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自衛反擊戰是一場令中國軍民氣憤且痛心的戰斗。
中國在自身經濟不好的情況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無償幫助越南改善國情20年,但沒想到對方狼子野心,在美國的煽動下竟然無數次在邊境挑釁,傷害中國邊境人民財產和安全。
無奈之下,中國人民解放軍只好對越展開自衛還擊作戰。
1979年,中共中央發布反擊作戰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派出9個軍、1個師,以及兩個邊防軍和各大軍區支援的炮兵、工程兵參加此次戰爭。
好消息是,中國軍民眾志成城,僅僅用了28天就給予越軍以沉重的打擊;但壞消息是,在這場戰爭中,我軍傷亡約2.9萬人,其中還有唯一一名女同志——郭蓉蓉。
如今,郭蓉蓉的事跡仍然被傳頌著,她的精神鼓舞著無數人。但人們不知道的是,郭蓉蓉英雄身份的背后,卻有一個艱難的童年和少女時代。
郭蓉蓉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哥哥,名叫郭成志,兄妹倆出生在山東青島一個知識分子家庭,他們的父親曾是民國報館編輯。新中國成立后,他們的父親在菜市場做了會計,郭蓉蓉出生后不久,全家人就搬到了老家生活。
在那個時代,出身尤為重要,由于家庭成分不好,郭蓉蓉從小備受排擠。但郭蓉蓉生性堅強,環境的苛刻并沒有讓她自暴自棄,反而使她充滿斗志,一心朝著自己的夢想靠近。
郭蓉蓉從小體態優雅,最大的夢想就是跳舞。1973年,她只身投靠在北京讀書的哥哥郭成志,在北京中央芭蕾舞團學舞蹈。
平日里,郭蓉蓉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空閑時間,整日在舞蹈室練舞。訓練結束后,由于北京沒有家,她和哥哥就只能寄宿在哥哥的朋友李志家中。
“她是一個非常熱愛生活的小孩,特別喜歡拍照。”李志回憶說。
那時候,郭蓉蓉因練習舞蹈,走路習慣性的外八,李志幾個大男孩就逗她,叫她“外八字”。但郭蓉蓉不理會他們,仍然保持著芭蕾舞演員的習慣。
“她不愿在別人家白白地蹭吃蹭喝,可她又沒錢沒糧票,你叫她怎么辦?她只能每到一處,就像小保姆一樣,幫人家洗衣服擦地。”李志說。
生活的艱苦,使得郭蓉蓉更加堅強,對訓練也愈加刻苦。然而,無論她多么努力,家庭出身總是使她卡在政審這一關,直到1974年,她才以編外身份,進入了162師宣傳隊。
不久,郭蓉蓉在表演《白毛女》中大放異彩,得到了領導的賞識。之后,郭蓉蓉順利入伍,還擔任了電影隊長。
在獲得軍籍和提干兩個喜事后,郭蓉蓉第一時間與哥哥郭成志分享喜悅,兄妹倆抱頭痛哭。
可當他們還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時,對越反擊戰開始了,162師要上戰場,郭蓉蓉隨戰友一同前往。臨走前,她特意回到北京,與哥哥郭成志和李志一家道別。
直到晚年,郭成志依然無法忘記與妹妹的最后一面。
那天,見到突然回來的妹妹,郭成志很是驚訝。提到上戰場時,郭成志滿是擔憂,但郭蓉蓉卻談笑風生,沒有一絲畏懼,還樂呵呵地唱起了歌:“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當時李志還安慰郭成志,讓他沒有必要害怕,一個女兵到了前線,必定會多有關照。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郭蓉蓉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在妹妹走后的許多天里,郭成志每晚都能夢到妹妹,隨著一天天過去,他的心也越來越忐忑不安。不幸還是發生了,郭成志沒能等到妹妹回來,而是等到了她犧牲的噩耗。
鄒世明是郭蓉蓉所在宣傳隊的隊長,許多年以后,他詳細回憶了郭蓉蓉犧牲的經過。
那是1979年2月,162師奉命奔赴越南參戰,郭蓉蓉和鄒世明被分在了傷烈組,負責烈士的信息登記和掩埋遺體。26日,傷烈組接到任務,前線部隊遭到敵軍襲擊,40多人遇難,需要傷烈組把遺體運回國。
原本,傷烈組可以早些時候出發,但臨出發時,領導有事交代,所以出發時間延遲了一會兒。等他們走開時,天色已經漸暗,傷烈組不敢繼續耽擱,因此沒等第二天就上路了。
車隊是兩輛車,前車運送遺體,后車坐著郭蓉蓉在內的13名戰士。到了晚上11點,一車人都昏昏欲睡,突如其來的一陣槍聲令他們瞬間驚醒。
放槍的人是越軍,鄒世明反應最快,連忙叫身邊的郭蓉蓉,但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他上前一拽一摸,卻發現郭蓉蓉的頸部已被鮮血浸染。
鄒世明不知郭蓉蓉是死是活,只能從身上扯下一截兒衣服,摸黑為她包扎傷口。此時,車廂內其他人已經開始跳車,鄒世明拉住其中一個,要對方和他一起把郭蓉蓉背下車,但那人一摸郭蓉蓉,十分確定地說:“她已經死了。”
鄒世明悲痛欲絕,但這時,他突然聽到駕駛室傳來呻吟聲,原來司機中了彈,但并沒有犧牲,他只好先去管活著的人,和另外幾名戰士將司機從車內拖了出來,向周圍艱難轉移。
就在他們剛走不遠,后面突然傳來爆炸聲,車子已經完全處在一片火海中。
第二天早上,鄒世明與增援部隊再度趕到現場,發現那里已經是一片廢墟,郭蓉蓉的遺體也被他們找到。
從那時起,鄒世明就一直處在自責當中。遙想剛剛上戰場時,他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郭蓉蓉,卻不想還是沒有把她保護好。
戰后,年僅24歲就犧牲的郭蓉蓉,被記三等功,骨灰也被運往國內親人手中。可令人扼腕的是,郭蓉蓉的骨灰到最后卻遺失了,至今沒能找到。
接收骨灰的正是郭成志,據他回憶,當年他正在青島演出,想到自己妹妹也是在青島出生的,于是就在招待所一棵松樹下把骨灰埋了。多年后,福山建起了烈士陵園,當地政府聽說郭蓉蓉是福山縣人,便找到郭成志,希望將郭蓉蓉安葬到陵園中,可骨灰卻已經找不到了。
李志得知這個消息后也十分心痛,為了傳揚郭蓉蓉的事跡,他特意找到了已經70多歲的鄒世明,沒想到,此次訪問他還有意外收獲。
當鄒世明得知郭蓉蓉的骨灰下落不明時,他突然說:“我這里還有一份。”
原來,鄒世明當年再將骨灰轉交給郭家時,他自己悄悄保留了一份。每年每逢清明節、中元節、郭蓉蓉的生日和忌日,他都會祭奠。
至今距離郭蓉蓉犧牲已過去了46年,但每當看到如今的盛世,人們就會想起像郭蓉蓉一樣,為祖國奉獻出青春年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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