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記智庫雨林

人口的變化，觀察城市發展與社會變遷的重要指標。

截至「城記」發稿，已有23個省級人口數據陸續披露。這其中，有13個省市呈現“負數”。值得注意的是，2024年陜西以人口凈增長躋身全國第七，成為中西部“唯二”逆勢上揚的省份。

在北方人口普遍收縮、低生育率常態化背景下，因為西安“吸附力”推動陜西“扭負為正”，映射出區域經濟與人口流動的新變化。

變化：人口變化趨勢

通過對數據分析發現，2024年全國各省人口變化特點：降比增多，人口減少仍是大趨勢。

統計顯示這23個省市的不同：人口正增長僅七個省市，分別是廣東、浙江、新疆、福建、海南、安徽和陜西；兩地人口持平：分別是天津、江蘇；其余13個省市，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長久以來的趨勢仍在持續：人口一直在向東南沿海（尤其是長三角和珠三角）等區域流入，比如廣東和浙江人口凈增長達117萬。

2024年已公布數據的各省市人口變化◎制圖/城記智庫

根據已公布數據，深圳和廣州增量分別為19.9萬和15.1萬，位列狀元和榜眼之位。合肥，以14.9萬人增量名列第三，是拉動安徽增長的關鍵。

在當前低生育率下，有地區在增長背后必然是有地區在流失。

這個方面，人口減少最大的地區已不分東南西北：這份名單上，既有眾人熟知的東北三省，也有近些年自發形成的“山河四省”；既有中部地區的“兩湖兄弟”，也包括云南和廣西等西部省份。

“山河四省”，除山西外都是人口大省。雖然省會都有大量人口流入，但同樣難以抵擋其它地級市人口的外流和減少。

在2024年，山東比上年減少達42.8萬，排名第一。其它幾個省份未公布相關數據，但以2023年數據來看：河南減少了57萬、河北減少27萬、山西減少15萬。合計來看，“山河四省”2023年共減少139萬。

從這個指數看，中西部的新疆和陜西跑贏了大勢。

陜西：出現“雙輪破局”

人口增長，有兩大關鍵因素：自然增長（即“出生人口”）和機械增長（即“人口凈流入”）。不同地區，情況有所不同。

廣東的“雙輪驅動”，極為明顯：一是連續七年保持全國第一大生育大省地位，2024年出生人口增加10萬（達113萬）；二是作為經濟窗口和制造業中心，一直都吸引了大量人才和人口的集聚。

相比較之下，浙江結構顯然不同：雖然人口增加43萬，但自然減少人口2.4萬，凸顯明顯的低生育率特征。也就是說，浙江機械增長人口即新增跨省凈流入人口達45.4萬，明證了這一趨勢。

2024年已公布數據的各省市人口變化◎制圖/城記智庫

一般來說，出生率高低與城鎮化率高低有關，基于省域層面：

主要中心城市貢獻經濟和產業，但出生率越來越低。浙江省、上海和北京等，皆驗證了這一客觀事實。相比之下，三四線城市貢獻較高的出生人口，在流動中實現人口資源和總量的再分配。

陜西同樣也不例外，不過因為西安形成相對平衡。

與大部分省份一樣，陜西連續多年人口自然增長率為負。不過，2024年陜西出生人口為29.1萬，增加2.1萬，實現“逆增長”。關鍵，就在西安這個“聚寶盆城市”——因為人口機械性增長，高基數又推動出生的增長。

近些年我們提出“重估西安人口”，認為常規“人口抽樣調查”嚴重低估了人口凈增長。若剔除西安貢獻，陜西仍將面臨巨大下行壓力，凸顯增長風險。

未來：西安引擎的再思索

目前，坊間仍時不時看到“吸血論”說法。簡單的數字層面，并不能判斷潛藏的多種法則和規律。

“強省會”模式，結果一直有驗證：濟南、長沙和成都大量增長，卻仍難以阻擋該省人口大量流失。若省會磁場“消磁”，只會面臨更大的失衡。近年的“明星城市”合肥，勉強將安徽人口增量拉正。

發達的南部沿海省會，人口“用腳投票”邏輯持續強化。這就包括廣東、浙江和福建等省份，通過機械性增長抵消“負的自然增長率”。只有廣東以絕對的增量，突破“愈發達愈不生”桎梏。

2024年已公布數據的各省市人口變化◎制圖/城記智庫

有增加也必然有減少，且減少是大趨勢。目前，全國多地面臨“人口收縮”壓力。

不久前，民政部相關負責人發文提及

“對人口收縮地區的行政區劃優化途徑展開探索”

這意味著，一場重大變革箭在弦上。

從1990～2020年分布圖上可見地區變化，也包括陜西多地。新一輪國土空間規劃，也有意識進行調整：黑龍江、內蒙等資源型省份轉向“國家糧倉”和“戰略資源庫”定位，淡化工業規模擴張。

國內人口收縮地區已呈現廣泛分布◎NEWS

所以，停留在字面上的“吸血論”，幾無意義。

不只是陜西，一個省份需要培育新經濟增長極，是地制宜。但是，人口的容納只在少部分地區。“七普”顯示，西安人口增量達448萬，GDP增幅為3.1倍；榆林人口增量為27萬，GDP增幅為2.5倍。

對陜西而言，已打破中西部和北方人口流失格局。但能持續多久，就看西安再承擔的動能有多大。

文=城記智庫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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