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貧寒卻天賦極高

唐朝畫馬誰第一？韓干妙出曹將軍。

——元 宗衍《題韓干畫馬圖》

韓干重視寫生，堅持以真馬為師，遍繪宮中及諸王府之名馬，所繪馬匹，體形肥碩，態度安詳，比例準確，一改前人畫馬螭頸龍體、筋骨畢露、姿態飛騰的“龍馬”作風，創造了富有盛唐時代氣息的畫馬新風格。

后代畫馬名家如李公麟、趙孟頫都曾向他學習，他還畫過許多肖像畫和佛教宗教畫，但傳世不多。

01

王維重才，韓干成家

如果沒有王維，韓干畫的再好，也只是一個愛畫畫的酒肆馬夫。

韓干是寒門子弟，少年時在長安的酒鋪當伙計，負責給老主顧送酒。

王維是酒鋪的老主顧，結賬的日子到了，韓干去王維家收酒水錢。

偏巧王維不在家中，管家不能做主付錢，韓幹只好在王維家的院子里等待。韓干一邊等，一邊用木棍在地上畫畫。

王維回來后看見韓干畫在地上的作品，大呼神奇。于是推薦他去曹霸家學畫，并且在經濟上給予很大的幫助。

韓干拜師之后成就青出于藍更勝于藍，看元代宗衍的詩就知道：“唐朝畫馬誰第一？韓干妙出曹將軍。”這里的“曹將軍”就是曹霸。

40 多歲時，韓干在曹霸的引薦下入宮做供奉。那時陳閎畫馬名聲最響，在宮中一身尊榮。

玄宗皇帝命韓干跟陳閎學習畫馬，但進展不太顯著，后來韓干改變只臨摹不寫生的方法，經常到馬廄里去，細心觀察馬的習性，對比找出馬的性格特征，找出馬的動作規律，并把各種各樣的馬記錄在案。

日子久了，人們對韓干經常進入馬廄，甚至搬到馬廄里和飼養人一起住感到奇怪。韓干回答說：“我學習畫馬，馬廄里所有的馬都是我的老師”。

為了深入了解馬的習性，他常癡呆地觀察上幾個時辰，這樣時間久了，馬的各種體貌，奔跑雄姿，千變萬化的動態，在作畫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活現在紙上。所以人們都稱贊韓干筆下的馬是能跑動的馬。

韓干到底寫生畫了多少？根據《歷代名畫記》所言，玄宗好大馬，皇宮御廄中有四十萬匹馬。

玄宗也好藝術，命韓干把他的駿馬都畫下來，玉花驄、照夜白、浮云、飛黃、五方之乘等等都是一時之駿。

當時岐、薛、寧、申諸王的馬廄中，都有駿馬，韓干也都一一畫下來了。就這樣，韓干寫生駿馬，獨步古今的馬圖誕生了。

02

畫馬寫生，以馬為師

韓干是運用線條的高手，他勾畫的線條沉穩有力富有彈性。用陰影和簡單的交叉筆觸突出了肥碩身體下的健碩骨骼。馬腿肌肉部分，在韓干的妙筆勾勒下顯得力量感十足。

唐代仕女以肥胖、富態為美，時代造就了欣賞習慣，馬的造型同樣如此。韓干畫的馬體型肥碩，膘肥體壯。

《神駿圖》中的馬有此風，現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的韓干《牧馬圖》中的馬也是如此，美國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照夜白圖》中的馬同樣體現了這一特色。

韓干將當時臨摹畫法，改為寫生畫法，更加深了對馬的習性和特點的認識。對后世畫馬產生了積極的影響。他的馬體型肥碩，態度安詳，比例準確，一改戰爭年代的馬筋骨畢露，姿態飛騰的龍馬作風。他的馬充分展示了和平時期那種祥和的氣氛，創造盛唐時期，畫馬的新風格。

卻也因畫馬體態肥碩，杜甫在《丹青引》中曾贊曹霸貶韓干：“韓干畫肉不畫骨，忍使驊騮氣凋喪”，但同代或后世人多認為杜甫此評有失偏頗。

唐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為韓干正名，認為杜甫所貶的正是韓干畫馬的長處，韓干所畫為唐玄宗馬廄中的外域名馬，與本土出產的馬截然不同，寫實而生動。

《宣和畫譜》說：“ 所謂干唯畫肉不畫骨者，正以脫落展、鄭之外，自成一家之妙也。”

蘇軾《韓干馬十四匹》：“ 韓生畫馬真是馬，蘇子作詩如見畫 ” 。

明僧宗衍《題韓干畫馬圖》：若問 “ 唐朝畫馬誰第一 ”？唯有 “ 韓干妙出曹將軍 ” ！

03

毫端有神，逸態蕭疏

韓干是唐玄宗當朝的宮廷畫家，院體派的特色在此表現得淋漓盡致，看似單純簡約的畫面——就是一匹被拴在柱子上的馬，實則充滿了豐富的內涵和情緒。

韓幹的作品在宋《宣和畫譜》中著錄有五十二件之多，流傳至今僅有《照夜白圖》頁和《牧馬圖》頁兩件，被公認為韓幹真跡。另有舊題《韓幹神駿圖》卷，畫法精巧。略乏古拙，但猶有唐風，被認為是五代仿唐之作。

《照夜白圖》

用筆簡練，線條纖細而道勁。脖頸和四腿巧用淡墨略施暈染，充分表現出駿馬膘厚的體態和健碩的質感。

畫中間的拴馬柱，在重墨的渲染下，顯得格外結實堅固，襯托出正奮力掙脫羈絆的“照夜白”的無助。

“照夜白”絕望的眼神，是韓干整幅作品的神來之筆，反映出韓干對唐玄宗的同情與理解。

《牧馬圖》

無論人物還是馬的線條，都遒勁有力，如彎弓一般。

整幅畫與《照夜白圖》類似，十分簡素，只有一位長須戴巾、腰插馬鞭、手執韁繩的胡人奚官和黑白二馬，別無其他。奚官準備出外放牧，兩馬并排前行，它們體態壯碩，與盛唐人物畫中意態纖秾的新風氣一致。

總體來說，韓干畫馬是以實踐寫生為主，因此他畫馬的專注力和癡迷的寫生精神，對后世畫馬，有深刻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