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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琢磨過,到底是什么在推著人類社會往前進?
你可能會脫口而出:科技!制度!文化!聽著都挺高大上,沒毛病。
但你再往深了想想,會發現一個更有意思的事事,從現象上來看:
每一次人類社會往前蹦一大截,背后幾乎都少不了一場打得頭破血流的價格戰!
價格戰,它逼著所有人玩兒命地變聰明、變高效,不然就得滾蛋! 而這種“不進步就等死”的壓力,恰恰是把人類文明往前推的那個最猛的發動機!
中世紀可不是啥“一片漆黑的時代”。從11世紀到13世紀那會兒,商業競爭那叫一個火爆!
意大利那幾個城邦國家,活脫脫就是一本本行走的商業教科書啊!
威尼斯、熱那亞、比薩這些地方,商業競爭無比激烈,商業創新層出不窮。
他們發明了“復式記賬法”,從此,成本利潤算得清清楚楚,再也不會被糊涂賬給坑了!
還制定了“商業法”保護合同,讓大家做生意更踏實!
商人們還搞出來一堆“金融工具”,什么匯票啊、信用證啊、保險啊,一下子就把做生意的風險給降下來了!
海運商人們還拼命改進“造船技術”,讓船跑得更快更遠,運費自然就更便宜!
這些牛掰的創新,可不是哪個政府部門牽頭搞的“研發攻關項目”,全都是生意人們在打得頭破血流的競爭中,硬生生給逼出來的!
13世紀的時候,威尼斯的商業到了什么程度?
3000多艘商船,生意人的腳印踏遍了地中海、黑海,甚至還摸到了中國!威尼斯造的金幣成了國際硬通貨,為什么?因為人家成色足、分量準,從來不缺斤短兩!
這種好名聲是怎么來的?就是在你死我活的競爭里,那些想投機取巧、糊弄人的生意人,全都被市場給干掉了,只有老老實實、講信用的才能活下來,而且活得越來越滋潤!
在中世紀的香料價格戰中,有一個產品說明了價格戰的結果。
胡椒原來在歐洲賣的價格比原產地貴幾百倍!
這種潑天的利潤,饞得所有生意人都直流口水。為了打破威尼斯人的壟斷,把香料價格打下來,哥倫布一咬牙就往西邊開船,想找印度;達·伽馬更狠,直接繞過好望角,還真讓他摸到了印度!
新的航線一開,全球貿易的盤子立馬就變了!拿肉桂來說:
1400年:威尼斯賣100杜卡特(當時的錢)一磅。
1510年:葡萄牙的里斯本只要20杜卡特。
1520年: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更是降到了10杜卡特!
價格直接跳水了90%! 原來只有王公貴族才吃得起的香料,一下子開始飛入尋常百姓家。這就是價格競爭的魔力—— 它能讓高高在上的奢侈品,變成人人都能享用的日用品!
工業革命時代,價格戰就打得更兇了。
18世紀初,英國的紡織工人還是純手工紡紗,累死累活一天,也就只能紡出1磅棉紗。可到了1785年,自動紡紗機一出世,好家伙,一天就能紡出130磅!效率直接飆升了130倍!
這種生產力的核爆炸,立馬就反映在了價格上:
1786年:棉紗賣38先令(當時的錢)一磅。
1800年:只要7先令!
1830年:2先令!
價格直接砍掉了95%! 原來只有土豪才穿得起的棉布,一下子變成了老百姓的日常標配。這就是價格戰帶來的實實在在的好處—— 讓高質量的生活,不再是少數人的特權!
瓦特改良蒸汽機讓燒煤的效率比老款高了4倍,用起來的成本直接降了三到五成!
在價格戰打得眼紅的背景下,那些還在用老掉牙蒸汽機的工廠,要么趕緊掏錢升級設備,要么就等著被市場掃地出門。這種“不進步就等死”的壓力,推著整個社會的技術水平噌噌往上漲!
鐵路更是把一切都給顛覆了!
1830年,利物浦到曼徹斯特的鐵路一通車,兩地運貨的成本立馬就降了七成!隨著鐵路網越鋪越廣,英國各地之間商品價格的差距,從原來能差一半,一下子縮小到一成以內。
你想想,以前從倫敦運小麥到愛丁堡,路上得顛簸半個多月,運費高得能嚇死人。
鐵路通了以后呢?一天就到,成本暴降!這種運輸上的大革命,讓全國的市場真正連成了一片,給后來大規模的工業生產鋪平了道路。
到了20世紀初,汽車還是個奢侈品,一輛車的價錢,夠一個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上兩年!
亨利·福特瞅著這個市場,心里琢磨:這么好的東西,憑啥不能讓大家都買得起呢?提高效率,采用流水線生產技術,價格就打下來了。
于是,就有了T型車那段跌宕起伏的價格傳奇:
1908年剛上市:賣825美元。
1914年搞流水線:降到490美元!
1924年繼續優化:只要290美元!
1927年:260美元就能開回家!
短短16年,價格硬生生砍掉了68%!
而且那會兒工人的工資還翻了一番,這么一算,汽車的實際價格等于跳水了80%還多!
福特是怎么做到的?說白了,就是把造汽車這件復雜的事兒,拆解成了無數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步驟。原來一個熟練工得吭哧吭哧干728個小時才能裝好一輛車,上了流水線呢?只要93分鐘!效率提高了差不多8倍!
更絕的是,福特還有個降低成本的理念,他說:“顧客想要什么顏色的車我都有,只要它是黑色的!”
這可不是他任性,而是為了把標準化生產做到極致。所有車都一個樣,模具通用,零件通用,成本自然就刷刷往下掉。
這場革命的影響,可遠遠不止汽車行業本身那么簡單:
普通美國人開始買得起車了,城市呼啦啦地往郊區擴張,中產階級隊伍越來越壯大。
鋼鐵、橡膠、玻璃、石油這些行業,都因為汽車工業的興旺而跟著沾光。
福特的生產模式被全世界學了個遍,直接推動了全球的工業化進程。
而我們這一代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摩爾定律。
摩爾定律這玩意兒,可不是個技術預測,它其實是價格競爭逼出來的結果!
1965年,英特爾的創始人戈登·摩爾發現一個規律:芯片上集成的晶體管數量,每隔18到24個月就能翻一番,但價格要么不變,要么還往下降!換句話說, 計算能力的價格,每兩年就給你來個“腰斬”!
這種價格下降的速度有多嚇人?你看看存儲器就知道了:
1955年:存1位信息,要花1美元。
1965年:1美分。
1975年:0.1美分。
1985年:0.001美分。
1995年:0.00001美分!
50年時間,成本下降了整整10萬倍! 這就是為啥計算機能從只有大機構才用得起的“高精尖”,變成了家家戶戶都離不開的“傻瓜機”。
再看看微處理器的價格是怎么下降的:
1971年的4004處理器:賣200美元,里面有2300個晶體管。
1978年的8086處理器:賣360美元,晶體管數量漲到29000個。
1993年的奔騰處理器:賣878美元,晶體管數量飆到310萬個!
2000年的奔騰4處理器:賣644美元,晶體管數量更是達到了驚人的4200萬個!
從4004到奔騰4,晶體管數量增加了18000倍,價格才漲了3倍。算下來, 單個晶體管的價格,下降了足足6000倍!
這種玩命的價格戰壓力下,逼著所有的半導體企業不斷進行資本擴張。
英特爾的研發經費,從1990年的10億美元,漲到了2020年的134億美元!
有了資本投入,芯片的 制造工藝就不斷突破極限 ,從微米級一路干到納米級,每一次升級都是為了把成本再往下壓一壓。
整個 產業鏈都得跟著一起創新 ——設備商、材料商、設計公司,形成了一個你追我趕的創新大聯盟。
結果呢?個人電腦普及了,互聯網火起來了,智能手機改變了咱們的生活,人工智能又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所有這一切,都建立在芯片價格不斷跳水的基礎上。
半導體發展后,通信技術價格也在急劇跳水。
1915年:從紐約給舊金山打3分鐘電話,要花20.70美元(換算成今天的錢,差不多得500美元!)
1950年:降到12美元。
1970年:5.75美元。
1990年:3美元。
2000年:只要0.35美元!
到了2020年:用網絡打電話,基本上就跟不要錢一樣了!
100年時間,通話成本下降了99.9%還多! 你現在隨手發個微信語音,在100多年前,那可是相當于花了幾百美金的奢侈消費!
移動電話的價格變化更是驚人
1973年:第一部“大哥大”賣3995美元(相當于今天的2萬3千美元,能買輛好車了!)
1983年:商用的移動電話也要1000美元。
1990年:降到500美元。
2000年:100美元就能搞定。
到了2010年:智能手機功能強大到沒邊兒,價格也就兩三百到五六百美元。
想想看,40年前,一部能砸核桃的“大哥大”能換輛小汽車,現在呢?人人手里都攥著一個比那玩意兒強大無數倍的智能手機。
數據傳輸的成本,那更是跌得讓人瞠目結舌:
1990年:傳1GB的數據,得花1萬美元!
2000年:1000美元。
2010年:10美元。
2020年:只要1美元!
這種成本的雪崩式下降,直接催生了整個互聯網經濟的繁榮:電商、社交網絡、在線教育、遠程辦公……所有這些,都建立在通信便宜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基礎上。
我們再看下航空業的價格戰。
1955年:從紐約飛洛杉磯,要花4656美元。
1975年:降到1442美元。
1995年:651美元。
2015年:只要417美元!
60年時間,實際價格降了整整91%! 以前只有大老板、大明星才坐得起的飛機,現在普通的上班族也能時不時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了。
以上這些數據,都不能說明價格真實的下降程度,因為同時間段內,各國的法幣包括美元都在超發,自七十年代以來美元貶值超過了90%。
也就是說,實際價格下跌程度遠遠比這些基于美元的數據還要厲害。
價格下降的經濟學原理是這樣的。
企業為了擴大市場份額將利潤轉化為資本 →進行新的投資研發新技術 →新技術出來了,生產成本更低了 → 價格戰一打,用新技術的贏了 → 用老技術的被干趴下了,滾蛋了 → 資源嘩啦啦地流向了效率更高的地方 → 整個社會的效率就跟著提升了。
價格戰,其實是消費者在主導,消費者同等質量下只買便宜的特性,導致價格戰 淘汰掉落后的企業,消費者選擇更優秀的企業為他們服務。
企業打價格戰的核心手段,是規模效應。
很多行業,規模越大,單位成本就越低。這就讓價格競爭的效果更加立竿見影,也更加殘酷。
汽車工業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設計一款新車,可能要花幾十個億。但你生產100萬輛和只生產10萬輛,每輛車分攤到的設計費,能差出10倍去!
如果規模大就能建立起熟練工人系統,工人干活越熟練,效率就越高,出錯的概率也越低。
規模大,采購量就大。你一次采購幾百萬個零件,供應商給你的價格,肯定比你只買幾百個要便宜得多。
規模大,內部分工水平就更高。公司內部可以把活兒分得更細,每個環節都由最專業的人來干,效率自然就高了。
通用汽車在1920年代,就是靠著大規模生產,把成本壓低了三成。后來豐田搞的“精益生產”,又把成本給優化了差不多兩成。現在特斯拉通過“垂直整合”(從設計到生產到銷售都自己干),在電動車領域又搞出了新的成本優勢。
而新的平臺經濟也是靠價格戰起步的,他們的打法的邏輯是這樣的:規模越大 → 成本越低 → 價格越有競爭力 → 市場份額就越大 → 手里的用戶數據就越多 → 提供的服務就能越精準、越好 → 用戶就越離不開你…… 形成了一個正向循環。
雖然你可能天天抱怨“工資不怎么漲!”,但如果你換個算法,用“我得工作多長時間才能買到這個東西”來衡量,你會發現,你其實每一天都在變富。
看看咱們基本生活用品價格的變化(用一個普通工人需要工作的時間來計算):
吃的方面:
1900年,你想買只雞,得辛辛苦苦干30個小時的活兒!到了2000年呢?只要24分鐘就夠了!便宜了99%還多!
以前想正兒八經吃頓飯,可能得搭進去大半天的工資;現在呢?一個小時的工資就差不多了。
穿的方面:
1900年,你想置辦一身最基本的行頭(衣服褲子鞋),得干80個小時!到了2000年,5個小時就搞定了!便宜了94%!
現在普通人衣柜里的衣服,可能比以前的王公貴族還要多、還要花哨!
行的方面:
1900年,你想從紐約坐火車去芝加哥,那張車票錢,夠你干70個小時的活兒!到了2000年呢?買張綠皮火車票,一天的工資就夠了!
現在一個普通上班族的出行能力,比古代的皇帝老兒還要強得多!
通信方面:
1915年,你想打個長途電話,那話費可能要花掉你90個小時的工資!現在呢?2分鐘的工資都用不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便宜了99.96%!
這些干巴巴的數據說明了什么? 價格競爭,它實實在在地讓咱們的生活質量蹭蹭往上漲!
新技術,普及得越來越快了!
價格競爭,不光是把東西的成本給打下來了,它還像個加速器一樣,讓各種牛掰的新技術,以更快的速度飛入尋常百姓家。
你看看各種技術,從剛發明出來,到有一半的人都在用,花了多長時間:
電力 (1879年發明):磨磨蹭蹭了60年才普及開。
電話 (1876年發明):更是用了75年!
電視 (1926年發明):快了不少,26年。
個人電腦 (1975年發明):只要15年。
互聯網 (1991年發明):更猛,7年就搞定了!
智能手機 (2007年發明):簡直是神速,5年就人手一部了!
看出來沒? 技術普及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了! 這說明啥?說明市場這套機制,運作得越來越高效了!價格競爭逼著企業們玩兒命地降低成本,好讓那些高大上的新技術,盡快從實驗室里走出來,變成咱們老百姓都能用得起的東西。
全世界的窮人,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變少!
很多人一聽到“價格戰”這三個字,就立馬皺眉頭,覺得這是“惡性競爭”,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后會把整個行業都給毀掉。
這種想法,說白了,就是只看到了眼前的這點兒“陣痛”,卻忽視了長遠來看的巨大好處。
確實,價格戰在短期內,可能會造成一些問題:
比如,企業的利潤可能會下降,甚至虧錢。一些實力不濟的公司可能會撐不下去,倒閉關門。一部分員工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因此失業。
但是,你得把眼光放長遠一點,看看最后的結果是啥:
消費者能享受到更便宜的價格和更好的服務。
那些效率低下、不思進取的企業被淘汰出局了,資源就能流向那些更優秀、更有效率的企業。包括失敗企業的員工。
創新的動力更強了,因為不創新就得死,技術進步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整個社會的福利水平,最終是提高了。
拿航空業來說吧。 1978年美國放開航空管制,允許航空公司自由競爭、自由定價之后,確實有很多老牌的航空公司因為適應不了新的玩法而破產了。但是,你看看整體的效果:機票價格平均下降了70%!航線的數量增加了200%!坐飛機的人數增長了300%!
現在回過頭去看,有誰會說當年放開航空業的競爭是個錯誤決定呢?
還有人說,“價格戰會損害產品質量”?這種觀點認為, 價格戰打到最后,企業為了降低成本,肯定會偷工減料,導致產品質量下降。這完全是對市場競爭機制的無知。
在真正充分的市場競爭中, 質量和價格往往是手拉手一起進步的 :
技術進步本身就使得用更低的成本生產出更高質量的產品成為可能。
消費者又不傻,他們會用腳投票,那些質量差、糊弄人的產品,早晚會被市場淘汰掉。
對于想長期發展的企業來說,品牌聲譽和產品質量才是它們最重要的競爭優勢。
日本汽車當年打入美國市場,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1970年代,日本車剛到美國的時候,主要的賣點就是“便宜”。但是,日本的汽車廠商可不是簡單地降價就完事了,他們通過“精益生產”這些先進的管理方法,在拼命降低成本的同時,還想方設法提高汽車的質量:
豐田搞的“豐田生產方式”,核心就是消除一切浪費,持續改進生產流程。
他們推行“全員質量管理”,讓工廠里的每一個員工都把產品質量當成自己的責任。
結果呢?日本車不僅便宜,而且漸漸地被美國消費者認為比美國本土生產的汽車質量更好、更耐用!
現在,豐田、本田這些日本汽車品牌,在全球都是“高品質”的代名詞。這就是價格競爭推動產品質量提升的典型案例!
還有人擔心,價格戰打得太狠,最后會導致整個行業都崩潰掉,大家都沒飯吃。這種擔心,其實是低估了市場自身的調節能力和“糾錯”功能。
當價格被壓得過低,低到大部分企業都賺不到錢甚至虧錢的時候,市場會自動開始調節:
那些實在撐不下去的、效率低下的企業,就會主動退出市場,供給自然就減少了。
剩下來的那些有競爭力的企業,就能獲得更大的市場份額。
隨著規模效應的發揮,這些活下來的企業的成本可能會進一步降低,盈利能力也就慢慢恢復了。
價格競爭的最終受益者,毫無疑問是消費者。但是,前提是消費者得有足夠的知識,才能做出明智的選擇,不被各種忽悠給帶到溝里去。
否則天天跟著喊,反對價格戰,什么淘寶不死,實體店不會好這種鬼話,那么,損失最大的就是消費者。你真的還想回到實體店一件衣服起步上百、平時不敢買衣服的時代么?
價格競爭,由資本擴張形成,由迂回生產推動,這是推著人類社會通向繁榮的那個最根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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