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二十一個節氣,也是冬季的第三個節氣。大雪節氣較小雪節氣而言,氣溫更低,降雪量也更大了,雪景也更加奇特。
當年,白居易當江州司馬時,曾經寫過一首《夜雪》:“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江州在今天的江西九江,算是南方了,竟然還有那么大的雪。到了北方又會如何呢?
今天的“詩詞漫游記”,我來和大家分享李白的《北風行》,看看當年北京的雪勢如何。
北風行
(唐)李白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
倚門望行人,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
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文金鞞靫。
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網生塵埃。
箭空在,人今戰死不復回。
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
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
《北風行》是樂府的古題,南北朝詩人鮑照也有以《北風行》為題的詩篇,感嘆北風雨雪,行人難以歸鄉。
與原來的主題相比,李白的這首《北風行》內涵更為深刻。
自然界的風雪尚且讓羈旅在外的游子困擾不已,國家的風霜雨雪則更讓人擔憂。
通過一對夫婦因為戰爭而生離死別的遭遇,詩人有力地控訴了戰爭的殘酷,飽含著對百姓的同情。
詩人說:
相傳,在極北之地的寒門,有燭龍銜著燭火來替代陽光,它睜開眼就如同白晝,閉上眼就是黑夜。
在這日月都照不到的苦寒之地啊,唯有北風怒號著從天邊而來,那燕山上的雪花大如席,一片片飄落在軒轅臺。
在十二月的寒冬,幽州城里有一個婦人不歌不笑眉頭緊鎖,她倚門凝望著來往的行人,想起丈夫曾經遠在長城戍邊,那里比幽州還要寒冷艱苦,不禁悲從中來。
當年,丈夫提起劍就要去守衛邊關,只留下一個虎紋金箭袋。袋中有一支白羽箭,如今已經蛛網密布、滿身塵埃,而那戍邊的人已經戰死沙場不再回來!婦人不忍心再看到這些舊物,只能將它焚成灰燼。
奔涌的黃河尚且可以用泥土塞住,而與愛人生離死別的悲痛,就像這北風雨雪一樣難以止住啊!
詩中,最著名的兩句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大氣磅礴,驚艷千古!
這句詩,大家讀了都知道這是夸張,是為了強調燕山雪大、北方天寒。
千百年來人們都覺得這句詩非常有感染力,對于燕山與北方的寒冷有一種與作者感同身受的深刻印象。
我們知道,李白的詩經常運用大量的夸張手法,寫山是“連峰去天不盈尺”,氣勢磅礴;寫悲愁是“白發三千丈”,憂思萬縷;寫友情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那么,同樣是夸張,這里的“燕山雪花大如席”有沒有一種夸張過分的感覺呢?
魯迅在《漫談“漫畫”》中說得好:“‘燕山雪花大如席’,是夸張,但燕山究竟有雪花,就含著一點誠實在里面,使我們立刻知道燕山原來有這么冷。如果說‘廣州雪花大如席’,那可就變成笑話了。”
可見,夸張,作為一種藝術創作的手法,也不能無限夸大,也必須掌握一定的“度”,否則,就難免要鬧出“廣州雪花大如席”的笑話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的夸張,之所以不覺得過分,是因為在“燭龍棲寒門”的無邊黑暗中,在茫茫大荒軒轅高臺的襯托下,只有大如席的雪花才能和周圍的空間相協調。
惟其如此,結尾“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的夸張才會具有如此驚心動魄的感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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