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20分鐘,他便從熱鬧舞臺走向人生終點。
當觀眾還沉浸在他精彩的表演中,他卻在后臺靜靜倒下,從發病到離世,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沒有一絲預兆,也沒有一句告別。
他是著名演員,演盡無數“反派”角色,卻從不讓人討厭。
他的演技刻骨,卻從未站在聚光燈的中心;他的名字不常被提起,可兒子卻成了億萬觀眾熟知的主持人——程前。
但那一聲“爸爸”,在他臨終前才終于聽到,卻成了他最后的眼淚。
01 一聲“爸爸”,遲到了二十多年
1963年,程之剛剛迎來人生最幸福的時刻——兒子出生了。
但幸福沒能維持太久。
由于哥哥無子,程之家中遵循老規矩,將剛出生十五天的程前過繼給了哥哥。
那一紙決定,斷的是法律關系,更隔斷了父子血緣最初的溫度。
從此,程前稱自己的親生父親為“叔叔”。他在養父母家中長大,叫二伯“爸爸”,直到多年后才知道程之才是他真正的父親。
那一刻,少年程前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并不怨恨誰,但也難以立即認同這種突如其來的“真相”。
畢竟,真正陪他走過童年、青春的,是養父母。于是,那一聲“爸爸”,他始終沒有開口。
程之也從未強求。他明白,情感是養出來的,不是血緣就能立刻喚醒。
程之選擇默默陪伴,守在兒子不遠處的“親戚”位置,只要孩子安好,他不在乎那稱呼落在哪里。
02 舞臺上,他是萬千觀眾記住的“臉”
程之從上海戲劇學院畢業后,進入上海青年話劇團,再到中國兒童藝術劇院,最后調至北京電影制片廠。
他從不爭主角,也不挑角色。
無論是《雞毛信》中的日本軍官、《紅日》里的反派指揮官,還是《西游記》中諷刺意味十足的“賽太歲”,他都投入全部的熱情與專業精神。
程之擅長飾演“壞人”,卻從不臉譜化。他說:“壞人也有人的復雜性,不能只會瞪眼就算演技。”
在那個膠片電影時代,程之的臉,一度成了“反派專業戶”的代名詞。觀眾恨得牙癢癢,證明他演得真、演得準。
可也正因為演得太像,有一次竟被觀眾在街頭指著鼻子罵:“你怎么還敢出門?”他沒有生氣,只是淡淡一笑:“說明我演對了。”
這樣一位敬業的老演員,榮譽不多,名氣也不高。程之常說:“我這輩子沒當過主角,但我從沒糊弄過一個配角。”
03 舞臺謝幕,僅僅用了20分鐘
1995年,元宵佳節,北京的戲劇舞臺熱鬧非凡。
程之受邀參加演出,一段經典的《盜御馬》唱腔剛剛結束,觀眾席上掌聲雷動。
然而就在這時,在后臺的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烈胸痛,癱倒在地。急救人員趕到時,他已處于休克邊緣。
從發病到去世,前后不過20分鐘。
那一年,程之69歲,還沒來得及享受晚年的從容,就匆匆離場。他走得太快,連一聲“爸爸”都沒來得及等到。
等程前趕到醫院,父親已經陷入昏迷。他伏在病床前,顫抖著喊出那句他從未說出口的話:“爸爸……”
——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樣稱呼程之。
據說,程之聽到那聲“爸爸”時,眼角微動,淚水悄然滑落。那淚,是放下,也是圓滿。
04 兒子成了主持界“臺柱”,父親卻留在舊膠片中
程之后來成了電視上越來越少被提起的名字,而程前,卻站上了更大的舞臺。
他先后主持了《正大綜藝》《中國綜藝大觀》《春節聯歡晚會》,成為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國最受歡迎的主持人之一。
舉止得體,言辭流暢,程前身上的專業素養,也許正是來自父親的潛移默化。
只是程前從不在公開場合談起父親。直到多年以后,才在一次訪談節目中說:“我知道他在舞臺上的光芒遠比我亮得久遠。”
主持人的成名之路,和演員的演藝生涯,仿佛走在兩條平行線。父親是幕后無聲的鋪路者,兒子則成了前臺耀眼的燈塔。
程前曾說:“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希望早點喊他一聲‘爸爸’。”
可惜,人生從不重來。
寫在最后
這一對父子之間的情感,并非你爭我搶、你怨我怒的戲劇沖突,而是一種壓抑而克制的愛,是那個年代千千萬萬個家庭的真實寫照。
那時候的人,不會輕易表達情感,不會把“我愛你”“我想你”掛在嘴邊。
他們用行動守候、用沉默承受,也用一生等待一個遲來的“認同”。
如今我們再回望,是否也能想到自己與父母之間,有沒有哪一句話,一直沒有說出口?
也許是一句“謝謝你”,也許是一句“對不起”,也許,是那句“我愛你”。
人世間最難的,是親情未盡,時間已晚。
程之和程前提醒著我們:愛,不該遲到。
這或許,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給上一代最溫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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