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是文學的溫床?
hi,我是貓。
標題后半部分是李宗盛《山丘》里面的歌詞,結婚前我經常在車里播這歌,有了孩子之后,就被兒歌替換。
這可能也算是生育的一種代價,很難隨心所欲地在開車的時候聽自己喜歡的歌。要專門拿一塊時間來聽歌,有點奢侈,孩子能安靜地坐在行進的車里就算是一種恩賜。
對喜歡的音樂只能靠偶遇了。街邊小店經過,偶然遇到播放就跟著哼兩句;音樂軟件隨機循環到的時候,就湊巧聽一下,已經很久不專門去搜索某首曾經打動自己的歌來聽了。
有時候上網也會遇到,比如昨天在網絡上看到劉楚昕獲獎了,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用一句話總結就是:一個堅持寫作20年,終于熬出來的人。
“堅持”“20年”“熬”,這幾個字眼單組合在一起就讓人感到痛苦,太久了,久得大部分的人都等不了。我看網絡上很多人都被刀了,但刀點也不是他多么苦難的寫作經歷如何艱難地成功,主要還是他獲獎感言中提及的心碎故事,算是【越過山丘】照進現實。
相伴多年的女友,在2020年得胃癌去世了,等不到他的高光時刻。而他在整理遺物的時候,看到她留下來的信:希望你在痛苦中寫出一部偉大的作品。
曾經女友聽著《山丘》的一個無心之言:如果有一天你獲獎了,但家人和我不在了……一年之后一語成讖。初聽很莫名,再聽已明曲中意,只是陪伴度過黑暗的人,卻先行離開。
我大抵上能理解為何這個故事會戳中很多人,勵志又凄美,有來不及愛的遺憾,也有當下這種人情涼薄語境中難得的親密關系理想圖景,沒有現在大行其道的權衡利弊,沒有凡夫俗子的那種痛苦糾葛,只有看見之后的成全。
女友的尊重、理解與成全,對一個醉心于寫作,連約會突然靈感乍現也想要立馬飛奔回去奮筆疾書的人來說,是一種福報,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在清晰地看見對方把熱愛寫作放在自己順位之前,還愿意理解與支持。
而她的離去也讓這種恩賜變成一種遺憾。贏得了高光,失去了所愛的人,這是否算是應了那句所有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
深陷泥潭的人,最后縱深一躍進入痛苦,寫出了《泥潭》。
同是一個文字表達者,我談不上什么厲害的文筆,但不可否認苦難確實算是文學的一張溫床。
年少時候很少在文學作品中品味到輕快、幸福感,那時候讀得最多的是日本文學,北海道鄉下的木屋,破舊的電車,失意潦倒的青年畫家。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抑郁痛苦就是文學的固定注腳。
但如今成為一個表達者的時候,我也切實體會到痛苦的含金量。
最明顯的區別是,幸福的時候,我可能只會講廢話,不開心的時候卻會寫出更戳心的文字。去年有一陣子,切身體會到文章憎命達的感覺,就是那種坐在電腦前三個小時,一個字都憋不出來的感覺。
得益于自己當下的生活恢復了平靜,克服了急切想要了解某個東西,解決某種羞恥問題的階段,整個人淡然得很。如果說享受生活本就是作為一個人活在人間所求,那么對于表達者來說,沒有痛苦憋不出思考和覺察,沒有沖突就很難表達。
很多偉大的詩人,他們傳世的作品都是在遭受苦難,顛沛流離的時候寫出來的。屈原放逐,才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圣賢發憤之所為作也。
物質的匱乏,會讓身體遭受痛苦,反而激起了精神的韌性,更敢于表達沖突,抒發明志。
寫作這個事情可能就是天然地與生活相反,生活自滿就無法順利表達,醉心于痛苦就文思泉涌。寫作就像在為靈魂找一個出口,不然人就會被喋喋不休的痛苦淹沒。我經常對學員說,珍惜有困惑跟痛苦的階段,因為它本就不常有。
可能就是一瞬間,但這一瞬間可以靈光一現,成就一段寶貴的經歷。
不過,對待苦難的態度不應該是深入,而是淺嘗輒止。表達是為了明心見性,人生的旅途是為了享受生活,那么就不應該任由苦難蹂躪人的心力,更不應該歌頌苦難。
保持積極的心態,平靜自然而然的心境,接受命運或苦或愉悅的體驗。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生活過好,自己圓融自滿,如果一定要苦難才可以活得好的話,那肯定要丟掉部分幸福的。
還有一點,關于成事。我不認為苦難應該與成事掛鉤,因為成事本就是系統性工程,影響的因素很多,苦難最多給點精神財富,但沒辦法成為影響成果的必要條件。
而且一般人還會因為陷入苦難,喪失斗志和拼搏的心氣,生活是自己的,還是要長期追逐讓自己變好的事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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