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秦斯年熬過了秦家破產后最艱難的七年。
七年前,他是把我從酒吧撈出來圈養的金絲雀主人。
秦家垮臺后,我是唯一留下,靠日夜打工替他還債的女人。
他總說欠我一場盛大婚禮。
可當他功成名就,第一桶金換來的漫天煙花與人手玫瑰鋪滿了C市時,也只是為了迎接他歸國的青梅沈薇薇。
宴會上,有人看不過去,為我打抱不平:
秦總,玩太狠了吧?當初就為沈小姐一句試探,裝窮測試她陪你吃七年苦!”
“現在她都熬過來了,婚禮該給了!再玩下去,不怕她真死心?”
秦斯年慢條斯理剝蝦,喂給沈薇薇,才嗤笑:
“至于為了一碗剩飯,特意炒個菜嗎?”
提及我時,他眼神輕蔑語氣不屑。
“她是通過了考驗,但我‘獎勵’了她一個孩子,算扯平了,畢竟像她那種出身,實在不配做秦家女主人。”
我摸著微隆的小腹,心底一片死寂。
他賭我離不開他,這是他第四次沒有選擇我跟孩子。
可這一次,我不會再哭著求他別不要我了。
今后若有再見,我必是他人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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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斯年不耐煩的打斷,他當眾吻了吻沈薇薇,笑著介紹。
“往后都改口叫嫂子。”
“薇薇已經答應和我領證了。”
剛剛為我打抱不平的方圓滿臉的難以置信,“秦斯年,你瘋了嗎?高調接沈薇薇回國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想著跟她領證!”
我僵站在包間外,感受著心痛蔓延四肢百骸。
我知道沈薇薇,七年前就知道了。
我被秦斯年養在身邊當金絲雀時,就早已聽聞,她曾是傅斯年的初戀女友。
為了她,傅斯年差點搭上半條命。
當年沈薇薇出國深造,秦斯年還渾渾噩噩的酗酒半個月。
那半個月里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他剛走出來,就面臨了秦家破產。
那時,他給了我一筆錢,說養不起我了,讓我找個干凈的工作,好好開始新的生活。
那是我第一次抱著意外懷孕的肚子,哭著撲進他懷里,主動跟他求婚。
我說我愿意跟他共患難,但是他搖頭了,他說,他要娶覺得風風光光高調的娶。
那時,他以經濟條件不足以養活一個孩子為由,求著我打掉了那條無辜的生命。
我記得還有第二次,我沒日沒夜的兼職幫他還債 ,終于在第6年還清債務后,我主動穿上婚紗笑著問他。
“秦斯年,終于熬到無債一身輕了。”
“現在你肯娶我了嗎?”
他依舊毫不猶豫的拒絕,主動幫我脫下婚紗,解釋說,“妍妍,雖然我是個不婚主義者,那你再等等,等我出人頭地一定會對你負責。”
可現在看來,我7年的青春,并沒有握牢他的心。
我正準備踉蹌逃離時,沈薇薇好像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她極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宣誓主權般摟上傅斯年的脖子,輕聲問出聲。
“傅斯年,我可以答應嫁給你,但前提是你必須處理好你身邊的女人。”
“我的高傲不允許我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顧妍妍那邊,你準備怎么處理?”
傅斯年眼底閃過我從未見過的狂喜,他用力抱緊沈薇薇,漫不經心的開口。
“顧妍妍啊,我早就玩膩了,她肚子里還死過一個我的孩子呢。”
“不過她床上倒是花樣挺多的,身材也還行,你們幾個有誰要接盤的嗎?趕緊想辦法帶走。”
“我可不想再應付她的逼婚了。”
他的幾個兄弟頓時哄笑嫌棄,“咦,免費玩玩還行,接盤回家太丟人了還是算了吧。”
“就是就是,秦總沒包養他她,以前她就是酒吧里的嫩模,誰知道已經被多少個男人開過花了,我們還是不要了。”
……
我淚如雨下,一顆心痛到無法呼吸。
當初跟著秦斯年的第一夜,他發現我還是處子之身后,曾小心翼翼的呵護過我。
但這一刻,他一句話都沒說,任由我被人踐踏羞辱。
我在心如刀割中聽到有人問。
“秦總,你真不要顧妍妍了嗎?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孩子自然是有用的。”
“薇薇,你不是說不想受生子之痛嗎?等她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就接到你身邊讓你撫養。”
沈薇薇笑著點頭,傅斯年見取悅到了她,也愈發貪婪的將一旁的紅酒用嘴一點一點喂給她。
眼底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情欲和溫柔。
我強忍著惡心發了瘋似的逃離,任由瓢潑大雨將我整個人吞沒。
我獨自去醫院預約了流產手術。
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家時,發現傅斯年帶著沈薇薇住了進來。
整個家里,全被他們的氣息掩蓋,讓人胃里一陣翻滾。
他們二人正相互依偎在客廳看溫情電影。
見我進去,傅斯年下意識的皺眉,他松開了摟著沈薇薇的手,卻沒有半句解釋。
反倒是沈薇薇眉眼得意的看著我,“咦,這就是顧小姐吧?”
“你好,我叫沈薇薇,是沈氏集團的千金,也是阿年的前女友。”
見我臉色慘白,她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顧小姐不用這么厭惡的瞪著我,我并不缺住處,這次回國搬進你們這小出租屋,也只不過是看在阿年的面子上罷了。”
“我不屑于吃苦,如果顧小姐不歡迎我,我現在就可以帶著阿年搬出去,畢竟他也是錦衣玉食下長大的大少爺,實在不該在這種臟亂差的小地方受苦。”
我不由的苦笑,卻也沒有跟她爭辯。
只是默默的點頭附和,“嗯,沈大小姐說的對,那就麻煩你帶著秦總搬出去了。”
“這里的房租剛好也到期了,這住了7年的房子我也不想要了。”
這回輪到秦斯年愣住了,他猛的站起身,緊張的看著我,“不要了?為什么不要了?就因為那1000塊錢的房租嗎?”
“顧妍妍,我現在就轉錢給你,這房子你不是挺喜歡的嗎?喜歡就住著。”
我沒有開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是眼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已經沒辦法讓我感受到半分溫暖了。
他低頭認真的拿著手機給我轉賬,7年來他第一次很大方的轉給我10萬。
我苦澀一笑,摸著肚子不甘心的試探出聲。
“秦斯年,明天陪我去產檢好嗎?”
他眉頭皺的更深了 ,顯然在為難,在猶豫。
我想好了,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如果明天他愿意陪我去產檢。
那這個孩子我就留下來,我會獨自帶著這個孩子遠走高飛,給他秦斯年,他想要的自由。
然而就在我心底剛生出一絲渴望時,沈薇薇便挑眉漫不經心的開口。
“秦斯年,我明天想做美甲,你陪我。”
秦斯年一向不喜歡有人要求他,更別提命令的語氣了。
恍惚間我想起,曾經流掉第一個孩子時,我說,“秦斯年,我想去廟上給這個孩子上香祈禱,你陪我。”
當時他直接冷了臉,說不喜歡我那樣的語氣。
可同樣的語氣,換成了沈薇薇說,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好。”
一聲輕描淡寫的好,斬斷了我心底盤踞七年的愛意和不舍。
秦斯年看著我紅了眼眶的模樣,眼底竟可笑的閃過一絲不忍。
“明天我讓李秘書全程陪你。”
“薇薇剛回國,還沒結識什么朋友,我多陪陪她。”
我忍住了所有的情緒,輕嗯了一聲。
不想去在意了,隨便他吧。
就在我剛要轉身時,沈薇薇慵懶的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她起身時我才發現,被她壓在屁股底下的抱枕是我媽肺癌晚期時,靠著彌留之際的意識,一針一線為我和傅斯年親手縫制的新婚禮物。
沈薇薇敏銳的注意到我的情緒變化,她不顧我蒼白的臉色笑著將那個抱枕扔出窗外任由大雨浸泡。
“不好意思啊顧小姐,剛剛我覺得這沙發太硬了,阿年這才給我找了兩個抱枕墊著。 ”
“如今這抱枕臟了,我想你也不要了吧,干脆我就幫你扔了。”
她說的漫不經心,可我的心卻痛到無法呼吸。
那對抱枕,是我媽留在這世上最后的心血和牽掛。
是我的念想,是我的珍寶,是我覺得這冰冷世間尚存一絲溫暖的憑證。
它們一直被我珍而重之地放在主臥床頭。
秦斯年比誰都清楚這對抱枕對我的意義。
他曾親眼看著我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抱著它無聲落淚,想念媽媽。
他曾說過,這是岳母留給我們最珍貴的念想。
可現在他卻想也不想拿給了另一個女人墊在……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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