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寶,你啥時候回來啊,我想你了。”程露拿起手機正準備把編輯好的短信發給明浩,外面的門鈴就響了。此時的她一絲不掛,正光溜溜地躲在被窩里,實在不想起來,就大聲問:“誰啊?”
“我,明浩。”
程露喜上眉梢,立即翻身而起,她衣服也懶得穿了,光著身子赤著腳丫火燒火燎地就去開門,堅挺的胸部隨著她的腳步晃晃悠悠,仿似跳動的音符。
開了門,程露忙側身躲在門后。
明浩剛一進屋,她就迅速把門關上,像條蛇一樣緊緊纏著他。
“放手!”明浩的聲音簡短而冰冷。
程露的手臂一下僵直了,她轉過身子,就看見明浩結了冰的臉和長了刺的眼睛。
“穿好你的衣服!”明浩冷冷地說。
程露沒有作聲,只是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今天的明浩有些反常。
“快穿好你的衣服,丟不丟人啊!”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惡心。”明浩的語氣一點不像開玩笑。
熱臉貼上冷屁股,這對女人來說,是一種屈辱。平常都是明浩主動,她今天心情好,本來想主動一回,卻沒想到是這種結局。這明浩是不是吃錯藥了。
程露奔到床邊,三兩下穿好衣服,本來滾燙的身子迅速冷卻下去。
“這是別人送給我的禮物,你好好看看吧!”明浩說完,把一袋東西扔在床上,看也懶得看程露一眼,大踏步就往門外走。
“你回來,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關你鳥事。”
“你滾!你快滾!把你的東西帶走。”
“你最好看一下這件禮物。不看你會后悔,當然看了你更后悔。”明浩一聲冷笑,那輕蔑與嘲諷的神情讓她感覺好陌生,陌生得好像從來不認識。
程露拾起床上的禮物,一個小包裹,里面有一個很精致的U盤。
她把U盤插入電腦,一場愛情動作片便上演了。很污很黃,限制級的那種。
屏幕上的女人一絲不掛,挺著一對高聳的乳房動作撩人,其大膽豪放的姿態讓她看了也心旌神搖。而在她前面,一個男人脫光衣服,淫笑一步步向她逼近……
鏡頭漸漸向上,程露看清了那女人的臉。這人怎么那么面熟?
她再細看,何止有點面熟,簡直太面熟了。程露拿來鏡子,和盒子上的女人一對比,不得了,盒子上的女人竟然是自己。
我的天啊!這到底是咋回事?她一下懵了。
這男人她都不認識,自己怎么可能和他干這種事?而且還被人拍了下來?
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卻怎么也沒把這個男人想起來。是的,認識明浩前,她確實和別人上過床,而且也玩過一些新花樣,但她確定從來沒有被人拍過,更別提和屏幕上的這些陌生男人了。
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完第一個視頻,程露又點開第二個,內容差不多,女主仍是她,而男主居然換上了一個黑人。
媽的,這更離譜了,我啥時遇見過黑人?
視頻有五六個,程露仔細看了又看,每個視頻里的女人都是她,那腰那胸那腿,都真真切切和她一模一樣,難道這個世上還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她徹底崩潰了。
她撥通了明浩的電話:“這視頻是誰發給你的?里面不是我?那些男的我根本沒見過。”
“不是你是誰,連你腰上的黑痣都清清楚楚,這還假得了嗎?程露,你就別裝了,我雖然不在乎你之前和其他男人上過床,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去拍黃片,你這太沒底線了。”
“我沒有!”
“你沒有?要不要我給你幾個網站,你自己去看看?”
視頻居然還上了色情網站,這下更是涼透了。程露眼前一黑,一下跌坐在地。
二
那段時間,程露的服裝店倒閉,又和前男友分手,無所事事的她,每天靠打游戲消磨時光。
經常和她對戰的是高中同學白原。那天白原問她,在家無聊的話,有沒有興趣去廣東他那里找事做?工作包在他身上,兩人也可趁機聚聚。
他在一家外貿公司當經理,這她是知道的。讓他找份工作,應該不是問題。
程露想了想,隨后就回他:好啊,只要我來不讓我睡地板就行。
程露到他那兒已是晚上。白原給她訂賓館,陪她吃飯,關懷得無微不至。兩人回憶起曾在學校里的那些青春時光,感慨萬千。
那時,白原曾向他表白過,但她果斷拒絕了。理由很簡單,咱還沒到談那事兒的時候,一切要以學習為重。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高考落榜,而白原卻考上了211,畢業后她進了一家外貿公司,幾年過去,人家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經理,而她卻還是一個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無業游民。想想都心塞啊。
可幸好白原沒看輕她,又是幫她租房,又是幫她四處找工作,這讓她很感動。
幾天下來,她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
那天,白原對她說:“你這么漂亮,身材又這么好,要不你去我們公司當模特吧!”
“當模特?”程露睜大眼睛。這種高逼格的工作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是這樣的,我們這是個貿易公司,其實就是給一些國內的生產廠家接外貿訂單。我們最主要就是做內衣,需要模特穿上樣品,再拍成照片給外國客戶展示,客戶看上了產品才會下訂單。”
“這……”
“怎么?怕羞,放不開啊,都啥年代了?”
“不是,我……我……”
白原帶她去了公司。公司的辦公桌上果然擺滿了款式繁多色彩斑斕的文胸、內褲和情趣內衣。
程露真是大開了眼界,她隨手拿起一件,質地,款式都不錯,還真有些愛不釋手。
“怎么樣,你的工作就是穿上這些衣服,然后有專門的攝影師給你拍照,每天把新產品拍完,你的工作就完成了。”
“這,就在這辦公室拍么?里面那么多呢!”
“有專門的換衣間和攝影棚,你是怕走光吧,多慮了,拍片時沒有其他人,攝影師也是女的。”
程露考慮了半天這才答應下來了。畢竟五位數的工資還是有吸引力。
開工那天,程露在換衣間寬衣解扣,心里狂跳不停。畢竟這和傳統的工作比起來,還是有些挑戰。
攝影師是個女孩兒,別人都叫她阿紫,年紀和她差不多。短頭發,圓臉,大眼,櫻桃嘴,看上去清純又漂亮,就是身材有些單薄。
她拍照的時候,總讓陳露做出一些挺誘惑挺挑逗的表情和動作。
程露心里雖稍有不快,但也只能照辦。俗話說端人家碗,受人家管,她領了這份工資,就只能聽人家安排了。
可每當程露做多了這種大膽勾魂的動作后,就發現身子起變化了。幾組照片下來,她就感覺全身發熱,身體里好似有條蛇在四處游走。她忍不住又擺出幾個更大膽的造型,攝影師舉起相機,不斷向她豎起大拇指,直呼“棒”。
這些動作足以讓人瞠目結舌,她其實完全沒必要做出來的,但此時她已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要穿上那些內衣,她就像著了魔一樣,化身為蕩婦了。
這些情趣內衣實在太誘人了,不知不覺就把女人骨子里的“好色”本性勾引出來。
三
那天拍完照片有些晚了,公司里的人全都下班了。程露在收工換衣服的時候,攝影師忍不住在她胸上捏了一把,笑著說:“你真是個尤物,連我這個女的看了都流口水。”
兩人平時都開慣了玩笑,當下程露就笑著說:“那你流個給我看看。”
“那你把你的胸罩解開,你看我流不流?”
“你咋不看你自己的,好像你沒有似的?”
“我的小,就是給男人看了估計也沒感覺。”
“那你找個男的脫了讓他看看,看看人家有沒有感覺?”
攝影師撲上來就掐她。程露忙護著自己的胸,沒想到攝影師嬉笑著就去扯她的內衣掛扣。
兩個女人笑著扭在一起。
攝影師還真把她的內衣扯了下來,還輕輕在她胸上咬了兩口。
程露又好氣又好笑,不甘示弱也去抓她的內褲……
兩個女人簡直玩瘋了,玩了好一陣這才穿戴整齊走出攝影棚,卻沒想到白原默默站在門口。
程露大吃一驚,指著白原:“你……你還沒下班,你……你是不是什么都看見了。”
白原忙擺擺手:“我都沒敢進來,我啥都沒看見。”
兩個人臉上通紅,但愿他什么都沒看見吧!
下班了,白原送她回出租屋。程露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什么都沒看見?”
“你覺得呢?”
“你肯定沒說實話。那攝影棚到處都是孔,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眼都沒看。”
“我是看到了,不過沒敢細看,那畫面太香艷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撲上來。”
程露只好低下頭,紅著臉說:“都怪阿紫,她簡直太壞了。”
白原送程露回出租屋,剛進門,白原就一把抱著她。
程露忙用力掙扎:“你要干什么?”
“露露,我喜歡你很久了。”
“你快松手,你是有老婆的人了。”
“不,你才是我最喜歡的人,剛才那畫面太刺激了,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也許是剛才的畫面刺激了白原的獸性,此時的他和平時彬彬有禮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他不顧她的掙扎,粗魯地剝光了她的衣服,深深地把頭埋在她的胸前……
白原像頭蠻牛似,不知疲倦,讓陳露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
完事后,白原不停地對陳露說,對不起對不起。
程露釋然了,忙說:“有啥對不起的,都怪我不該讓你看。還有你千萬別讓你老婆知道了。”
“你放心,沒事兒,她不會知道的。”
這種事兒,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兩人隔三差五就會滾一次床單。雖然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還是被攝影師知道了。
四
那天,她拍完照片,悄悄對程露說:“你們兩個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程露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你說什么?我和誰睡一起?”
攝影師笑笑:“你裝,你繼續裝。”
“我真沒裝。”
“我告訴你,你頭一天干了些什么,你的身體第二天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我。你最好別和他搞在一起了,他可是有老婆的人。”
“沒有,真沒有,你別瞎猜。”
程露嘴里雖說抵死不承認,可是心里還是暗暗吃驚。這娘兒們,到底是如何察覺的呢?
兩人每次都干得很機密,按理說不會有人知道。
那天,程露為了避人耳目,出了公司,往前走了好一段才上了白原的車。
兩人把車開進了一片樹林,正在車里忙到飛起的時候,車門一下被人拉開了。
兩人以為樹林很安全,竟大意忘了鎖車門。此時,兩個赤條條的身子被人抓了現形。
來人是白原的老婆,她肥嘟嘟的身材,滿臉的橫肉,抬手就給程露兩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而白原此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一旁瑟瑟發抖,任程露被欺負,他也不吭一聲。
“你滾,馬上就給老娘滾出公司。”
女人把程露打了一頓又罵了一通,然后便開車揚長而去,而白原也開著車跟在她屁股后面走了,留下她一身的傷痕,孤零零地坐在樹林里。
這女人的父親是外貿公司的老板。白原也是通過她才坐上這經理位置的,所以白原在她面前一直抬不起頭來,就更別談公開違逆她了。
樹林是在郊外,車都打不到。程露只好從樹林里走出來,走了好遠這才打上車回到家。
當小三本就不光彩,而她還被抓了現形,公司里是呆不下去了。第二天,只好孤身離開了廣東。
她來的時候,白原熱情周到地接待她,而她走的時候,白原避她都唯恐不及。
第二天,阿紫打電話來問她怎么不去上班,她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把阿紫拉黑了。
五
程露回到家,找了份酒店的前臺工作,然后通過別人介紹,認識了明浩。
明浩很喜歡她,兩人交往一個多月以后就同居了。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相處很融洽,屬于看一眼都能領會對方心思的那種。
兩人是在酒店里訂婚的,那天,她很開心,拍了很多照片發朋友圈。
可就在兩人即將步入婚姻殿堂修成正果的時候,居然出了幺蛾子。這些視頻到底是怎么來的呢?
程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一個頭緒。
第二天,她忍不住打電話給明浩:“明浩,你真的不相信我嗎?”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我們還是分了吧!”
“不,你聽我解釋?”陳露聲嘶力竭地嚷道。
“你不用解釋了,以后多保重,自己照顧好自己。”明浩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程露無力地垂下了頭。
六
程露一個星期瘦了好幾斤,這幾天她茶飯不思,每天就靠喝水續命。她太愛明浩了,可是,幾個無中生有的視頻就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奪走了她的男人。
在這個世上,找一個可以結婚的男人容易嗎?而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就被人奪走了。
到底是誰這樣缺德,要這樣害她?
那天,就在她氣得快發瘋的時候,微信里突然吱的一聲,她點開微信,一個叫紫羅蘭的人問道:“你還好嗎?朋友。”
她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她是誰來,忙問:“你是誰?”
“我是阿紫啊?”
“阿紫,你在哪兒?”她喜出望外。阿紫就是當初給她拍照片的那個攝影師。
“我正在你家鄉拍一個白酒的廣告短片,突然記起你好像就住在這兒,于是想看看你,你方便碰個面嗎?”
“好啊,好啊,你住在哪兒,我馬上來找你。”
程露拿了優盤就朝阿紫定位的地方奔去。
兩人很久沒見,再次重逢就來了個深深地擁抱。
“阿紫,我好慘啊!”程露說著就流下淚來,她掏出那個U盤遞給阿紫:“你給我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紫很納悶,一臉狐疑地把U盤插入電腦,隨后,她也目瞪口呆:“你……”
程露看著她吃驚的樣子,幽幽地說:“如果我說我從來沒和這些男人上個床,這些視頻全是假的,你相信嗎?”
“這怎么可能,我仔細看了,這個視頻可不像候的啊。這絕不是那種技術稀爛的換臉色情片,你是不是把自己做過的事全忘了?”
“不,我沒忘,我根本沒做過,現在連你都不信我了?”阿紫忙嘆口氣說:“我相信你,可是,這事兒實在太奇怪了。”
當天晚上,兩人就在酒店里睡了。
睡到半夜,程露迷迷糊糊地,感覺有只手輕輕伸進了懷里,她睜眼一看,房間里燈是開著的,阿紫一絲不掛,一只手正貼在自己胸上。
程露驚醒過來問她:“你干什么?”
阿紫笑了笑:“好久沒看你,實在忍不住想好好看看你。”阿紫說著便用力摟住了她說:“你還記得那次嗎?”
程露一下想起了她們那次打玩時的情景,真是恍若隔世。阿紫一邊去摸她的胸,一邊去搔她的胳肢窩,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世人的男人都靠不住,只有女人之間的友誼才永遠,忘掉那些臭男人吧。”阿紫說。
這次兩人沒有局限于打鬧著玩,而是嘗試著把手伸進了對方的身體……
剛被人拋棄的程露怕極了孤獨,怕極了空虛。她讓阿紫搬去和她住在一起。有了伴兒之后,她的日子開心許多了,不過她還是沒忘記調查視頻的事。
“你說,會不會是有女孩兒也喜歡上你男友,這才故意搞你?”
“是有這種可能,不過她去哪兒搞的這些視頻呢?”
那天,她實在查不出頭緒,就對阿紫說:“要不,我去報警,讓警察幫忙查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紫忙攔著她:“報什么警,你這不自找麻煩嗎?”
“不,這人實在太可惡了,我一定要把它查個水落石出。”程露說著拿起手機就要去警局,阿紫見狀一下著急了,忙大聲說:“你……你別去了,我……啥都告訴你吧。”
程露轉過頭看著她。
她垂下頭,輕聲說:“露露,我……我自從給你拍照,我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你了。知道白原上了你之后,我羨慕嫉妒恨,心里像貓抓一樣,是的,我吃醋,是我去通知白原的老婆,讓她去抓奸的。”
程露睜大了眼睛。
“但我沒想到,你隨后就離我而去。可我怎么也忘不了你。后來我用小號加你,我在你的朋友圈知道你找了男朋友,我難過得要命,我想把你忘掉,可是我做不到。可面對你們就將結婚的消息,我又氣又急,只要你結了婚,你就永遠屬于別人了。我想把你搶回來,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好辦法。”
“最后我才想到一個法子。我把你以前的照片全翻出來,然后用電腦技術去掉了你的內衣,然后再把你換進了那些場景。我本來就是搞攝影的,剪輯制作這樣的特效鏡頭可說是手到擒來。我調查清楚你男友的地址,然后把視頻給他寄去,他果然離開了你。現在,你終于完完全會屬于我了,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愛你,為了你,我甚至愿意去死。”
“那你去死吧”程露氣得發抖,甩手一個耳光就狠狠抽了過去,可抽到一半,她的手就再也抽不下去了……
她想起一位奧斯卡影后說的話:“男人就像火車進隧道一樣,來來回回地穿過女人的身體,只有女人間的情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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