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對抗日戰爭的記憶,可能還停留在教科書上的那些段落:平型關大捷、南京大屠殺、百團大戰……可對于731部隊的了解,往往只是匆匆幾行冷冰冰的文字。而如今,有一部電影,正試圖將這段最慘烈、最陰暗的歷史重新揭開,但它的命運卻懸而未決——那就是電影《731》。
它不是什么娛樂大片,不靠特效吸睛,也沒有大明星撐場,但它背后,藏著導演趙林山堅持了整整11年的心血。而支撐他走下去的,并不是票房的誘惑,而是一句讓人憤怒到發抖的話。
那是2015年,在日本千葉縣,趙林山站在731部隊總指揮——石井四郎的墓前。一位石井家屬看到他是中國人,輕描淡寫地說:“被打的那一方都已經忘了,打人的人為什么還要記得?”聽到這話的瞬間,趙林山說,他感覺像又被侵略了一次。拳頭攥得發白,整個人都僵住了。
可這話,也確實扎心。因為它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現實的縮影。
在今天,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淡忘這段歷史。甚至在趙林山提出要拍這部電影時,反對的聲音遠遠蓋過支持。有人說,這東西拍出來不賺錢。有人勸他,“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何必再翻舊賬?”更令人唏噓的是,有年輕人竟然問:“記著恨,有什么意義?”
趙林山原本也是拍都市愛情片的導演,票房也還不錯??蛇@一切,徹底被2012年的一次偶然改變了。
那年他在哈爾濱檔案館查資料,無意中翻到一份1946年盟軍對731部隊的調查筆錄。那是歷史留下的“鐵證”:活體解剖、凍傷試驗、毒氣試驗……有受害者的慘叫聲能穿透三層樓板,有中國人被綁在手術臺上,被一群穿白大褂的日軍圍觀,他們臉上掛著笑。
檔案館外的太陽很毒,但他卻冷得像背上揣了冰。從那天起,他走遍了黑龍江、吉林的老村子,只為尋找還活著的幸存者。他見過一個92歲的老人,左臂有個碗口大的疤,那是凍傷試驗留下的。他聽老人的聲音在發抖,看著他眼里含淚地說:“你得讓后人知道啊,不是瞎編的,是真疼啊?!?/strong>
趙林山記了整整17本筆記本。可當他提出要拍電影《731》時,沒有投資人愿意掏錢。他只好抵押房子,湊了第一筆啟動資金。為了真實還原當年731的“四方樓”實驗場景,他查閱6個國家的檔案館,帶著團隊在哈爾濱郊區建起了一個1:1的還原建筑。
電影拍攝過程極其艱難。他要求演員提前三個月查史料、進村聽故事。一次道具組把實驗器械做錯了,他當場發火:“這不是道具,這是殺人用的兇器!錯一點,都是對死者的褻瀆!”他幾乎在片場跟瘋了一樣,對每一個細節都追求極致,因為他知道,這部電影可能是很多人了解那段歷史的唯一機會。
而這部電影為什么必須要拍?答案太簡單:因為太多人已經忘了。
你知道嗎?截至目前,國內能系統講述731真相的影視作品,幾乎為零。而在網絡上,還有人居然在討論:“731是不是被夸大了?”更有甚至公開為加害者洗白。如果《731》不能上映,我們不僅是讓趙林山這些年的努力打了水漂,更是讓那群曾經死在實驗臺上的冤魂,再次被遺忘。
數據顯示,731部隊在中國設有18個試驗基地,遍布黑龍江、吉林、內蒙古、河北等地。據解密的資料估計,僅在“凍傷實驗”中就有超過3000人死亡,其中絕大部分是中國人。這些數字不是虛構,也不是傳說,是盟軍1946年軍事法庭審理記錄里寫得清清楚楚的。
而石井四郎本人,卻從未受到任何懲罰。因為他用那些中國人血淋淋的實驗數據,換來了戰后免罪協議。他死后被安葬在千葉縣的墓園里,墓碑被擦得一塵不染,還有人定期獻花。
這,就是現實。你還覺得“忘了”沒關系嗎?
趙林山說:“如果電影不拍,再過幾十年,可能真就沒人知道,這片土地上曾經發生過什么。”你以為他是在渲染悲情?不是。他是在提醒我們:一個民族最大的恐懼,不是被侵略,而是失去了記憶。
我們不能忘記真相。拍《731》不是為了記恨,而是為了讓歷史留下證據。它不是刀,是一面鏡子;不是仇恨的延續,而是對和平最深沉的呼喚。
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是在替那一代中國人發聲。那些曾經在鐵籠子里哀嚎、在手術臺上凄叫的人,如今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完人生。而我們是他們唯一的延續。
如果僅僅以暴力血腥來作為抵觸這部電影的借口,那90多年前,那些遭遇非人折磨的同胞們,他們的痛苦該怎樣去述說呢?他們的遭遇絕對不能被一句“暴力血腥”所掩蓋,況且我們只是在還原歷史的真相,并不是過度夸大歷史。
也許遍布的日式風情街與日本文化,已經暗示了太多的殘酷現實??赡苋毡救艘矝]有想到,文化的滲透要勝過武力的壓迫!
如果今天,我們無法讓一部揭示真相的電影上映,那么,這個時代就真的病了。
因為遺忘,比戰爭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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