歷史和解的方法。普京也許適合，但俄羅斯只剩一個普京，不幸。身份困境繼續，撕裂加劇，無法超脫現代化困境。

總的來說，俄羅斯的問題是身份錯位。它想重塑榮光，卻剔不掉劣勢。蘇聯遺產撐著地位，沙俄傳統給合法性，但合成道路是四不像。百姓拿來主義，懷念有利于自己的歷史，卻忽略現實不滿。俄羅斯既去不了宗教和傳統，又割舍不了超級大國地位；容忍不了沙俄壓迫，卻溫存擴張欲望。普京平衡不了，戰爭只能暫掩矛盾。

俄羅斯文明轉型陣痛，普京用歷史調色板涂神話，基輔羅斯、沙皇金鷹、蘇聯紅星、東正十字熔一體，想繼承好處，結果壞處全來。俄羅斯只是俄羅斯，一個岌岌可危的國家，一個無家可歸的民族。夢碎了，因為它既不是沙俄，也不是蘇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