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武漢大學大二醫學生航班上施救患病女孩,學校發文表揚后,有網友稱“風險高”。
7月27日,這位醫學生坦然面對爭議,稱自己在航班上出于醫學生的救人本能,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以后碰到類似情況,仍然會義無反顧。
>>>坐飛機回家過暑假
航班上廣播呼叫醫生,醫學生機上施救患病女孩
7月27日,華商報大風新聞記者聯系上這位救人的19歲小伙孫毅杰,他證實自己當日在騰訊新聞“熱問”發聲,回應網友在航班上救人“風險極高”的質疑。
孫毅杰回憶,武漢大學放暑假,7月19日,他搭乘成都航空客機從武漢返回新疆。
“事發當天下午兩點左右,當時航班上有廣播呼叫醫生,我聽到就過去查看,客艙座椅上一位女孩精神狀態很不好,說頭暈,手指發麻,有點呼吸困難。”
“航班上沒有醫生,是有急救箱的,當時給她測了血壓、心率和血氧飽和度,然后用聽診器聽了一下心率和呼吸。當時測量她的生命體征算是平穩狀態的,我其實也沒有做特別多的特殊處理,就是些一般治療,比如讓她改變體位呀,吸點氧呀。”
孫毅杰解釋稱:“如果她確實是體位性的低血壓,那她不躺下可能會有危險,躺下就會好很多。如果只是血管迷走性的暈血,也可能坐一會也能緩解。”
孫毅杰否認發病女孩處于猝死狀態,“如果精神狀態不好,算是危急因素之一,但她當時是有意識的,她不是猝死狀態,但可能會有瀕死樣的呼吸。”
“我問了問她,她說以前有過猝死生還、體位性低血壓,情況可能相當危險。后來她精神越來越差,神志有些渙散,瞳孔直徑也有點放大,而且對答能力越來越差。”
患者生命第一,孫毅杰認為自己過去施救很有必要,“一方面像危重的病人去做什么樣的搶救措施,一方面我能過去更好地去判斷她是不是一個瀕危的狀況。判斷一個人是否會心跳驟停,其實是有一定難度的。比如摸頸動脈的搏動,她的呼吸到底是正常的還是瀕死狀態的呼吸,這也是很難判斷的。”
>>>施救陪護90分鐘
“女孩說身體恢復得還不錯,還說要送我個錦旗”
孫毅杰告訴記者,整個施救過程中,有航班安全員手持記錄儀記錄,還有乘務員在場見證。
經過簡單的救治,女孩的癥狀逐漸好轉,臉色也恢復了。擔心女孩出現意外,孫毅杰一直陪護在身旁,“我當時在她旁邊一直待到下午4點,大約一個半小時。”
飛機落地下飛機前,他與女孩加了微信還合了影,“后面和她在聊,她說身體恢復得還可以,還不錯,她說這幾天病情比較穩定,還說要送我個錦旗。”
孫毅杰介紹,“我今年19歲,我是2024年考入武漢大學臨床醫學專業,馬上就上大二。去年高考成績在新疆單列類是第91名,我第一志愿填報的是武漢大學。”
孫毅杰表示,他和患病女孩素未相識,“女孩是20多歲,我們完全不認識,她據說是在武漢工作,當天乘航班回新疆。”
“航班乘務長代表乘務組向我表達了感謝。”孫毅杰與成都航空乘務長的微信溝通截圖顯示,對方配了好樣的表情包:“今天非常感謝您對機上患病旅客的幫助,非常感謝,我們全體乘務組都向您點贊,好人一生平安,醫者仁心具象化了。”
>>>出于醫學生的本能
不能明哲保身坐視不管,做了該做的事問心無愧
對于是否擔心女孩沒救過來會給自己惹事,孫毅杰坦言:“怎么說呢,這幾年法律體系一直在完善,社會也傾向保護勇于站出來伸援手的人。另外,保護自己不是說坐視不管,或者說所謂的明哲保身,就是有多大能耐干多大活,量力而行,盡力而為。”
孫毅杰認為自己這樣做是醫學生的本能,“好在我自己在急診搶救室里也跟醫生了半年多,像女孩這種病人,自己還能夠處理。”
孫毅杰稱自己做了該做的事,問心無愧,“就像我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不能做什么。像她這樣的病人,我能幫她判斷生命體征,她有什么不舒服,我可以有辦法緩解。但是讓我當下去判斷確診她是什么疾病,怎么用藥,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當時她是呼吸心跳停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該心肺復蘇就心肺復蘇,該人工呼吸就人工呼吸。”
>>>回應“風險極高”質疑
寫的是治療建議并非醫生診斷,女孩拍照航空公司留存
孫毅杰告訴記者,他就讀的武漢大學發了公眾號表揚的文章。此事引發關注后,他在欣慰之余,也看到一位網友的質疑。
“這位質疑的網友身份不清楚,他的主要意圖是什么呢,我感覺是對武漢大學的宣傳有點不滿,他覺得不該拿出來宣傳,覺得會產生誤導,對我身上的爭議焦點主要是他的帖子評論區一些不太友善的言論,有網友說我‘臨床知識匱乏,沒有執業資格,搶救手段有限,病人和醫護人員的風險都極高’。”
孫毅杰解釋稱,自己在飛機上當時在一張紙上寫了治療建議,并非醫生診斷。
“當然也有不太滿意的小瑕疵,我寫的不規范,應該寫頭暈、手指發麻15分鐘,但也無傷大雅,因為她是突發的。我后面寫了幾點考慮是什么病,也欠妥當,因為有一些考慮是要進行抽血檢測,判斷環境怎么樣才能下結論。我當時的意思其實不是給她下診斷,而是說可能是有這些情況,需要去進一步地鑒別,是建議她后面到醫院就醫,查出原因以后,對癥治療。這不是醫生的診斷,只是出于好心供她參考的建議。”
“我寫下來的鉛筆文字,女孩拍照了,航空公司也留存了。”當時的情況下,勇于站出來,對于一個學醫的大學生來說,孫毅杰認為自己的行為無可厚非。
>>>清楚邊界感承認爭議
危急時刻盡力挽救生命,考慮行醫資質很不現實
孫毅杰很清楚自己的邊界感,“我知道我現在沒有醫生執業證,不能給她開處方用藥,我的檢查是不涉及藥品和有創操作,我知道邊界在哪里。這種見義勇為或者緊急救助的行為,是不需要執業證的,而且如果我的操作沒有問題,產生了民事損害,也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
“其實還是和前幾年發生的老人摔倒扶與不扶的事情相類似,就像航班廣播尋醫到底要不要去的問題,一直以來都是個爭議話題。”
孫毅杰認為,危急時刻,有些患者心臟驟停,只有寶貴的4-6分鐘的黃金搶救時間,只能盡最大努力去挽救生命。如果考慮行醫資質問題,是很不現實的。
孫毅杰告訴記者,“以后碰到這種情況,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去伸手的。在患者生命面前,別的什么都可以放到后面。”
華商報大風新聞記者 李華編輯 劉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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