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磊

江蘇南京總統府內復原的兩江總督署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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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南京長江路上的總統府是南京一個著名景點，大部分中國人都在電視或者書報上見到過總統府高大的西式門樓。實際上，這里的歷史遠比我們所認為的要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

明初這里為漢王府，清代被辟為江寧織造署、兩江總督署；太平天國時期，洪秀全曾在此建天王府，清末重新成為兩江總督署。

江蘇南京總統府內復原的太平天國政權天王府金龍殿

民國肇始，孫中山在這里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臨時政府結束，這里成了以黃興為留守的南京留守府；1913年“二次革命”，這里又成為討袁軍總司令部；1913年至1927年，這里先后成為江蘇都督府、五省聯軍總司令部、直魯聯軍聯合辦事處等，近代史上的大小軍閥有程德全、張勛、李純、齊燮元、盧永祥、馮國璋、孫傳芳、楊宇霆、張宗昌等先后入主此地。

1927年4月國民黨定都南京，這里成為國民政府所在地。抗戰時期，南京淪陷，這里被汪偽政府的立法院、監察院和考試院所占據。1946年5月，國民政府還都南京，仍在這里辦公。1948年5月20日，蔣介石在所謂“行憲國大”當選“總統”，這里便成了總統府。總統府雖然在清末兩江總督署的基礎上改建了一些建筑，但總體上還是保持了曾國藩重建兩江總督署的格局。

由此可見，這里被稱為“中國近代史遺址博物館”，實在是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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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總占地面積為9萬平方米，共分三個參觀區域。中區（中軸線）主要是國民政府、總統府及所屬機構；西區是孫中山的臨時大總統辦公室、秘書處和西花園，以及參謀本部等；東區主要是行政院舊址、馬廄和東花園。

在總統府門外，就能看到那座熟悉的門樓。說它熟悉，是因為即便沒有來過南京的人，也從那張著名的《占領總統府》油畫中見到過這座建筑了。門樓的原址為兩江總督署頭門，1929年新建了這座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大門樓，是西方古典門廊式建筑，莊重氣派。1948年5月蔣介石當選總統后，即將門樓上“國民政府”換成了“總統府”。

江蘇南京總統府景區門樓

進入大門，院子北面就是大堂。是很典型的中式建筑，面闊七間，與二堂以穿堂相連，呈“工”字型。同治九年（1870）曾國藩重建兩江總督署，這里是大堂。1912年1月1日孫中山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的就職典禮，就在大堂后的西暖閣舉行。后來國民政府入住，這里繼續作為大堂，并將孫中山手書“天下為公”匾額掛于大堂正中橫梁上。大堂之后的二堂，原為太平天國的內宮建筑，兩江總督署時期為二堂。民國年間，為禮儀活動場所。

由大門，到大堂，再經穿堂往北，構成了整個建筑群的中軸線。兩排朱紅油漆大木柱排列兩側，就像一條時空長廊，將我們引向歷史的深處。

中軸線上最北的重要建筑是一座西式四層小樓，就是當年國民政府的中樞和蔣介石辦公樓的“子超樓”。除了二樓的蔣介石辦公室外，三樓還有國務會議廳，國務會議當年每兩星期召開一次，會議廳曾見證了中國近代史上許多重大歷史事件的討論決策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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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區內的兩個展覽室值得一提 — 一個是“清兩江總督署史料展”，另一個是“洪秀全與天朝宮殿歷史文物陳列展”。

“清兩江總督署史料展”這幾個字由清史專家戴逸先生題寫，展覽以史料和實物結合，并輔以場景復原，展示了兩江總督署的演變。

兩江總督統攬江蘇、安徽、江西三省軍民政務，在滿清督撫之中，地位僅次于直隸總督。有清一代名臣如林則徐、左宗棠、曾國藩、李鴻章、張之洞、劉坤一、沈葆楨等都曾出任兩江總督。1864年清軍攻陷天京，六年后的1870年，第三度出任兩江總督的曾國藩在天王府的廢墟上重建兩江總督署。但他搬入新建成的督署僅70多天，就于1872年3月12日病死于督署之內。

“洪秀全與天朝宮殿歷史文物陳列展”則模擬復原了金龍殿、天王寶座、書房等，再現了天朝宮殿的恢弘。太平天國定都天京雖然不過短短11年，但洪秀全卻建起了金碧輝煌的天王府。只可惜，在天京陷落后淪為一片瓦礫。

當年的金龍殿是什么樣，誰也不知道了，這個展覽復原的金龍殿應該有一些文字依據，但恐怕也還是有想象的成分吧。復原的金龍殿有一副對聯：

天命誅妖，殺盡群妖，萬里河山歸化日；王赫斯怒，勃然一怒，六軍介胄逞威風。

我查了一下，這副對聯雖然出自洪秀全，但原先并非在金龍殿，而是為太陽城即天王府外城所題。在復原的另一間屋子也有一副對聯：

眾諸侯自西自東自南自北；予一人乃圣乃神乃文乃武。

可見進入天京后的洪秀全，自大到多么嚴重的程度。

原先的天王府雖然已灰飛煙滅，如今在此幾乎找不到天王府舊物，但這里在1982年被列入第二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用的正是“天王府遺址”的名義。其實仔細看這個“中國近代史遺址博物館”景區，還是能看出來一些門道的：兩江總督署大堂的威嚴自不必說，連太平天國這個短命政權，也會在宮殿外用“有招方準進，否則血云中”這樣的話來突出洪秀全的威嚴與地位，更是憑著比商鞅還要嚴酷的軍事化管理，用十來年時間就建起了一座據說比北京故宮還大的天王府。到了國民政府時期，子超樓的國務會議廳保留著當年的桌椅陳設，蔣介石的座椅背還比其他人要略高一些，以突出其至高無上的地位。如此種種，體現出的正是法家的權力意識。

江蘇南京總統府內的南京臨時政府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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