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新中國的成立,無數革命英雄不得不舍棄家庭、愛情乃至生命。因此,有許多革命英雄的家庭都是破碎的,他們的家人和后代或丟失或去世。
開國中將張經武原本有三個孩子,但由于種種原因,只有大女兒華崗存活了下來。
1938年,張經武受中共中央委派,赴山東組建八路軍山東縱隊,展開敵后抗日游擊斗爭。到山東后,在一次婦女工作會議中,張經武認識了面龐清秀、一頭齊耳短發、神采奕奕的楊崗。
第一次見楊崗,張經武就動了心,只不過他沒敢冒昧地表明心意。或許是命運的安排,一次感冒發燒,讓他與心愛之人有了接觸。
那日天氣寒冷、大雪紛飛,忙碌了一天的張經武直到傍晚才從支隊返回住處。即便已經是高級指揮員,但由于條件艱苦,張經武也只能住在村莊里的一個教堂內,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是他全部的用具。
平時,張經武回到住處后依舊要工作,可這天他破了例,連身上沾滿雪花的棉衣都沒有時間脫掉,就仰面躺在了床上。張經武只感覺身體冷一陣熱一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病了,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恰時,楊崗正在向中共山東分局書記郭洪濤匯報請示工作,由于有一些決定要經過張經武的同意,所以郭洪濤就將楊崗帶到了張經武的住處。
兩人一推門,就看見張經武在床上仰躺著,身上濕淋淋的,意識到不對勁,兩人急忙上前查看。楊崗祖輩從醫,一眼就看出張經武病了,用手一摸,果然是燙的。
楊崗十分確定張經武得了重感冒,將情況告訴郭洪濤后,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不多時,楊崗就端著一碗藥湯重返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中,楊崗每日都會送藥,沒過幾天,張經武就重新恢復了狀態。張經武愈發對楊崗充滿了好感,他不想錯過這么好的姑娘,于是大膽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1939年,在郭洪濤的主持下,張經武和楊崗舉行了簡單的結婚儀式。
當天,戰士們正忙著給他們收拾房間,山東縱隊的其他領導們也紛紛來湊熱鬧。一些同志笑鬧著要張經武請客,不料張經武雙手在口袋上一拍,說道:“我是一個窮光蛋,拿什么請客?”
這時,楊崗卻悄悄湊上前,從自己口袋中掏出一塊銀洋遞給了張經武。這是她參軍前父親給她留下的,放在這一天,也可以看作是她的嫁妝。
就這樣,張經武用這一塊錢請大家吃了一頓飯,這場婚禮也被人稱為“一塊錢婚禮”。
只過了幾天蜜月,張經武和楊崗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1940年,張經武要去延安參加中共第七次代表大會,組織決定讓楊崗跟著一起去。后來,由于“七大”向后延期,張經武夫妻倆只好一直留在了延安。
1941年,張經武和楊崗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取名華崗;1942年,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也來到了人間,可僅僅過了幾個月,這個孩子就得了急性腹瀉癥。
當時的邊區正被國民黨嚴密封鎖,醫院也缺醫少藥,第二個孩子在醫院中得不到救治,病情越來越嚴重直至去世。
當張經武得知噩耗時,他無比悲痛,但戰事的緊張使他無法離開崗位去送孩子最后一程。受他的囑托,管理科的同志為孩子做了一口小棺材,將其安葬在了一處山頭。
很長時間后,張經武終于回到了家中,他安慰悲痛的妻子:“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1944年,楊崗懷了第三個孩子,夫妻倆都高興極了。可是禍從天降,由于連日行軍,楊崗腹中的孩子還未出生就夭折了。
楊崗疼得滿炕打滾,醫生告知張經武,只有切除子宮才能救楊崗的性命,這意味著,楊崗從此失去了母親的權力。張經武絲毫沒有猶豫,在通知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當天,張經武就站在門外,聽著妻子痛不欲生的嘶吼聲,他心疼不已。
手術后,楊崗的生命得到了保障,身體也在慢慢恢復,可她卻始終高興不起來,痛失兩個孩子的陰云一直縈繞在心頭。
李井泉是張經武的老戰友,他見戰友夫婦如此悲痛,只好經常開導,消除他們悲痛的情緒。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1952年,李井泉夫人肖里懷了第八個孩子。孩子還未出生,李井泉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和妻子商量,如果生的是男孩,就送給張經武夫婦當兒子。
當第八個孩子出生后,得知是個男孩,李井泉果然兌現諾言送給了張經武夫婦。張經武夫婦喜出望外,感激不盡,給孩子取名為“張華川”。雖然毫無血緣關系,但張經武夫婦將張華川視為親生兒子。
不久,張經武家里又來了一位男孩兒,但在輩分上,是張經武的孫子。
原來,張經武的父親張千厚從湖南酃縣來到北京,得知兒媳不能再生育,也為之憂慮不安。恰時,家鄉侄孫張仲生第二個兒子張佐民出生,張千厚知道后高興不已,便立刻寫信給張仲生,要他把張佐民送給張經武做孫兒,張仲生也同意了。
一開始,張經武并不同意父親這樣做,畢竟他已收養張華川為養子,以后張華川的孩子也是他的孫子。但父親張千厚堅決要一個張家的孩子,并多次催促張經武把孩子接到北京。
無奈之下,張經武只好于1956年,把剛滿4歲的張佐民接到了家中。從此,張經武、張華川和張佐民成了不同根苗的三代人。
雖然輩分高了一截兒,但張華川和張佐民是同時進入北京市十一學校念小學的,之后又同時上了初中。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打散了幸福的張經武一家。1966年,張經武夫婦被抄家、被關押,15歲的張華川和14歲的張佐民也難逃厄運,他們一個被送到“干部子女學習班”接受“審查”和“教育”,一個被送到了“西城學習班”。
全家三代4口人被迫分離,完全失去了聯系。其間,張華川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從生父李井泉那里得到了證實,但他沒有急于改姓,依舊以張經武之子的身份示人。
1971年,張經武含冤離世,直到8年后問題才得到平反。但由于當時消息不通,張華川和張佐民無從得知此噩耗。
后來在黨的幫助下,張華川、張佐民得以與楊崗團聚,他們雖沒有血緣關系,卻感情勝似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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