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飛無痕》之二十

58

虎向天嘆口氣：“本來，起初是這樣。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小蝶，只有你看見小蝶受苦的情況，你不會不管，你會來殺我，這樣我就解脫了。但后來，我發現了小蝶在藥中給我下‘千里香’時，我就改變了主意。我想，與其讓你擔著不仁不義的名聲來殺我，還不如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小蝶手里。所以，后來我不再折磨小蝶，你也再沒有看見我折磨她的一幕。”

梅不爭想了一想，道：“你說得有道理，但你剛才為什么不先殺了我，或者避開那一劍？”

虎向天嘆氣：“你給我的‘龍虎破荒掌’的拳譜，在我修煉一段時間后，就發覺出不對勁了。我曾經派人去向武林前輩打聽，才明白我這樣非純陽之身的人，是不能修煉的，但我沒在意。我明白你是希望我修煉成殘疾后，才有機會下手殺我。所以，我給你這個機會，繼續去修煉。但是，你不明白，我竟然修煉成了這門絕世掌法。”

梅不爭驚詫道：“不可能！你明明已經雙腿盡廢，怎么還練成了這門掌法？”

59?

虎向天竟然一笑：“是。你撕去的那張扉頁上是這樣說的：龍虎破荒掌威力無儔，但須純陽之身方好練成；倘非純陽之身修煉，則一年后雙腿盡廢，不能行走，慎之慎之！是不是這樣？”

梅不爭道：“是！”

虎向天又是一笑：“倘非純陽之身修煉此掌，一年后雙腿盡廢，不能行走；但拳譜上并沒說，雙腿盡廢后，不能修成此功呀？”

梅不爭愕然：“是，這點是沒注明！”

“所以，我就終于修煉成了這門絕技！但我沒跟任何人說起過。雖然，小蝶的‘千里香’使我的功力打了折扣，但我還是練成了。而且，我還已經修改過拳譜，你和三弟均可以依照我改過的拳譜，在一年內修成此功。我只希望在我去后，你好好善待小蝶。她跟我受了那么多年苦，應該去找她自己真正的幸福了。也希望你們齊心協力，將‘虎嘯山莊’照顧好，這樣，我就安心了。”

60??

密室外的陽光，還是非常燦爛。

蘆苦兒不解地問：“我感覺，后面還會發生一些事,。小賊，你本來是應該阻止他們的，也只有你能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

羅金龍仰天一嘆：“世上艱難惟一情！有些事我們能阻止，有些事是無法阻止的。這里沒我們的事了，我們該離開了！”

走在最后的白衣小憐，忽然聽見密室里傳來一句話：“小蝶，三弟，二哥自詡聰明過人，想不到到頭來，還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過。二哥我，先走一步了！”

是梅不爭的聲音。

之后，是一聲哀婉的嘆息：“向天，我也隨你去了。”

61

這一刻，小憐回頭的一瞥間，看見密室的縫隙里，忽然閃過一片光華。

她知道，那是花小蝶的“蝶滿天下”。

在“大風堂”時，他和兄妹們常聽爹爹講過“蝶飛無痕”的絕技。

花小蝶的“蝶”，已經二十年沒出過手。

但這一刻，她以自己的“蝶”，還了自己的心愿。

在走出很遠后，他才聽見一聲狼嚎似的聲音：“我們是三兄弟，說過的同生共死，怎么你們就這樣都走了。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

再以后，是一聲沉重倒地的聲音。

白衣小憐的眼角，有淚水滑落。

這時，她聽見走到前面的羅金龍發出一聲輕嘆：“‘錘震江南’崔小南恃才傲物，東岳一戰后，江湖上就沒有‘錘震江南’崔小南這號人物了。如今，一場軒然大波后，江湖上也再沒有‘虎嘯山莊’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