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晗/素材,伊河生活/整理,故事部分情節虛構處理,勿對號入座】
去年“八一”退伍戰友聚會,我匆匆趕到現場,這時一個感覺特別面熟的人徑直走過來打招呼,雖然我一時沒想起對方是誰,但出于禮貌我還是客氣地寒暄了幾
句,幾天后我卻遺憾地直拍大腿。
去年8月1日前夕,戰友微信群里發布了“八一”前戰友聚會的通知,詳細寫明了聚會的時間、地點和注意事項。
通知激起了我內心深處的戰友情。我已經轉業近30年,當年的青春小伙早已變成了灰頭發老頭,但近18年的部隊生活,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憶……
轉業后,為了生活我和戰友各奔東西,再說那個時候沒有手機,人又整天忙于單位工作,和戰友們漸漸斷了聯系。
直到十多年前,手機、微信普及到了城鄉的犄角旮旯,分散三、四十年的戰友才陸續恢復了聯系。
而自從大伙聯系上了以后,幾乎每年的“八一”,大伙都會相約聚一聚,話戰友情誼,訴說生活的變遷……
去年看到通知后,我便把這個通知放到收藏夾里,提醒自己到時候別忘了。
7月29日中午,我開著車趕了100多公里的路程,終于趕到了聚會場所,但是,就在我停下車進入聚會場所的路上,手機響了,原來兒子知道我今天到鄭州參加戰友聚會,但他公司在鄭州有點急事,想讓我抓緊時間過去辦一下。
因此,我趕到聚會現場后,和幾位許久沒有見面的戰友簡單說了一會兒(前兩次聚會他們有事沒參加),告別后,我轉身就要離開聚會場所。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長相清瘦、特別面熟的人,微笑著徑直向我走來打招呼,我連忙迎了上去。
“老戰友,這么些年都沒見面了,你還好吧?”那個人微笑著和我說話。
那一刻我腦子一片空白,這個人是誰啊,怎么這么面熟,但一時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但我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戰友,出于禮貌我假裝很熟悉,就和對方說:“唉,咱們都老了,孩子公司比較忙,我只好搭把手幫一下孩子……”
我努力回憶著,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可是,無論我怎么想,卻始終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和對方簡單寒暄了幾句后,我便匆匆離開會場,去辦兒子交待的事情。
兒子公司是做鑄造件的,我因為年輕時曾當過縣水泥廠辦公室的主任,因此兒子
成立公司后,我也在他的辦公室做點的事情。
然而,之后的這幾天里,我的腦子里會時不時地浮現出那個特別面熟的人。
我這人很怪,越是搞不清楚的事情,這件事情就一直在腦子里轉圈,雖然這件小事過去幾天了,那個人,那個稍微有些尷尬的場面,總也揮之不去。
到了第7天的早晨,一向早起的我,又出門去溜彎。
當我轉到縣城邊的一座小橋,正順著路往橋上走時,腦子突然一下子清爽起來,戰友聚會時見到的那個特別熟悉的人,不就是我剛軍校畢業時的老連長汪大鋒嘛。
1982年7月,剛從通信學院畢業的我分到部隊,我一路輾轉到獨立營報到,營政委接待了我。
政委顯然已經接到直工處的電話,他見到我之后,拿起電話就給8連打了一個電話。之后,就讓我在營部等著。
過了半個小時,一陣汽車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緊接著,一個高個子軍人走進了營部。
政委對來人說:“這名干部是軍校畢業分到咱們營的,你們連目前缺編,營里決定,把這名干部分到你們連,你現在把他帶回去吧!”
政委對我說:“這位是8連汪連長,你跟著他走吧……”
和政委告別后,我跟著汪連長來到汽車旁邊,我發現這輛軍車沒有車牌,前面保險杠上用白色油漆寫了一個一排軍車號碼。
當時只是覺得奇怪,接我需要連隊派一個司機就行了,何必連長親自來接。
天很熱,連長上了車,就把軍帽順手扔到了旁邊的座位上,方向盤一打,汽車吼叫著便駛離了營部。
汽車出了營部,便走上了一條鄉道,經過了一座長橋,拐了一道彎后就進入了山區,汽車跑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開進了一個由哨兵執勤的不大的門。
在一排營房前,我們下了車,連長把我領進一個大房子,指著門口一張空著的床鋪說,這是5班,這張床鋪就是你的了。一名軍人走了過來,連長說,他是5班班長劉曉光,有什么事情不清楚的,你問他吧,說完,連長就走了。
開飯前,全連集合連長講話時,專門向戰友們介紹了我,我走到隊列前面,作了自我介紹,從此,我成了8連的一個新排長。
到連隊不久,我才知道連隊指導員到軍校深造,指導員位置一直空缺,連長軍政都管,而且,連隊三個排長,我到位后,還缺一個排長,暫時由一個班長代理著。
我畢業于通信學校,對于基層連隊的日常管理,我也十分清楚,當排長后,我按
照在軍校學的東西,再結合其他排長的做法,認真做著一個排長應該做的事情。
一天,6班副班長王占軍(回族)因為3天沒吃上肉而和炊事班戰士吵架,差點和炊事班長動手,這事我聽6班長匯報后,感覺這事難辦,于是我出面處理這事。
我找王占軍了解情況,沒想到對方竟然對我愛搭不理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時連長正好經過,他一聲不吭站在王占軍面前:你們排長問你話,你怎么這個熊態度?有話不會好好說?
看到連長為我站臺,王占軍立馬低下了頭,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原來,他已經3天吃不到一點肉,炊事班只會給他炒雞蛋。
隨后,我又找炊事班長,這時我才知道,王占軍因為是回族,上士買菜時專門給他買有牛羊肉,但前兩天上士請探親回家后,臨時頂替的戰士買菜時,忘記了上士的交代,結果,王占軍吃不到肉,就拿炊事班撒氣……
后來,在我的協調下,那名頂替買菜的戰士向王占軍道歉后,并承諾買回牛頭羊肉,我又帶著王占軍,向炊事班的戰士和班長道歉,這事得到了圓滿解決……
過后,汪連長聽說我處理事情的方法后,把我叫到連部談話,他肯定了我這段時間的工作成績,鼓勵我大膽工作,提醒只要一碗水端平,就不會有啥大事。
1983年8月,在我當排長一年后,我被連隊黨支部接收為預備黨員。連長是我的
入黨介紹人,他在和我談話時說,我的優點很突出,愛學習,遇事愛動腦筋,以身作則,敢于負責,但身上的文人氣有點重,管理不夠大膽,在調動排里骨干和戰士的積極性上辦法不多。
連長的話聽得我臉紅,但不得不承認,連長說得都對。在心里,我對他十分感激,覺得他處事公正,并沒因為我有缺點而任由我自由生長,而是敢于指出我身上存的問題,做我的入黨介紹人。
在連隊官兵的眼里,連長公道正派,敢做敢為,是那種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我暗暗把連長當作學習和工作的榜樣。
沒想到,1984年,汪連長竟然轉業離開了部隊,聽說他轉業到林業局工作,此后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
后來,我在部隊干到營長,1995轉業地方,最后從市環保局三調退休。
戰友群成立后,我曾見到過汪連長的名字,知道他家相距不太遠,但事后忙于日常瑣事,也就漸漸忽視了老連長。
沒想到在去年戰友聚會上,汪連長看到了我,主動走過來和我說話,可我那時竟然沒認出他來。
在我的印象里,老連長高大威猛,令人壓抑,可40年沒見,那天和我見面的汪連長,竟然成了一個又黑又瘦的高個子干巴老頭。
一想到那天我的舉動,我忍不住直拍大腿:唉,聚會上怎么能那樣搪塞老連長!
我心里一直很不安。
隨后,我打聽到了老連長的地址,曾和幾位戰友帶著禮品,專門到老連長家看望他。
令我意外的是,老連長竟然記得我在部隊干到營長轉業,笑著說他在部隊沒有我官大。
我聽后直搖手,老連長,可不能這么說,你始終是我的老領導,沒有你當年的提攜和幫助,哪有我的今天。這不是客套話,而是我的內心真實想法。
試想一下,如果當年汪連長責任心差一點,不指出我的缺點,任憑我自由發展,
我很可能不會成為營職干部,也不會有今天。
人老了,易忘事,但清醒過來后,要及時補缺。
不忘記成長路上的遇見,乃一個人的善良和本分!
【素材來源于提供者,因為可以理解的原因,文中主人公化名處理。圖片源自網絡,聯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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